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枕河山

第304章 笑什么,當然是笑你蠢

他猜對了,的確,她穿上甲胄時,如同戰神降世,美得不可方物,卻是帶著數不盡的鋒芒銳氣,讓人不敢靠近。

“君凝,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如今蕭云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君凝,外面喊殺聲震天,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已經都是自江南來的。

他不是傻子,那些人不會是來投奔他的,那便是能只來殺他的。

“你要殺我?”

“沈清棠,過來。”

君凝沒搭理蕭云桀,反而對沈清棠招了招手,遠處的沖天的火光,襯的君凝越發筆挺,即便是同為女子的沈清棠,也被她驚艷到了。

“你站住!”

蕭云桀忽然反應過來,抬手輕易的鉗制住了沈清棠的脖子。

“沈清棠,你敢背叛我,就算我死了,也要拉著你陪葬!”

“君凝,你就那么恨本王嗎?我們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為什么,為什么我只是出城一趟,回來時一切就都變了!”

蕭云桀大聲質問著君凝,記憶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他回城去找她的午后。

似乎自那日開始,他們的命運就向著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走了,可是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蕭云桀不明白,他永遠都想不明白……

“從前我們不是最好了嗎,為什么你要嫁給蕭墨淵?!”

“蕭云桀,我數到三,放開她,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

君凝的眼眸里沒有絲毫的情緒,她只是冷冷地看著蕭云桀,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一。”

蕭云桀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可手上還是沒松開。

“沈清棠!”君凝忽然瞪大了眸子。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上,蕭云桀緩緩低下頭,卻見沈清棠嘴角淌下一道血痕。

他手一抖,力道一松,沈清棠直直的跌坐在了地上。

“蕭云桀,我是沈家的嫡女,不是你君青念那個廢物木娃娃,你休想用我威脅任何人。”

蕭云桀眸光大震,就在這時,風聲襲來,甚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君凝已經輪圓了長槍,一槍將他轟飛了數米遠。

“噗!”

蕭云桀撞到鐵籠上,重重的跌落在地,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君凝迅速走到沈清棠身邊,抓起她的胳膊搭上脈搏。

“王妃,我還不至于為這種人死,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福薄,我實在不想讓他來到這世間受苦。”

君凝默默的松開了沈清棠的胳膊,沈清棠也是個剛烈女子,為了跟蕭云桀徹底斬斷最后一絲的牽絆,竟然親手喝下了墮胎藥。

“沈清棠!你到底咳咳,你到底干了什么咳咳咳……”

蕭云桀費力站起身,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疼的移了位,面前陣陣發黑。

“我喝了墮胎藥,這都要怪你,誰讓他這孩子有你的血脈。”

沈清棠捂著肚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鮮紅的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裙裝,像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做最后的告別。

君凝嘖了一聲,站起身沖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片刻后,幾個身著甲胄的大漢抬著擔架走了進來,小心將沈清棠抬上擔架送了出去。

都是可憐的女子,沈清棠已經受到了懲罰,君凝沒必要要了她的命去。

但蕭云桀和君青念就不同了,他們兩個人必須死。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蕭云桀死死的盯著君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還是滿心的絕望。

君凝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你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

“蕭云桀,若沒有我,你覺得自己算是個什么東西,可我怎么就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對你那么好,可你永遠都不知滿足。”

她緩緩走到蕭云桀面前,提槍抵在了他的心口。

當初,自己就是被蕭云桀親手射穿了心口,死不瞑目。

可她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她要帶蕭云桀回到鎮南軍英魂上一世的埋骨之地,她要他親自去磕頭認錯,即便上一世的事情只有自己記得,那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都曾發生過,即便如今的蕭云桀沒有上一世的記憶,他仍舊是蕭云桀,這一點沒變。

“君凝,為什么我們會走到今日這般境地?你告訴我啊,為什么你忽然就不愛我了,為什么你忽然就嫁給了”

“夠了!”君凝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想知道為什么?好,那我就告訴你。”

“因為你上一世曾經親手一箭射穿了我的心臟,你親手將我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殺死,蕭云桀,你曾承諾過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最后你登上了皇位,卻迎娶了君青念做貴妃,這一樁樁,一件件,早足夠你死上八百回了。”

“君凝,你在說什么鬼話,你是不是瘋了?”蕭云桀聽的一愣一愣的,他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事情,“你是在做夢嗎?”

君凝知道,這一切都沒法解釋,蕭云桀不會相信她的話,但她還是要說,她至少要讓蕭云桀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殺了他。

“來人,將蕭云桀給本妃壓下去,嚴加看管,若是讓他跑了,軍法處置!”

“是,王妃!”

不理會蕭云桀語無倫次的吼聲,君凝直接叫人將他拖了出去。

院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君凝緩緩轉頭,看向仍被關在鐵籠中的君青念。

若君青念對沈清棠是不得不妥協,那對君凝便是又懼有怕。

她不斷的往后退去,直到退到籠子的另一邊,才覺得稍微安全一些。

“二妹妹,我,我什么也沒做,我求你放過我。”

君凝舔了舔唇瓣,忽然笑出了聲。

君青念直接被她笑傻了,她啞著嗓子開口,“你笑什么?”

“笑你蠢啊。”

鐘離幽躍下屋頂,十分自然地接過君凝手中的長槍,若有所思地站在了她身后。

君凝繞著鐵籠轉了兩圈,嚇的君青念在鐵籠中直躲,最后只敢在鐵籠中間趴著,即便身上的傷還在流血,她這會兒也不敢停下。

“我們,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我求你放過我吧。”

看著不住的對她磕著響頭的君青念,君凝眸中卻沒有半分波瀾。

如今的君青念,早已人不人鬼不鬼,活像個人形的畜生。

可她憑什么要放過君青念,就因為君青念這可笑的求饒嗎。

“庶姐,被人羞辱的滋味兒好受嗎,當初可是你吵著嚷著非要嫁給蕭云桀的,如今你受的這些,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

可憐君青念到現在還以為君凝這樣對她是因為她搶了蕭云桀。

“妹妹,我,我錯了,我保證,我再也不跟你搶蕭云桀了,你,你看看我現在都這樣了,你就,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求你了。”

君青念不斷的在籠子里磕著響頭,額頭上都磕出了血,她也沒敢停下。

君凝抱著肩膀,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的窘態。

當初平康伯府所有人都背叛他時,可不是這一副嘴臉,她不是沒給過君青念機會,無論是上一世,還是在這一世,所有的路都是君青念自己選的,自打她選擇陷害于她,嫁給蕭云桀的那一刻,她就應該做好死亡的覺悟了。

“帶下去,好生的關押著。”

“是。”

看著被押走的君青念,君凝剛想接過鐘離幽手中的長槍,一轉頭卻發現鐘離幽滿臉復雜的看著她。

君凝默默的縮回了手,摸了摸鼻子,“想問什么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