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掌九天

第405章 武帝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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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成王雖然反應有些遲鈍,有些后知后覺,但到底不是個蠢人,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前后串聯一下,大概就猜出了太子的目的。

傅南川在文武百官面前直言是奉太子之命去查案,而且是兩個月之前就走了,由此可見,太子的線報之厲害,只怕超乎所有人意料。

“怪不得他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原來羽翼早就豐滿,根本不需要拉攏任何人。”成王眉眼陰郁,忍不住冷笑,“本王早該想到的,宣王府失勢,榮王府失勢,成王府又怎么跑得了呢?呵,太子厲害,真是厲害啊。”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所有肖想過那個位置的人都會成為得勢那個人的眼中釘,太子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成王妃神色不安:“那……那我們該怎么辦?”

成王沉默良久,輕輕閉了閉眼:“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如今僅憑他一人之力,已然奈何不了太子,做多錯多,多做多錯,平白授人以把柄罷了。

吏部尚書全家被打入大牢,武帝下旨秋后問斬,任何人敢替他們求情,便視為同罪。

滿朝文武心悸,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證據確鑿,敢于求情就是與皇權和律法作對,誰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

甚至連奔走之人都沒有。

司滄和云子姝在太子府睡了大半日,臨近傍晚才起身洗漱更衣,武帝派來的內侍極有耐心地候在涼亭喝茶,不敢打擾兩位主子補覺。

直到司滄和云子姝醒來,石嬤嬤才過來稟報:“皇上派內侍傳話,說是太子妃殿下立了大功,從尚書府抄出來的金銀充入國庫,用作軍餉,那些古玩字畫、奇珍異寶什么的,皇上讓您去挑選幾樣留著賞玩。”

云子姝挑眉:“我對那些都不感興趣。”

石嬤嬤詫異:“這是皇上賞賜,還是應該挑一些的。”

云子姝不由嘖了一聲,再過兩月司滄登基,整個國庫都是他的,古玩字畫、珠寶玉器他們將擁有完全的處置權,想要賞玩什么就賞玩什么,有什么可稀奇的?

然而此時的云子姝還不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快。

人的想法有時似乎就是一剎那,突然間心血來潮就做下了決定——比如武帝原本是計劃九月退位,然后搬去清靜一點的宮殿居住,好好調養身體,安享晚年。

可誰也沒有料到,在吏部尚書被抄家之后的次日,皇帝突然下旨由太子和太子妃共同監國攝政,這個決定瞬間引起軒然大波,滿朝文武紛紛抗議。

畢竟自古以來從沒有后宮干政的先例,就連數百年前那位東幽僅有的攝政女王也在成為皇后之后,慢慢交出了攝政大權,甘于沉寂,甚至悄無聲息地葬送在后宮里。

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正妻,太子登基之后,她將成為正宮皇后,不管怎么說都沒有干預朝政的權利。

可武帝心意已決,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太子妃沒有攝政的能力?”

當然不是。

“太子遇刺中毒,是太子妃頂著壓力應付外面各種不懷好意的試探和刁難,同時還要照顧太子;是太子妃當機立斷,進宮上奏吏部尚書一干罪名,并帶著御林軍去抄家!”武帝神情冷漠而威嚴,一字一句都透著懾人的壓力,“朕想問問你們在場的諸位,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買賣官爵一事,你們是不知道還是裝聾作啞?你們當中有誰,敢跟太子妃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滿朝文武刷刷跪下:“臣等該死!”

“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卻處處不如一個女子,還敢在這里叫囂著‘后宮不得干政’?誰給你們的勇氣,不覺得臉紅嗎?”武帝沉怒,“朝中幾位御史以前是沒看見吏部不干凈,所以一直不曾彈劾,還是早就知道卻不敢彈劾?今日終于等到有人抄了王尚書的家,你們才湊熱鬧似的開始一窩蜂開始彈劾,討伐,朕是不是應該夸你們一句聰明剛直?”

大臣們依然惶恐高喊:“臣等該死!”

武帝坐在龍椅上,耳畔響起卦妃說的那一句句:“太子妃擁有大將之才,以后會是太子最合適的妻子和同袍,他們征戰天下,治理國家,他們可以共進退,只有在患難生死中磨煉出來的感情才會更加堅如磐石,這也是成全太子的方法。”

“皇上還記得歷史上那位東姝女王?她的隱退和早逝,直接促成了文帝的早逝以及后來數年內亂,太子和太子妃不能重蹈覆轍。”

確實不能重蹈覆轍,武帝坐在龍椅上想著,東姝女王那一世,文帝還有幾個兄弟,天子駕崩之后,因皇子年幼,東幽又一次面對幼帝登基的局面,朝中野心勃勃之人甚多,各方都在爭奪自己的利益,局面一度混亂不堪,幸虧小皇帝有名師教導輔佐,隱忍十年,才緩過勁來,慢慢掌握了朝政大權。

而今太子是唯一的江山繼承人,如果太子出了什么事,這江山才真的是后繼無人,將會陷入滅頂之災。

大臣們抗議歸抗議,可皇帝陛下要做的事情,至今還沒有人真能反對,于是此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又過一日,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出現在早朝上,太子一身朝服尊貴沉穩,周身自帶威壓,比起遇刺中毒之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太子妃眉眼清冷,容顏美麗高貴,跟太子站在一起竟也絲毫未見遜色,看起來端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成王瞳眸微縮,越發確定太子遇刺是裝的,太子妃滑胎也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更順利地削弱榮王和他這個成王,達到鏟除異己的目的。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太子,好一個配合默契的太子妃。

眾臣叩拜:“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太子妃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滄站在殿階上,環顧滿朝文武,聲音沉冷:“諸卿免禮。”

原本以為局勢暫時定了下來,接下來太子和太子妃將以儲君身份監國攝政,然而他們實在沒有料到,皇帝的任性在短短幾日之內發揮得淋漓盡致。

太子監國之后,武帝徹底卸了下來,無人知道他每日待在寢宮里都想了些什么,只知道七日之后,他忽然任性地丟下了一份傳位詔書,決定帶著卦妃出去云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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