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

第六十一章 不蒸饅頭爭口氣

李氏正給丈夫浸帕子,不知道小閨女出去鼓搗這個去了,轉頭看見趕緊接了過來:“你這孩子,不是叫你歇著,自己手還傷著,快放著,可別再亂碰了。”

下晌李氏就跟村里相熟的媳婦兒要了一點兒藥給小閨女抹上了,生怕孩子太疼了遭罪,農家的孩子,受了傷也不過就是這樣,可這孩子細皮嫩肉的,就是幫著家里干活兒手也沒糙了,那水泡就越發顯眼了,看得人心疼。

“好,我不動了,我手都沒事兒了,娘快給爹敷上,保管見效,這藥還是從前翻出來剩下的呢。”七夕老實挨著哥姐坐下,笑著催促道。

“你爺……”李氏想說老爺子咋狠得下心,可想起來當時那是沖著自己來的,就閉了口,只管按著小閨女說的,讓丈夫在炕頭躺下來,要不這帕子也敷不住。

“孩子他娘,今兒個……委屈你了……”沈承厚老實躺著由著妻子給擦了臉敷了帕子,剛開口說了一句,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心里頭極不是個滋味,想起當初他病得那樣,可除了娘偷著去給買了些藥送來,連正經請個大夫家里都不許,他也是倔,硬是不讓妻子回娘家求助,結果這身子就拖得虛了。

現在雖說是暫時借住在祠堂,可自家的房子正在起,妻兒都在身邊,看著妻子的關心,孩子的懂事,他就覺得,哪怕是今兒個做了那樣不孝的舉動,也……值了。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李氏原本低著頭不說話,一看丈夫那可憐的樣子,就有些板不住臉了,再說今兒個丈夫護著她,她雖嘴上沒說啥,但心里是知足的,“你可別動了,省得掉了。今兒個消一消,明兒個看著也沒那么嚇人。”

“好,我不動了,這往后啊,家里啥都聽你的。”沈承厚聽著妻子話里的心疼意思,松了口氣,一邊有些討好地點頭,卻還是笑著扭頭看了幾個孩子一眼。

七夕坐在哥姐身邊兒,看著她爹有心哄著她娘,她娘那更是豆腐心腸。軟得什么似的。覺得爹娘雖說老實了些。可這樣看著溫情脈脈的真是挺好,就故意沖著她爹搖了搖手,笑得賊兮兮的:“爹說的,往后家里事情都聽娘的。還得也聽我們幾個的。”

“還說啥說?多大的人了讓孩子看笑話……”李氏注意到小閨女偷笑,忙伸手推了丈夫一把,不讓他再說。

今天說了那些話之后,其實李氏自個兒還真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可又覺得這心里頭不知道憋了多久的一口氣出來了,整個心里都敞亮了不少

甚至,李氏自己都沒發覺,隱隱的,她的想法從根本上就變了不少。只要是涉及到孩子的,別說今天這樣跟公公說話,真要是有人敢傷害她孩子那一天,她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終于搬出來了。”看都弄完了,云容起身下地把水給倒了。回來坐在炕沿上,低著頭說了一句。

七夕抬頭看了大姐一眼,是呀,終于從那個整天雞飛狗跳的家里搬出來了,她不知道心里多慶幸,慶幸不管怎么折騰,到底離他們遠了。

“四叔太過分了,竟然趁爹和我們不在欺負你,有種沖著我來啊,欺負你個小丫頭算什么能耐?”敬晟一聽就想起來混賬四叔,氣得要命,看不起四叔那樣的,竟然跟小妹動手,小妹才多大?

“沒事兒,別看四叔比我大,其實他可笨了。”七夕來回動了動胳膊腿,做出很靈活的樣子。

“你還動,不是叫你別動。”云容忽然抬手拍了小妹一下,“你咋膽子這么大?四叔是個混不吝的,要是真打了你可咋整,你才多大,就敢跟他吵吵,往后可不能這樣了。”

“怕啥,外頭都是人,我打不過就躲,躲不了就喊人唄,我還能站在那兒等著他打?”七夕不以為意道。

“你還說……”云容眉頭皺起來了,她是真的擔心,可這丫頭咋就是這啥都不怕的性子,這次是家里大人多,要是趕上家里沒人,真要挨打了可咋辦?

她哪里知道,慶幸家里有人的應該是沈承懷,要不是顧忌著外頭有人,沈承懷說不定被打得比現在還慘。

七夕瞅瞅大姐的樣子,趕緊收起那副不在意,討好地道:“大姐,大姐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當時太生氣了嗎,咱家啥啥都沒有的,四叔還來偷東西,還到處造謠,這要不是今兒個這么一鬧,村里人指不定讓他給誑得咋說咱家呢。”

“大姐,夕兒說得對,四叔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背后說咱家壞話,今兒個要不是他偷東西讓小妹抓個正著,這名聲算是坐下了,就算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回頭有人說點兒啥,也夠咱爹娘受的。”敬文語氣平和地開口,可話里的意思很堅定,今兒個的事兒算是徹底寒了孩子們的心,這往后連提都不愿意提起來。

沈承厚和李氏聞言都把目光投向小女兒,沈承厚忍不住開口問道:“夕兒,你是因為這個才跟你四叔鬧起來的?”

七夕沒耐何,只得點頭承認了。

自然不是無緣無故要鬧這一場的,而是老爺子和沈承懷還有于氏他們做的事兒太不給人留余地了,本來他們家搬出去也就得了,可他們不該背后還嚼舌頭。

這幾天爹娘他們忙著起房子的事兒沒聽著,七夕整天村里來回跑,路上遇上那愛說是非的村里人,就把這幾天的流言給聽了個七七八八。

簡直就是顛倒黑白,明明是沈承懷他們小人在先,于氏那個大嘴巴是有啥都往外說,該說的不該說的跟沒長腦子一樣啥都說,這倒是也罷了,可沈承懷竟然誣陷說是三房硬是占著房子不愿意他成親,他都下跪求了,三房這才要了好些地勉強讓出房子來。

人言可畏,七夕自己倒是無所謂,那些人說點兒啥她都根本不在乎,但不能不為爹娘和哥哥姐姐們考慮,往后還要在村子里住著,就這么被他們敗壞了名聲,這哪里行。

夫妻倆一時沒說話,沈承厚更是長長嘆了口氣,半晌才道:“夕兒,下次遇上這樣的事兒,千萬別管,先來找爹,爹……爹不會讓你四叔禍害咱家的。”

“嗯,爹,我知道。”七夕趕緊笑瞇瞇點頭,有這話就比啥都強,無論如何,只要爹心里頭是以這個家為重的,就比啥都強。

看時辰不早了,這一天過得雞飛狗跳的,一家人的精神都很是疲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七夕兌過溫泉水的熱水洗了腳就都歇著了,明兒個該是能緩過來一些。

到底是多久沒住人的地方,打掃得再干凈,那屋子里的潮氣也沒法子一下子就去了,七夕家里干脆就燒了炕,睡前再把火給壓上,這樣一宿火都不滅,就慢慢地燒著,底下火熏著,一宿熱乎氣都有,也能熏走潮氣。

第二天天還沒亮,全家就都起來了,連小石頭都不肯睡懶覺,說要去幫干活。

沈承厚心里頭憋著一股勁兒,干起活兒來簡直不要命了一樣,幫工的人來吃了飯回家歇了,他自己都還要去再干一干。

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昨天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沈承安正好上后山挖土去了,等回來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七夕家都搬到祠堂來了。

他爹他沒法說,三哥家也已經搬了,沈承安憋悶得沒法子,就天天跟著他三哥起早貪黑的干活兒,這兄弟倆誰說也不聽,只說早點兒把房子給起了,要不一直住祠堂也不是個事兒。

七夕沒法子,只得每天去送水的時候,往那水里加些空間水,喝了好歹能讓身子好一些,要不房子起好了,人也都累垮了。

搬出了老宅,,三房起房子忙得熱火朝天,沈家的人除了沈承安,再沒有來幫忙的,尤其沈承懷,見面都跟仇人一樣了,可沒有他們跟著扯后腿,不知道多省心。

倒是這天晚上,大房的沈敬鴻和二房的二堂哥沈敬海過來了,說明兒個是休沐日,兩人準備把這些天先生教的給敬文和敬晟講講,這讓七夕覺得很是意外,要知道依著于氏和姜氏的性子,肯定不會讓他們過來的。

敬文和敬晟都很高興,忙謝過堂哥和堂弟,一家人感激地送走了兩人,夫妻倆就顯得很沉默,顯然這又是覺得愧疚了。

七夕一看就笑了,瞅瞅哥哥姐姐們不知所措的眼神,擺了擺手,自己過去湊在爹娘身邊,開口話說得很是堅定:“爹娘,你們放心,大哥二哥也就耽擱一個冬天,開春了保管就能重回學堂。”

一直惦記去鎮里,卻一直忙著這事兒那事兒沒去,這幾天的事兒一出,七夕覺得再不能耽擱了,正好趁這機會就跟家人說了,明兒個她要進鎮里去。

她爹說得對,別人幫忙是一回事兒,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自己個兒得先努力才行。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要趕緊賺錢,賺錢,沒啥比銀子在手更叫人心里踏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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