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佳時

第三十七章 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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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溝渠第三十七章最可怕的

初丹瞪大了眼,眼里的光亮好似要將蔣佳月頭頂燒出一個窟窿來!

璇娘……

她的心瞬間往下墜了去,只覺得一股子絕望與不甘從腳底直直竄了上來。

久未聽見有人說話,蔣佳月有些疑惑,微微抬首去看,只見初丹眼里蘊了極盛的光,緊緊抿著紅唇,肩頭緊鎖,直直盯了她看。

李訓家的也覺出了不對勁來。

原只不過想叫初丹吃一驚,卻不曾想她反應這般大。

她狐疑地轉頭看著蔣佳月,心道這里頭必然有緣故在,否則以初丹的自視,哪怕這干妹子是個傾城絕色,也不會對一個十三歲的丫頭如此忌憚。

蔣佳月又豈會看不出來,,“初丹姑娘可是覺得我還有什么不妥?”

“哦。”初丹這才好似回過神來,看她二人神色,也知曉自己震驚太過,沒收住神情。

她眸光暗淡下去,便顯出冷意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只是突然想起一樁要緊的事要辦,沒嚇到你吧?”

“我這妹妹是農家長大的,膽子大,這么點兒小事嚇不著,初丹姑娘不必擔心她。”李訓家的歪著嘴角,略有些瞥著看人,“倒是姑娘,若是有要緊事……”

“呵呵,哪里用得著你提醒,我心里有數兒呢!”

初丹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繼而問道,“對了,李媽媽呢?今兒可都初一了,老夫人院子里的姐妹們可都盼著這么點子花銷,你們辦事也忒不精心了些。”

按例,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尤其是她們這種大丫鬟的月例都是齊氏上個月底就巴巴叫人緊著送去的,這幾日大概是被氣昏了頭,一概忘了,初丹急著花用,這才過來討。

李訓家的便道:“正是呢!”

說著一拍腦袋,想要叫人,想起二丫她們兩個被自己打發出去了,只好往里頭的小屋子走去,嘴上道,“這幾日事忙,姑娘別見怪,你們這樣的體面,哪里還缺這幾個錢,哈哈!”

大戶人家的丫鬟,雖然月錢多,但開支也大,打小看著主子們錦衣玉食長大的,因此頭面首飾,脂粉膏子,零嘴玩意兒等也都要挑了好的去用,即便有打賞,每每也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有那大手大腳慣了的,月月還要從爹娘老子那里搜刮,更甚者實在沒了法子,竟摸了主子的東西出去典賣,最后落個發賣出去的凄慘境地。

別看這初丹身上穿的用的俱都精致,其實兜里真不一定能拿得出十兩銀子來。

如何能不著急?

這是李訓家的最得意之處。

她雖然長相不如初丹等人俊俏,但勝在手緊,進府從不入等的丫頭子做起,直到做了外院的二等丫鬟,從未亂使過一錢銀子,全都好好兒收著存了起來,到出嫁那一日,除了主家給的五兩添妝,家里置辦的嫁妝,壓箱底兒里還有小一百兩銀子呢!

府里可沒哪個丫鬟能有這么多體己。

嫁了李訓之后,成了媳婦子也能做些拋頭露面的活計,平常在公婆眼皮底下收個小錢,一來二去便積攢的越來越多,李訓家的夜里想起來就得意的。

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是虛的,只有銀子才最實在。

她對爹娘常說的這句話深以為然。

李訓家的抬頭挺胸昂腰闊背地往里走著,嘴上還念著話:“要我說,你們這些有臉面的丫鬟就是不一樣,穿的戴的個個叫人羨慕,哪里是我這樣的人能比?哎呀初丹姑娘!”

她忽然跑了出來,手里拿了個荷包和賬簿,隨著她的動作兩樣東西打在一起,“哐哐”作響。

那是碎銀子的聲音。

李訓家的把東西放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兒響,卻皺著眉頭,好像在努力思索著什么,故作猶猶豫豫地道:

“初丹姑娘,我記得你娘前幾日好像來過……”

連蔣佳月都瞧出了她努力忍著的幸災樂禍。

只見初丹臉色一變,快步上前翻開了月錢發放的名冊,愣愣地看著。

“你看,這一行是你的名兒不是?”

李訓家的指著寫了“德馨院初丹”五個字兒的地方,后頭跟了日期,寫著“七月二十六,已領”的字樣,還有人畫了押在上頭。

她雖不識字,卻認的押。

蔣佳月站的遠,也看的十分清楚,初丹應是識字的,自然更看的明白,偏李訓家的還用手一個個指著,嘴角翹著壓也壓不下去。

“其他人的都放在里頭了,一共四十五兩一錢,你要不要點點?”

初丹冷著臉,抓了荷包就要走。

“哎呦初丹姑娘,你還沒畫字呢,回頭我怎么跟人說的清。”李訓家的拿過桌子上的印泥,往她跟前推了推。

好似在說怕初丹貪了人家的月例一般。

初丹臉色更難看的緊了,戴了赤金戒指的手指沾了印泥,惡狠狠地在德馨院幾個人名上頭按下去。

按了最后一個人,連紅印都來不及擦,剜了李訓家的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初丹姑娘常來啊!”李訓家的沖她背影喊道。

初丹一回頭,眼里寒光閃動,死死地盯了蔣佳月一眼,幾乎是小跑著出了下人院。

“嘁!在老娘跟前裝什么大瓣蒜兒!”李訓家的朝地下吐了一口痰,“做你的清秋白日夢,呸!”

“嘿嘿,妹妹,嚇著你了吧?”下一瞬,便換了張笑臉,對蔣佳月噓寒問暖起來。

雖然心知這大宅院里頭難免人心復雜難測,蔣佳月一時仍覺得一股寒意從五臟六腑散出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初丹只因自己一句話,就不準她自稱家門,算是有意折辱,又因為自己旁觀了她的難堪,便記恨在心。

這個名義上的嫂子呢?

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的拉攏、試探,再利誘自己去勾引陸長風,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讓初丹把自己牢牢綁在一條船上……

只是幾句話音,幾個臉色變換,未曾明刀明槍你來我往,也不曾喊打喊殺吃人見血,她卻深深體會到了娘親那句“吃人”的真諦。

在這高墻大院中,再細微的事情,也會成為別人拿捏你的把柄……

這世間最可怕的,莫過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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