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難逃

第44章 我們好聚好散

容煙心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顧行扔的不是她的行李箱,是她的臉面!

“不勞顧律師費心,我自己會收拾。”

她轉身跑進洗漱間,把自己的洗化用品裝進收納袋,又回臥室把所有的衣物塞進行李箱。

顧行站在客廳抽煙。

一根又一根,小幾上的煙灰缸已盛滿煙蒂。

“那張十萬的卡算你的,衣帽間三個鉑金包你也帶走。從現在起,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顧行唇角扯起冷意,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謝了。”容煙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丟掉該有的氣勢。

容煙遠去的腳步和門鎖落下的聲音同時響起,顧行抓起煙灰缸狠狠砸地板上。

當他看到容煙和謝楚挽著手,以戀人身份接受別人的祝福時,他就發誓要與容煙一刀兩斷。

可真把她攆走了,為什么高興不起來?

手機響了,顧行看了眼,聲音沙啞地喊了句“小姨”。

“阿行,我聽到一個消息,容煙和謝中衡的兒子訂婚了。”小姨很焦急,“這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顧行故作云淡風輕,“我也去參加喜宴了。很般配的一對兒。”

小姨連連嘆氣,“容煙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不主動點兒,被謝公子給捷足先登了呢!”

顧行默了默,道:“我和容煙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小姨想的那樣子。”

“難得遇到一個喜歡顧璋,又被顧璋喜歡的女孩子。你錯過她,真是可惜——”小姨惆悵地掛了電話。

顧行坐沙發上,閉目沉思。

手機來電再響,是葉溫言。

他沒有接聽的欲望,任鈴音響了一次又一次。

很快,“四大皆空”微信群中傳來十幾條艾特他的語音。

點開,葉溫言,鐘睿和周懷禮的聲音響起。

“行哥,知道你心煩,來零點會所吧,讓鐘睿再給你卜一卜!”

“啤酒紅酒都備好了,快點過來,今兒咱們不醉不歸!”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沒有了衣服再買就是,你要是不來,咱們的兄弟情可就出現裂痕了!”

顧行拿起外套,疾步走出房門。

半小時后,和葉溫言他們會合在VIP包房。

三人本來正在熱聊容煙和謝楚訂婚的事兒,顧行進門后全部噤聲。

顧行落座后,翹起一雙大長腿點了支煙,“繼續剛才的話題,不能我一來就啞火啊。”

三人尷尬地訕笑,葉溫言最先開口,“我們都覺得容煙和謝楚訂婚是場交易。謝楚貪玩又濫情,不會早早地把自己綁在一個女人身上。容煙貌似玩得開,其實也看不上謝楚。”

“她是否看得上謝楚,與你們有關系嗎?”顧行彈了彈煙灰,懟道。

三人同時搖頭:“沒關系。”

“與你們沒關系,與我更沒關系。”顧行扯唇一笑,“別說他們,說點開心的多好。”

“行哥,我再給你卜一卦怎么樣?”鐘睿掏出一盒嶄新的撲克牌。

“卜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斗幾把地主有意思。”顧行把半截煙摁在煙灰缸,卷起袖管,“今兒要玩就玩大的,十萬起步,上不封頂。”

“醫院這個月剛進了幾臺進口設備,我手頭緊,替你們端茶倒水就行。”周淮禮主動退出。

顧行,葉溫言和鐘睿開始玩牌。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話一點也不假。容天德破產在即,所有現金都給了白玖凝母女,自己擔起了所有債務。”

葉溫言邊說邊意味深長地瞄顧行。

顧行盯著手中紙牌,不語。

“親生女兒不要,被人榨干后,還要把所剩無幾的財產留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繼女,容天德和白美麗是真愛啊!”鐘睿敷衍道。

周淮禮神秘兮兮地說:“真愛不真愛不知道。我舅舅年輕時和容天德有些交情,他不知道聽誰說的,容煙不是容天德的種兒。”

顧行神色明顯一滯。

“這是什么驚天大瓜?”葉溫言來了興致,“容煙也夠命苦的,從小被親媽拋棄,在容天德和白美麗的荼毒下長大實屬不易……”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容天德祖上三代扒了個底朝天。

只要涉及容煙或者容家,顧行都繃著臉不予置評。

或許是心中有事,玩牌一個多小時,顧行輸得很慘。

幾次手握硬牌,都因為走神而錯過時機,被葉溫言和鐘睿殺得片甲不留。

“都說情場失意,牌場得意。行哥,你哪一場都不行啊?”葉溫言贏錢贏到手軟,還不忘挖苦顧行幾句。

“喝酒吧,越玩越沒意思。”顧行把手中的紙牌撂桌上,擰開一罐啤酒。

“又想借酒澆愁?”周淮禮搶走他剛打開的啤酒,“別忘了,你的胃潰瘍剛剛痊愈,再喝,直接去醫院得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還是把容妹妹直接叫過來吧!”葉溫言拿著手機出了包房。

兩分鐘不到折返回來,壞笑著看向顧行:“容妹妹說馬上過來。”

顧行的第一反應是離開,但又覺得沒必要。

都劃清界限了,見個面又能怎樣?

時間切換的容煙離開君悅府。

開車回陽光嘉園的路上,季鳴的電話打進來。

寒暄之后,季鳴難為情地說:“有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上面剛剛下了通知,說后勤部人手不夠,準備下周一把你調過去。”

手能伸到華霖,又時時刻刻想擠兌她的,除了華袖沒有別人。

“季組長,我是學建筑設計的,去后勤部不合適吧?”容煙為自己辯駁。

“我也是這樣與人事部說的,可他們已經在內網上把通知發下來了,我就算再想留人,也無能為力。”

季鳴甚是惋惜地掛了電話。

容煙有種預感,離開顧行之后,她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

她開始后悔,不該頭腦一熱和顧行鬧掰。

在接到葉溫言的電話時,她旁敲側擊地問包房內有誰。

葉溫言心領神會,先說出顧行的名字。

容煙直接應下。

回到寓所,她略施脂粉,化了個清淡的妝容,選了件稍微保守的灰色針織裙和黑色大衣。

顧行的眼光太守舊,此時又在氣頭上,她穿的太暴露指定會把他激怒。

走進包房,容煙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顧行。

翹著長腿,眉眼低垂,不緊不慢地抽著煙。

她記得顧行沒有煙癮,但他今天抽煙的動作明顯比往日嫻熟。

人往往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抽煙解悶,想必她和謝楚“訂婚”,真的刺激到了顧行。

“容妹妹一個人來的呀,謝楚那小子又去哪兒浪了?”葉溫言故意問。

鐘睿也附和:“剛訂婚就把未婚妻晾著,謝楚不地道呀!”

“我倆各玩各的。”容煙深笑,從身上摸出煙,走向一直沉默的顧行,微微俯身,“顧律師,借個火。”

顧行淡淡瞥她一眼,從口袋掏出打火機,點開。

淺藍色的火光跳躍,像一個魅惑的粘合劑。

容煙半瞇眼眸,紅唇咬著煙湊過來。

香煙引燃那刻,兩人的目光隔著薄薄的煙霧相遇。

顧行矜持又冷漠,容煙眉眼含情,帶了幾分討好。

兩人的互動映入葉溫言三人眼中,他們不約而同有了五百瓦燈泡的既視感。

“行哥,容煙,你們好好聊。我們三個還有別的事兒要忙,先行一步。”鐘睿拽了拽葉溫言和周懷禮的胳膊,并使了個眼色。

“好好聊,好好聊!”葉溫言抓起外套和手機,第一個離開包房。

包房瞬間安靜下來。

容煙慢慢吐著煙圈,斜靠在一張酒水柜上凝視著顧行。

顧行手中的煙剛剛熄滅。

他眉心動了動,伸手拿走她咬在唇齒間的半截煙,自己抽起來。

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違和。

有股難以言說的旖旎從容煙心尖涌出。

“想不到顧律師還有與別人同吸一支煙的愛好。”

容煙眸光中水汽蒙蒙,宜嗔宜喜的表情瞬間抓住了顧行的心。

顧行快速把煙扔進水杯中,起身把容煙抵在沙發背上。

容煙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落在他臉上,柔聲道:“別再和我慪氣了,我和謝楚是各取索取。”

顧行喉結聳動,眸光迷離,幾秒鐘后冷靜下來。

他把容煙的手從臉上拿開。

容煙心里憋著氣,緊緊摟住他的腰。

他伸手,把容煙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聲線冷得駭人,“碰了我的底線,以為說幾句軟話,睡一覺就能翻篇,做夢。”

容煙的臉被打得生疼,但還是咯咯地笑了聲,“你總要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給過你兩個選擇,你選了謝楚,就別再惦記我了。”顧行滿目決然,“我們好聚好散。”

“可我總是惦記顧律師怎么辦?”容煙紅唇微張,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既純又欲。

饒是顧行定力再好,心跳還是不可抑制地慢了半拍。

容煙主動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

他沒有躲,俯身隨了容煙。

唇齒交纏,十指相扣,兩人同時跌坐在沙發上。

“原諒我好不好?”容煙輕聲呢喃,溫熱的呼吸亂了他的理智。

但,頃刻間,容煙和謝楚挽著手的情景出現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