周大清去馬丫那里的時候是苦著一張臉的,說他們的閨女如今在家里都快被供成了祖宗,她比祖宗還祖宗。
馬丫怪周大清從小慣著,而沒有管好她。
馬丫也只能說說而已,要不然怎么辦?
且說快要過年,馬丫也沒有多想。
但是當蓮兒得知觀丫回來,立馬派了公公用了車子去周府把觀丫接進宮里來。
她們是親戚么,太后蓮兒想表侄女了么,打發打發悠閑的時間!
于是,觀丫得以在宮里陪著蓮兒一直住到三十晚上。
這期間,皇上震哥來了多回,他跟觀丫聊了好多。
觀丫跟她也有的聊,她說在南方的田野上,躍馬揚鞭,那真是過癮,又說在野外吃燒烤,把釣上來的魚破好,撒上鹽巴與佐料,用荷葉包了放在火上烤,可香了。
又說騎馬打獵真好玩,有一回,她還射下了一只咕咕······
十三歲的觀丫,已經顯現出少女的嫵媚,她兩頰紅暈的像個蘋果,眼睛大大的,跟她的膽子一樣大。
她再也不是兩年前的觀丫了。
她是在莊園上被寵壞了的觀丫。
她進皇宮不怕皇上,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皇上還是她的表弟。
要不是他身上的這身龍袍,觀丫一定會有進一步冒犯的舉動。
觀丫將要離開的那一天,她告訴了皇上一個秘密。
觀丫說皇上是她的表弟。
當時皇上沒把這話當真,以為她就是一個小姑娘開玩笑,她說皇上是她的表弟,是為了抬高她自己的身份地位,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
觀丫的這個大膽的舉動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有她和皇上知道這件事,還有在不遠處無意間聽到的王絆。
馬丫是在觀丫被蓮兒接進宮里去玩的第二天,她聽說了,馬丫的那個心焦啊。
怎么辦?
馬丫琢磨了好幾日,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馬丫要住進靜公主府,靜候觀丫的到來。
觀丫以前經常出入靜公主府,馬丫在這里讓人把她接來,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懷疑。
馬丫決定在這里,要母女會面,她作為母親要告訴觀丫自己的想法,然后,馬丫將要送觀丫再一次去南方哥哥家。
因為馬丫看出來了,即便觀丫心里對皇宮沒那么多興趣,也吃不消她們這樣的誘惑。
馬丫就左等右等觀丫都沒有出宮,從宮里傳出的消息,就是觀丫在太后那里吃住,估計要到年三十才能回家。
馬丫那個氣惱啊,她就知道蓮兒沒有放棄打觀丫的主意。
于是翻過年,在十五過后,十六這一天,靜公主府就派出了一輛車,去接觀丫了。
靜公主府來人接,觀丫自然是要去的。
大姑太太夫妻,以為觀丫去玩幾天就回來,以為太后蓮兒已經說好,要在二十左右把她接進宮里去。
但是觀丫這一次進了靜公主府,就再也沒有回去。
是誰限制了觀丫的自由么?
沒有人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她從十六進了靜公主府,就一直在一個小院子里呆著,她經常躺在馬丫的懷里講故事。
這些故事,能讓咱們嬌狂的貴小姐潸然淚下,確實不易。
母女相認的場面咱就不去描述,反正是觀丫一陣抱怨母親不愛她之后,她就聽到了她娘是怎么在孫府受罪的故事。
馬丫講的很平靜,觀丫卻哭得稀里嘩啦。
她摟著馬丫的脖子,嗚嗚嗚嗚地哭,為馬丫過去的悲慘命運而哭。
她撫摸著馬丫那被下人打腫過的臉,她把自己的臉貼在母親的臉上,她的眼眶哭得像個桃子一樣。
馬丫就勸和,小乖寶貝地一番安慰,馬丫就把觀丫抱在懷里,母女很是親昵!
馬丫就跟觀丫講起了她為什么不愿意把觀丫送進宮里的原因。
馬丫說:“丫啊,娘就希望你幸福,娘這輩子所受的苦,娘心里知道。娘宮里呆過,娘老百信的日子也過過,宮里的勾心斗角真的很累。處處算計人的日子,能讓人吃啥啥沒味,睡覺都不香。娘跟你說,找個一般人,過著平凡的日子,那就是神仙生活。娘已經給你打拼下了家產,你這輩子都用不完,以后等你嫁了人,你們也為生活犯愁了。”
觀丫就摟著馬丫,把臉緊緊貼在馬丫的臉上,她親馬丫親個不夠。
“有娘真好!”觀丫感慨道。
就這一句話,一直沒有流淚的馬丫哭了,母女兩個哭成了一團。
好了,馬丫的攻心術暫時讓觀丫放棄了進宮去玩的準備。
剛好在此時,從馬府來人傳來一個消息,一個自稱是馬元亮的孩子,伙同兩個家丁見馬丫沒在府里,便走了。
馬丫一聽說,就趕緊告訴閨女觀丫:“你表哥元亮來了!”
“亮哥來了?”觀丫就興奮地睜大眼睛。
馬丫就道:“咱今日就回馬府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收拾一下,我要跟亮哥說話,我想他了。”
馬丫笑了。
馬丫能看得出來,當提到馬元亮的時候,觀丫的眼睛是亮的。
馬丫私下里就想,如果觀丫能跟馬元亮結為夫妻,回到娘家那里生活,那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馬丫見觀丫要去收拾自己,挑身漂亮的衣服穿的時候,馬丫就道:“丫,咱現在還不能去!”
“為什么?”
“你是我閨女,外人還不知道,娘還沒結婚呢!”
馬丫見觀丫嘻嘻笑著,馬丫就過來,拉了觀丫坐下道:“咱要是現在出去,外人就得笑話娘了!”
“我不許他們笑話娘!”觀丫氣鼓鼓道。
“嗯嗯,丫,咱娘兩長得像,咱們只能晚上回府,那個時候,街上沒了人。就是遇到熟人,他們也看不清認不出我們來。”
觀丫就點點頭,便又耐心等候。
觀丫的心,卻早已飛到馬元亮那里了。
此時的觀丫,對馬元亮還談不上什么愛情,那感覺只是一個少女萌發的一個夢而已。
觀丫畢竟接觸這方面的事情少么!
她連她娘跟周大清私自生下她,她都覺得好奇,她都覺得刺激,她都覺得臉紅。
作為生活經驗十足的馬丫來說,女兒的任何一點小心思,她都了解,哪個女人不是從少女時期過來的呢?!
好了,閑話少續,只說馬元亮帶著兩個下人,離開馬府之后,就去了馬花府的客棧。
在臨出發前,這些都是在計劃之中的,他們到馬府問了聲馬丫在不在,然后報上姓名,然后離開,這就不會引起下人們的話題,引出不了鄰居們的話題。
找馬丫的人多的是,誰知道他是誰。
如果留下來呆在府里等馬丫回來,下人就會問這人誰呀?這樣很容易引起話題。
畢竟馬元亮身份有些特殊么,怕成為別人的話題!
到了馬花府,他也只在客棧住下,并沒有進馬花府。
事實上,在他來之前,早有人來報,說馬元亮到了。
花姐也就裝著不認識他,令伙計給他們開了間中等的房間,又令伙計拎了茶水,泡了普通茶葉進去,看上去他像是普通的客人。
這樣就不大引人注意,凡是都得小心不是?!
到了晚上,馬元亮一個人出來,門外早已停了輛車候在那里,他在花姐眼神的示意下,上了那輛車。
這輛車直奔馬府而去,留下兩個家丁在馬花府的客棧居住。
馬元亮去馬府那里,之所以沒有帶兩個家丁去,就是因為怕人多目標大。
馬元亮自己沒什么人認識,關鍵是馬丫太出名,所以得防著點。
白天馬元亮帶著兩個家丁去找馬丫,這個太正常,他這么小要是不帶兩個家丁,反而不正常。
馬丫與觀丫在馬丫的小院子里,等到了馬元亮的到來。
馬丫府里的一個女人,她是恭儒山莊的,她從后門接了馬元亮到了馬丫的院門口后,她就離開了。
還沒等馬元亮跟馬丫說話,觀丫已經跑過來,拉著馬元亮的袖子搖著道:“我讓你年前跟我一起來,你不來,現在怎么想起來了?想看看我娘了,還是想我了?!”
觀丫這話說的很大膽,就是因為她太單純,所以她才會說這樣的話。
等到過幾年,打死她也不敢說這樣的話,那個時候她知道“想”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這個字眼在男女之間特別敏感!
馬元亮只能尷尬地笑笑,馬丫身邊的丫鬟,見狀忙地準備了跪墊,馬元亮這才規規矩矩過來給馬丫磕了頭,馬丫親自上前扶起。
馬丫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從未謀面的侄子,心里無限的愛憐,這么遠的路,這么小的年紀,要奔波上千里,全靠騎馬來。
馬元亮也是第一次見到姑姑,這個姑姑,比他想像的要瘦一些,比他想像的要精明些。
因為馬元亮在府里看慣了他的長輩。
馬君的妻子以及姨娘,那都是漂漂亮亮的。
但是漂亮的女人,要是談誰精明跟馬丫比起來,她們在馬丫面前只能算是蠢貨了!
馬丫讓人打來水,讓馬元亮凈了手。
馬丫道:“到姑姑家,就像到自家一樣,不要拘謹!”
馬元亮答應一聲,等他坐下后,馬丫只是簡短地問候了一下他的家人,馬元亮都說好,馬丫就對身邊的丫鬟說,可以上菜了。
馬丫在白天里已經派人回來,讓人準備了幾道精致的酒菜,不多,但是即便是馬元亮家里那么有錢,這些菜肴還是讓他驚訝。
他們那里沒有,這都是他沒吃過的!
這就讓他感慨,不得不服,這都城就是都城,生活果然跟鄉下不一樣。
在鄉下生活,不是說你有錢就什么都能買到的,那地方沒有賣的,有些東西只有聚集了許多人的北都才有的賣。
這第一頓飯,對于馬元亮的心里影響還是很大的。
馬丫陪了侄子喝了點酒,等到飯后,就跟馬元亮打聽他家的情況。
馬丫已經好久沒見到哥哥了,看到馬元亮,異常親切,她已從哥哥轉來的信中,得知這個侄子非常優秀。
也就是說,馬丫跟她哥哥雖然還沒有挑明,但是兩下已經在往一個目標上奮斗了。
馬丫想把女兒嫁到哥哥家去,她的女兒在她哥哥那里,絕對不會受罪,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馬丫的哥哥呢,在得知馬丫不想讓觀丫做皇后,不想讓觀丫操那個心,他也有意想把馬丫給他這最聰明的孩子馬元亮做妻子。
他要用余生,在觀丫身上補償對馬丫的虧欠。
這就等于親兄妹兩個想到一起去了。
那么照目前的情形看,各方面的條件基本具備。
也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意思,這個東風,就是他們還沒到結婚的年紀。
在馬丫想來,在觀丫十六七歲,準備把觀丫給嫁過去。
馬丫相信,她哥哥一定會同意。
那天晚上,馬丫跟馬元亮聊了好多,觀丫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
當然,觀丫能夠理解母親。
等到第二天,馬丫因為有事要外出,馬元亮跟觀丫,對馬府其他人來說,這就是兩個陌生的孩子。
所以馬丫要求他們,千萬不要出了內院。馬丫擔心他們出了內院就有可能出了外院。
馬府忽然出來兩個孩子,會遭人揣摩的,特別是觀丫,她長得很像馬丫。
如果在外面見到她,人家只會說這小姑娘長得真像馬丫,但是沒人會想到觀丫就是馬丫生的。
在這個社會上像的人多了去了,碰巧長的就像么,難道說他們就是一家人?
但是從馬府出來的小姑娘,若是也像馬丫,即便不是馬丫生的人家也不信。
怎么就這么巧呢?長得挺像的兩個人,還都是熟人,而且還差了輩分。
所以馬丫除了叮囑他們一定不可以出內院,還給內院看門的媽媽下令,不得放他們出來。
另外,為防萬一,還讓雙煞夫妻的妻子在內院盯著他們兩。
馬丫不怕馬元亮,這孩子很聽話很仁義,她就怕她的女兒,一直被寵,她怕她腦子一時發熱帶著馬元亮出去。
馬丫只是這么預防,而事實上讓觀丫出去她也不出去,有了她的亮哥在,有了剛認的娘囑托,她珍惜還來不及了。
觀丫的心里就是,馬丫的囑托讓她感覺無比暖意,就像她說哭馬丫的那句話似的:有娘真好!
況且,觀丫還在馬丫的府里,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府里還養了許多蛐蛐,觀丫沒想到她娘也喜歡斗蛐蛐。
馬丫的丫鬟就笑著告訴他們,他們要是喜歡,可以玩!
怎么斗,兩個都不懂,于是丫鬟就給他們兩做了示范。
于是,那一整天,兩人在馬丫的蛐蛐房一直在玩斗蛐蛐。
馬丫的蛐蛐房里,有許多蛐蛐,有各種各樣的蛐蛐。
等到他們回到南方莊園的時候,他們已經喜歡上這個玩意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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