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枕河山

第125章 惹妒 雍州食邑

蕭云桀與蕭信澤同時心中一個咯噔,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父皇賜了食邑,便是有將那處作為玄王封地的想法,若蕭墨淵真的被踢出了上京,便再也沒有資格與他們爭搶皇位,可為何偏偏是富庶的雍州!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永初帝說出口的話,沒有一個人敢反駁。

然而經此一事,眾人的心思不由活絡起來看向蕭墨淵的目光逐漸變得炙熱。

從前或許是他們看走了眼,不過沒關系,一切為時不晚,他們還有機會與玄王結交。

君凝與蕭墨淵回到府邸時已過了戌時,府中燈火明亮,王爺、王妃未回來,丫鬟小廝們又怎敢先行入睡。

“王爺,蒼流來信。”

“什么事?”

“青州謝氏之女謝妗玥已渡過汜水,不出五日便可抵京,蒼流問王爺,可要攔上一攔?”

青州謝氏乃是百年世家,在青州城內說一不二,一呼百應,謝妗玥更是謝氏嫡女,自小便受萬千寵愛,如今謝妗玥嫁與定王,對定王而言有如如虎添翼,青州謝氏一族定會鼎力支持他。

蕭墨淵搖了搖頭。

“不必,本王與蕭信澤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為難一個女子。”

謝妗玥脾氣秉性如何,他們都不曾知道,只聽別人說是個疏良有才氣的小姐,至于傳言真假,只有見過了才算知道。

“是,王爺,屬下退下了。”

夜已深,滄影十分有眼力地退了出去,關緊了房門,不再打擾兩人。

“阿凝,你真的不怕那箭矢的聲音了?何時的事情,我竟不知道。”

蕭墨淵言語間盡是輕松愉悅,仿佛這件事比曾經的任何事都值得開心。

君凝眉宇間不自覺的也浸染了笑意。

“這還要從那日在平康伯府說起……多虧了婁氏,不然我如今許是還不敢面對。”

君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蕭墨淵娓娓道來,蕭墨淵聽后,沉思片刻,問了一個君凝最怕聽到的問題。

“阿凝,你從前……可曾受過箭傷?”

君凝:“……”她最怕蕭墨淵問這個問題。

終究,該來的還是會來,依蕭墨淵的聰明,他定然在那日郎中診出來的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些,只是壓到了今日,她全然好了,他才開口。

死前一刻的場景不斷在腦中浮現,君凝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曾經的仇恨她永遠不能忘記,也不敢忘記,但那日被弩箭射穿心口的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被消磨而去,亦或許是因為蕭墨淵的緣故,她心臟曾經被射穿的那一處竟神奇的因為面前的男人,緩緩止息了疼痛。

聽不到君凝的回答,蕭墨淵神色淡了幾分,并未再追問下去,只輕輕摩挲著君凝放在他腿上的手,似乎在安撫著君凝的情緒。

“阿凝,都過去了。”

雖然他如今還不知道在阿凝身上曾發生過什么,但他會永遠陪著她,絕不會再讓她再受到一點兒傷害。

“蕭墨淵,謝謝你。”

“阿凝,與我還說什么感謝……”

蕭墨淵的聲音逐漸變低,月色透過窗,男人眨了眨眼睛,朦朧間,面前的一片漆黑中,似乎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蕭墨淵渾身一僵,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如此反復了數次,才終于敢相信這不是他的錯覺,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當真可以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光亮了。

他終于可以見一見他的阿凝了。

“蕭墨淵,那時拉動驚寂弓時,你說有七成的把握,此話當真?”

“嗯,那副弓箭我曾見過,母妃遺留下來的圖紙中便有關于這把弓的故事,那些人拉不動此弓,射不出箭,其實并不是因為此弓有什么邪門的地方,而是因為彎弓上設了一處機關,那機關極其刁鉆,若有人碰到了這機關,便可拉動弓,而想要射出箭,這便全靠對此弓的掌握程度了,只有找到了唯一準確的角度,方能射出一箭,這便是驚寂弓名字的由來,驚為一,寂為多,若能發揮他的全部威力,唯有對它十分精通才行。”

蕭墨淵娓娓道來,君凝不住點頭,怪不得,她就說,這世上哪有那樣邪門的東西,原是設計者在其中設計了機關的緣故。

等等……!

“你方才說……母妃遺留下來的圖紙,那不就是說……”這驚寂弓難不成出自蕭墨淵母妃之手??

君凝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蕭墨淵不置可否,緩緩點了點頭。

她如今明白了,平日里面對挑釁,蕭墨淵多半置之不理,今日靶場,蕭墨淵卻一反常態,不但應下了那明晃晃的刁難,還任由她將那三支箭射向了蕭云桀三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阿凝,卻是你想的那樣,這驚寂弓是我母妃制作出的東西,偶然遺失在了南陌,今日我見到了,無論如何都要奪回來。”

即便君凝不問,蕭墨淵也從未想過要對君凝隱瞞這件事。

眼見蕭云桀拉開了弓,他更不可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母親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君凝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的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對這位未能見過的母妃剛剛有了些了解。

“阿凝,我并不知道母妃的樣貌,我出生那日,母妃便被人奪去了性命。”

“可本王知道,母妃一定是很愛我的,出生起直到十三歲的衣衫都是母妃懷我時一針一線親手繡出來的,父皇說母妃不知道我是男孩還是女孩,便各繡了一套,也許……也許那時候母妃便知道自己會出事……”

蕭墨淵斂下眸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成了更低聲的呢喃。

君凝心中一疼,這種感受她又何嘗能不清楚呢,母親去世時,她也不過幾歲的年紀。

她甚至比蕭墨淵幸運些,至少母親陪著她到她記事,她記得母親的音容笑貌,

蕭墨淵卻什么也沒有,只能穿著母妃做的衣服,一點點長大,甚至母親的忌日是他的生日,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王爺聽說過一個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