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珠

第180章 游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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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啊,還不去把窗子關上,凍著了兩位夫人,我看你拿什么跟老爺交代。”

甘姨娘被葉氏指使著關上窗戶,轉頭就看到幾個羅繡鮮衣的俏丫鬟擁著兩個戴圓珠抹額,穿深藍比甲的美婦人走進來,兩個美婦人中,一個細眉鵝蛋臉,臉如凝脂,體態較另一個略顯豐腴,但她杏眼長鼻,顯得臉態青春嬌憨,另一個身量纖纖,柳葉眉細長眼,臉是薄薄的瓜子臉,敷的粉少,顯著素凈。

她們身后侍立著的鮮衣潔膚的丫鬟捧了手爐遞上來,葉氏的丫鬟碧兒也將桌子收拾干凈了。

體態較豐腴的美婦已坐了下來,對著葉氏道:“近日風大,我們老爺說要估計后幾日還要有雪,所以給你們府上送了活血補氣的鹿茸,你們吃了怎么樣?”

聽說韓侍郎給文續送了好一箱鹿茸,都是從西山狩獵場孝敬他們這些巡狩員那里得來的,葉氏昨兒就讓小廚房燉了碗鹿茸,自己吃了。

看來,這位杏眼細眉的美婦就是韓侍郎的夫人汪氏了,甘氏立在一邊邊撥弄茶爐子邊看她們說話。

葉氏笑道:“我昨兒命廚子燒了鹿茸,給府里嫡出庶出都送了一碗,她們都喜歡得不得了呢。”

韓夫人聞言便笑道:“這樣就好,我生怕你們府上有人吃不慣鹿茸,沒能討到你們的好,還要笑我們不得投其所好。你們這些后宅女人不開心,文續老爺就不開心,文續老爺不開心,我們韓侍郎怎么好給文續老爺當下屬。”

葉氏就望著她笑,又對坐在汪氏身邊的王氏笑說道:“不過是比我們老爺低了半級,哪有這么嚴重。”

王氏滿臉堆笑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按照現在的勢頭,我們還有很多事,要仰仗文續老爺呢。”

葉氏聽她們說要仰仗文續,心里就由不得得意洋洋起來,但還是自謙道:“仰仗什么,都是在兵部掛職的,同僚之間,互相照應,算不得仰仗。這老爺們之間的事兒啊,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算不得仰仗,趙夫人也不要把我們老爺說的太厲害了。我們老爺能在兵部把活兒做得上下都滿意,也少不了韓侍郎,趙侍郎的幫助。”

汪氏與王氏見她這樣自謙,就知道今兒來替三皇子一派當說客的事兒十九八九是能成的了。

汪氏就開口與葉氏敘話,從幾個月前才看見,到分別之后對葉氏的想你,一一說來,說的情真意切,哄的葉氏眉開眼笑。

所謂外頭人比親近人更容易交心。葉氏與府里兩個姨娘關系都僵著,看到汪氏與王氏這樣熱情的女人自然更容易打開話匣子,就對她們抱怨:“哎呦,我也想你們呢,你以為我不想去你們府上找你們打麻將?實在是這幾天府里一堆兒不省心的事要忙碌,更重要的是,”葉氏說著伸手指了指的發髻,“我被那黑心歹毒的側室騙得喝下了好幾碗與補藥相克的湯品,這頭發掉了不少,躺了好幾日,懶得出門見人,隔壁府上的參祭禮我都沒去成,還是讓府里姨娘帶著庶女去的。”

甘姨娘在一旁冷笑。

汪氏就以一副聽到可怕消息的眼神看著她,道:“呦,竟還有這等事兒!你們府里的側室也太歹毒了吧。是哪個側室,你說出來,我給你出口氣。”

葉氏就笑道:“哪個側室?人家現在就在旁邊站著呢。”

汪氏眼皮子一抬,看了眼一臉冷意的甘姨娘,王氏就替汪氏解圍道:“側室怎么好殘害嫡出?我們府里若有這樣的側室,早家規處置了。還是葉姐姐仁慈,做不出這等事。平白地容著她興風作浪。”

葉氏不好意思地伸手撫了撫發髻:“我能怎么著呢。都是府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葉氏說著就道:“也罷了,不必你在跟前兒假模假樣地端茶倒水地伺候了。裝模作樣地給誰看呢。”

甘氏現在是一點兒跟她爭辯的心氣兒也沒有,聽她讓自己退下去,心里巴不得,轉身就走了。

王氏就道:“想好好與葉姐姐敘話,這幫奴才,也不怕擾著咱們。”

葉氏忙吩咐下人們退出去。

汪氏就道:“也到年節了,平日里我們老爺都虧得了文續照顧提拔,趁著節下將至,給府上再送份節禮。”

三人邊說,丫鬟們邊上吃食點心茶水。

說得正熱鬧著呢,王氏忽然嘆口氣:“我聽你們都說文續開春會升官,韓侍郎開春也會受賞識,也不知我們趙侍郎怎么樣?”

葉氏雖然與她二人交好,但看到她們有苦惱,心里還是幸災樂禍居多,就假模假樣地關切道:“你們趙侍郎怎么了。”

王氏嘆口氣繼續道:“也沒怎么,不過是為了三皇子與太子之爭罷了。如今太子回了上柔城,小郡公對三皇子是步步緊逼,毫不寬容,對三皇子一派的人,也是手段狠絕,不留退路。我們趙侍郎恰巧是三皇子一派的人,當年還彈劾過太子毒殺七皇子。如今這個形勢看起來,恐怕小郡公要拿趙侍郎開刀了。”

葉氏見她愁眉緊鎖,以為她有什么難事,誰料竟然只是這等小事,便大咧咧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憑太子謀害親弟這一個不友不孝的罪名,天下就只會是三皇子的。你們趙侍郎追隨三皇子,來日說不定步步高升,我們還要仰仗你們趙侍郎呢。”

汪氏見她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便正色道:“我們可不是玩笑話。端皇的年紀越來越大了,我聽我們老爺說,當年端族攻打邊關賊人時,做了許多血腥之事,導致每一代的端皇只能在位五十年。你算算,從咱們這一位端皇登基到如今,也有將近四十年了。如今端皇年紀越來越大了,三皇子在上柔城也算頗為聲望,怎么偏偏這個時候,把太子爺召回上柔城,莫不是,這天兒要變了?”

葉氏把眉頭一蹙:“要變天了?你們是說,陛下可能原諒了太子殺害七皇子的事,要傳位于太子?”

汪氏與王氏對視一眼,皆面露不安,搖頭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天威難測,我們怎么好妄自揣度。不過是后怕罷了,聽說小郡公將那些司隸府原本屬于三爺的人統統給定罪了,什么凌**隸罪,藏污納垢罪,不是罰銀就是入獄,說到底,奴隸的命值幾個錢!說句冒犯圣威的話,每年西山狩獵之前,放進西山驅趕野獸,設置捕獸陷阱,拋撒誘餌的,不都是奴隸么,又不是什么身嬌肉貴的大臣。怎么那個時候不惜奴才的命,這個時候,奴才們不能變成良民,就鬧得世家子弟為此罰銀?說到底,他不是為了奴隸,他就是為了傷害三爺的左膀右臂。”

“這話,可不能亂說。”葉氏扭了扭身子,不安地抿了抿嘴:“我聽出去買菜的下人說,外頭都稱贊小郡公體民愛物呢。司隸府如今比以往干凈不少,也好了不少。下人們都對小郡公交口稱贊呢。”

韓夫人汪氏喝了口茶,兀自笑著。

王氏道:“哦呦,你好天真哦,怪不得被你府上側室害得脫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