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韓焱烯來到廣平王府拜別,只是留下一句:“再回來,我一定帶回來阿楚”,就走了。
之后很快廣平王府就知道了,韓焱烯是離開京城,到處去尋找燕楚一了。
廣平王感慨一句:“都是命運弄人啊,說到底,也不能怪到他身上。他也是愛楚楚的,不比我們少。”
廣平王妃別過臉去,聲音悶悶的,很是執拗:“但我還是恨他,怨他,遷怒他。”
“唉,只要你開心就好。”
廣平王也沒有執拗的非得勸說自己妻子放下執拗,現在這個情況,只要妻子開開心心的,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秦昭雪,被流放到哪里了?”廣平王妃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京兆府也不是擺設,把秦昭雪抓進去之后,很快就讓秦昭雪說了實話。
原來真的有人聯系過她,讓她怎么樣怎么樣。
但是秦昭雪也是真的不知道其他的詳情,其他的事情,都是對方在安排。
不過也順著秦昭雪說的線索,抓到了一些人。
因為燕楚一的事情,承惠帝大怒,所有相關人等一律重罰。而秦昭雪,則是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五年!五年之后,才能回來。
也算是得到教訓了。
“好像是西北吧,我不太清楚,沒有關注過。”
對于廣平王來說,這都是跳梁小丑。也無須特意交代什么,底下的人知道是陛下發落的,那個秦昭雪就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自己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因此又何必給自己添一絲惡名呢?
“五年!如果五年后,我的楚楚回不來,我也是決計不會讓她回來的!”
廣平王妃咬著牙說道。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么的恨一個人,想要去報復,去折騰。
看著妻子這個樣子,廣平王也很難受:“好了,不想這些不相關的人了。雋一那里傳信來,說想讓靈霄回來陪陪你。”
這么大的事情,燕雋一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可他身負皇命,又怎么能輕易離開西北?因此就只能讓靈霄回來,盡盡孝道了。
廣平王妃立刻回道:“別讓她回來!靈霄回來干什么?這身邊還少了伺候的人嗎?再說綰綰也時常來看我,就夠了。還是讓靈霄和雋一好好地在西北待著吧。”
好不容易兒子成親了,她還想早點抱孫子呢。
“我也是這么說的。”廣平王也是一樣的看法。
山高水遠的,來回一趟就得多久啊?再說了,王妃這個病是靠將養著的,是個長期的事情。
這靈霄回來了,是待一段時間,還是一直陪著直到身體好了啊?
“現在啊,我就盼著雋一和靈霄能有好消息,這樣我的心情也能好一些。”
她現在太需要好消息來沖淡心中的陰霾了。
廣平王見她這樣便勸:“兒子都成親了,孩子自然是不會遠的。不過我覺得雋一應該不會太快要孩子的,畢竟西北初定,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他們小夫妻現在就要孩子,怕是不太合適。”
按照兒子那個有成算的性子,應該是會等著時局大定了,才會準備要孩子吧。
這樣對大人孩子都好。
廣平王妃聞言便也點了點頭,雖說心中多少有些急切,但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唉,這每個人都是命中有定數的啊。”
一切都是強求不得。
“希望我的楚楚還活著……”
“一定會的。”
臨走的時候,韓焱烯去給秦昭雪送行了,拿著一個小包袱,里面有一些碎銀兩和一些路上能用上的東西。
拿到包袱,秦昭雪淚流滿面,無比懊悔:“對不起,表哥。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我以為,我以為……我只是想氣一氣她,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瘋狂的!”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超乎秦昭雪預料的。
長到這么大,她雖然也害過人,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要了誰的性命的。
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這五年,你好好悔過吧。孩子在將軍府里放著,由夫人撫養,你放心吧。”
韓焱烯再見秦昭雪,已經是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一切都只為了已死之人的承諾罷了。
察覺到韓焱烯的冷淡,秦昭雪心中更加惶恐不安,她期期艾艾的求著:“表哥,你能不能替我求求情?要不然我覺得我可能撐不到五年后。我不奢望能免除刑罰,就是這樣一路上,還有到了之后,能不能別人特意為難我?”
秦昭雪說的小心,韓焱烯也不是傻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嗤笑一聲:“你放心吧,廣平王夫婦都不是那樣的宵小之人,不屑至此的。”
換句話就是,秦昭雪還不得值得他們夫婦動手呢。
“我知道,我只是……”秦昭雪絞盡腦汁的想要形容,卻怎么也敘述不上來。
有的時候,不用你出手,下面的人就會揣摩上面人的心思,然后會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她本以為,自己認錯態度良好,又不是故意的想害人性命。再加上自己所求也不過是別有故意的刁難而已,怎么著,表哥也會答應的。
可誰料,韓焱烯卻只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該承受的,小雪,我不會插手的。”
他不能一再的為了自己對他人的承諾,而去傷害阿楚了。
更何況,這樣的人,她不值得!若是石拱還活著,也不會如此的。
“表哥?”秦昭雪傻眼了,拿出了自己的護身符,“你忘了你答應過石頭哥哥會保護我了嗎?”
“我若保護你而傷害了阿楚,我又怎么會保護你?石拱對我來說,的確重要,但是還遠遠不如阿楚的分量。更何況,如果石拱還活著,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猜他會不會后悔讓我承諾保護你呢?”
一句話,如同千斤錘一般,敲破了秦昭雪最后的幻想。
不僅是這個時候,秦昭雪清楚地能夠感覺到,從今往后,表哥都不會因為石拱的承諾而對她諸多忍讓了……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故意傷害到錦陽候的。你相信我啊!”
“故意與否,相信不相信的,都不重要了。”
韓焱烯這一次,是徹底的頓悟了。
“你自己珍重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