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柏……”南鳶嗔怪地瞪了眼宋清柏,示意他收斂些。
宋清柏最聽南鳶的話,這會兒倒是收斂了些。
君凝收回診脈的手,溫聲道:“夫人這幾日早上醒來可還覺得身上困乏?”
南鳶面上一紅,支支吾吾半晌未曾說話,以為君凝是在問什么不可言說的事情。
見她不答,君凝這才反應過來南鳶夫人許是想歪了。
“夫人從前早上起來會覺得身上困乏,如今調養了些日子,可還有不適之感?”
君凝這樣一問,南鳶夫人登時反應過來,卻是因為會錯了意如今臉色更紅了。
“這幾日好上許多……困乏之感也有減輕,身子輕盈了不少。”
君凝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提筆寫好了一張新的藥方交給了小廝。
“二位按照這個新藥方去抓藥吧。”
“嗯。”南鳶夫人點了點頭,卻并未跟著小廝走,似是還有什么話要說。
“夫人可是還有什么事情?”君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南鳶拽了拽宋清柏的衣袖,宋清柏便自然地矮下身子將耳朵湊了過去,也不知南鳶對宋清柏說了什么,君凝清楚的看到宋清柏站起身時眼中噙著笑。
“大夫,方才我真心提議,不如你考慮考慮?”
君凝還在疑惑方才那提議是什么提議,直到她透過竹簾瞥見南鳶夫人那看兒媳般的目光時。
“多謝二位抬愛,只是我已有婚約在身,不日便將成婚,不能接受二位的提議。”
宋清柏和南鳶相視一眼,宋清柏頓時道:“你方才說并無心悅之人,卻將要成婚,其中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君凝搖了搖頭。
南鳶也勸道:“大夫,我知道你年紀不大,若是家中有人逼迫于你,你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宋清柏也跟著點頭:“就是,大夫,你莫怕,上京城的權貴是多,但我宋……咳,我們還是會盡力幫你的。”
君凝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覺。
她與面前二人原本也只是治病救人的關系,未曾想到他們卻愿意為了她出頭。
“多謝二位愿意為我出頭,只是此事確實是我自愿,并無旁人逼迫。”
宋清柏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南鳶拉住了袖子,南鳶搖了搖頭,宋清柏深深嘆了一口氣,只得作罷。
待二人進了馬車,宋清柏終于忍不住道:“鳶兒,你剛剛為什么不讓我問清楚?”
南鳶拍了拍宋清柏的背,一邊為他順氣一邊耐心解釋道:“我與那大夫接觸下來,知道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她年紀不大卻有如此醫術,想來定不會是個簡單的人。”
“你先別急,我們還要在上京住上一段時日,若她日后真有什么難處,我們再幫忙也不遲。”
“而且我們不知她的身份,幾個王爺又都在上京,我們貿然出面許是不好。”
宋清柏深深嘆了一口氣,拉過南鳶的手放在手心。
“我這不是為了那個不爭氣的混小子操心嘛,好不容易遇到個如此合心意的小姑娘,將來若是能許給咱們家那小子做媳婦,我也能放心些!”
說到這兒,宋清柏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到底是他沒福氣!”
南鳶沉思片刻,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查查她的身份,知曉了前因后果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好!就這么辦!”宋清柏點頭后便下了命令,可眉頭卻仍皺的死緊。
“好了好了,硯初的事情咱們就別操心了,要我說他如今這性子與你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
宋清柏臉上頓時堆起了笑來,訕訕道:“鳶兒,往日咱們就別再提了,那時候我不是……不是還沒遇著你嘛……”
“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
另一邊,君凝回府后便被父親叫了過去。
經過上次之事情,君道遠這個貪生怕死的倒是再也不敢去招惹君凝了。
說白了,玄王就算中毒眼盲,他仍舊是在京的王爺,不是君道遠一個小小的平康伯惹得起的。
來到攏福居時,君青念和婁氏也在。
今日這兩人倒是老實了不少,見到君凝時倒是出奇的起身行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君凝寧愿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相信婁氏母女會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凝兒,你來了,坐吧。”
“父親若有什么事便說吧。”
君道遠一臉熱絡,君凝的反應卻格外冷淡,君道遠臉色一僵,額頭突突直跳。
想起今日要說的事情,他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凝兒,你姐妹二人都要成婚了,這可是我平康伯府今年第一樁喜事,為父定要辦的風風光光!”
君凝:“哦。”
“……”君道遠深吸了一口氣,見君凝不上鉤,便只能自導自演說出了此番叫她前來的目的:“凝兒,你母親在世時留下了兩匹鳳凰錦,這其中一匹自然是留給你做嫁衣的,至于這另一匹……”
平康伯看了君青念一眼,笑呵呵道:“另一匹并非大紅色,與你做嫁衣自是不能的,為父想你留在手里也是無用,正巧你姐姐與你一同出嫁,不如便拿出來給她做了嫁衣?”
她還當發生了什么,原來叫她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君凝的目光從平康伯身上移到了婁氏身上,最終落在了今日異常安靜的君青念身上。
三人都在等君凝的答復,可君凝卻遲遲不說話。
氣氛漸漸凝固,被君凝盯著的君青念起先還能盡力忽略那道目光,但隨著時間流逝,君青念逐漸挨不住了,她求救似的看向父親。
平康伯剛想說些什么,君凝卻在這會兒緩緩開口。
“父親前面說了許多,無非就是想讓我把另一匹鳳凰錦讓出來給庶姐。”
平康伯張了張嘴,倒是沒說出什么來。
“這匹鳳凰錦倒也不是不能給姐姐,只是這是我母親的東西,母親已經過世,姐姐想要總要付出些什么。”
婁氏掐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抑制不住的發慌。
誰知道君凝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了,自那日挨了打之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如今越發的不好相與了。
然而事已至此,婁氏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