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好的廚房里頭自然有自個兒的格局,府里來了貴客正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可現在卻是被一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給搶了風頭,換了誰只怕心里頭都不會樂意。
只是七夕心里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思跟他們解釋或者想法子搞好關系,一來是根本沒有功夫容她那么做,二來,這些人有想法正常,但現在的表現在她看來就有些不懂顧全大局了。
他們怎么就不想想,今兒個雖說是七夕主廚,但真是要出了差錯耽誤了席面,她一個外來的要是牽扯進去,難不成他們這些人就能得了好了?要是這會兒她真是個光有手藝卻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怕是這會兒就讓人給嚇唬住了吧?
“沒事兒。”拍了拍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二姐一下,七夕沒回話,先是過去臺子上看了看準備的食材,好在他們還不敢在這樣的事兒上動手腳,否則她真不介意現在就把容佑或者許天賜給叫過來。
“江師傅客氣了,我手藝有限原本并不敢獻丑,只是得了許公子的囑咐不敢有差池,辛苦各位了,那些菜怎么做我都還算熟悉,就勞煩各位師傅幫著把食材處理一下,再把幾個灶頭的火也都點起來就好。”原本還想客氣好好搞好關系,可既然這些人滿身敵意,七夕仍舊禮貌微笑回話的同時,語氣就適度表現出自信來。
“你……”江師傅身后一個冷著臉的中年人就皺了眉頭要開口,顯然對七夕這態度很是不滿意。
七夕只當沒看見他眼里的不滿,還是乖巧笑道:“這位師傅可是有什么問題?不妨說出來咱們商量著來,我這臨時過來什么都不懂,雖說只是幫著張羅這一次席面,但也心里有些忐忑,還請各位多多幫忙,只盼不要誤了府上的筵席就好。”
江師傅一聽這話忙上前一步給攔住了,臉上神色微微變了變。還是堆滿了笑容接過話道:“好,沈小姐只管吩咐,咱們現在就忙活起來。”
說著回身示意那些人不要亂說話,自個兒卻是下意識皺了下眉頭。他是怎么都沒想到來的會是個這樣小的倆孩子,尤其前頭這個還沒有他小閨女大的小丫頭,少爺怎么會找了個孩子過來?他現在是真有些拿不準是怎么回事兒了。
或者,當真是天賦異稟?要不少爺豈不是要老太爺在老友面前丟臉了?旁人不知道,他可是跟著老太爺從府城過來的,怎么會不知道今兒個請來的貴客絲毫怠慢不得,少爺應該不會在這上頭大意才是。
“江哥……”可顯然后頭那些人沒有江師傅心思那么細,打知道這消息就憋了一肚子氣,就算是來了“仙客來”的大廚他們都看不上,要知道他們中不少都是府城過來的。根本沒把這鎮子上的廚子放在眼里,現在居然還來了個這么小的孩子。
頓時就壓低聲音口不擇言起來:“咱就看著弄來個孩子瞎折騰?你瞅瞅才多大的孩子,站著都沒有灶臺高,就憑她們還想做出啥席面來?別可笑死人了。”
“就是,江哥。今兒個這要是弄出一桌不倫不類的席面兒來,到時候丟了臉面算是誰的?”又有人道,“到時候還不得咱們跟著吃落掛?”
“江哥,咱可不能再忍著了,少爺不知道怎么就著了魔了,這不是打算給老太爺丟臉嗎?江哥,咱去跟少爺說。今兒個這掌廚的還得是江哥啊,憑什么讓個小丫頭片子搶江哥的風頭?”越說越是群情激奮。
聲音再小可在安靜的廚房里,還是一句不落地傳入了七夕的耳力,按下了忍不住要張口反駁的二姐,七夕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變,沒理那些人的話。只管盯著江師傅看。
“胡說什么,行了,都別說了,是少爺請來的,咱們只管聽吩咐好好打下手就是了。”等那些人都說得差不多了。江師傅瞇著眼睛看了七夕一眼,這才皺著眉頭回頭呵斥了一句。
可話里的意思不難聽出來,他也不待見這倆人,不過是因為要聽少爺的吩咐罷了,而且還可以加重語氣說了“打下手”幾個字,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完那些人看著七夕姐倆的眼神就更不對了,都是廚房的老資格了,誰能舍下身份來給個孩子打下手?
“有勞各位了,咱們就一切以席面為重吧。”七夕似笑非笑地看了江師傅一眼,依舊有禮地道。
那一眼看得江師傅險些不能再鎮定下來,有種被這么小的孩子窺破心思的感覺,頓時不敢再去對上那雙澄澈餓的眼睛,假裝回頭吆喝著忙活了起來。
七夕倒是沒再多說什么,這會兒無論是她把姿態放得多低,只怕都沒法子讓他們一下子轉變態度,她現在就賭江師傅還算是個聰明人,就算私心極重,但也應該知道孰輕孰重,至于說憑著廚藝讓人信服什么的,怕是那套在這里行不通了,這種事兒是要看人的,心胸狹窄的人面對比他強的怕也只會嫉恨罷了。
雖說來得早,可十八道菜中有幾道是頗為費功夫的,要不然七夕也不會連跟他們聯絡感情的功夫都沒有了,話音剛落就直接過去洗了手,接過江師傅遞過來的圍裙系上,七夕指著先前瞧過的食材條理分明地吩咐眾人。
雞鴨魚肉該腌的腌,該松骨的松骨,該鹵的鹵,各種待會兒要用到的配料也要全都準備出來,鍋里的熱水要隨時備著,幾個灶臺同時起火,云朵就帶著兩個廚娘在一旁把青菜都拾掇了出來,好在廚房里頭人多,盡管心里頭都頗為不情愿,但剛才七夕那句話他們都聽進去了,不管怎么說都不敢誤了筵席。
一時間廚房里頭倒是忙活起來了,只是忙活歸忙活,小話還是不斷,七夕耳尖自然聽得道。
“你說江哥咋想的?就甘心聽這小丫頭的話了?”兩個正在處理肉食的廚子皺著眉頭低語。
“得了吧,江哥是那人嗎?”另一人往七夕這頭瞅了一眼,見她在動手松一塊排骨,就撇嘴道,“等著瞧吧,我看江哥的意思是由著這小丫頭折騰去,等后頭抓瞎的時候還不得江哥出馬,那時候只怕連少爺都得服個軟,要不今兒個江哥的面子往哪里擺?”
“不會吧,咱們畢竟是下人,還敢跟少爺叫板?”先頭說話的人不敢相信道。
“你還不知道江哥,跟著老太爺過來的,這府里那是頭一份的,我瞅著少爺好脾氣,要真是今兒個那小丫頭丟了臉,怕還真得服這個軟了。”那人一副得意的語氣道,不過話鋒一轉又低低道,“也就是少爺脾氣好,江哥還敢打打這心思,不過也說不準,我聽說咱們少爺脾氣好歸好,那是你沒惹著他,再說還有表少爺,這要是表少爺請的人,我看江哥指定不敢說啥。”
“那倒是……”那人認同對少爺和表少爺脾氣的話,可回想了下剛才這孩子吩咐眾人干活兒的架勢,利落勁兒不輸江師傅這個多少年的大廚,倒是語氣沒那么肯定了。
七夕低頭笑笑,沒想到江師傅還是個倚老賣老的,怪不得剛才敢那么說話,她還以為許府治下不嚴,仆從都敢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只是小胖子,她倒是沒想到小胖子竟然在許府這么有威嚴,那孩子長得好看又愛吃,怎么瞅都挺有意思,這些人怕他啥?
那頭云朵也沒閑著,跟她一起洗菜的兩個廚娘從坐下就沒閉嘴,一直在纏著云朵問話。
“沈小姐,不知道你們是鎮上哪家酒樓的?”高個子廚娘寒暄了幾句就奔著想打聽的去了。
云朵抬頭看了廚娘一眼,來的時候姐倆就商量過,要是有人問就盡管回答,再說她也不覺得自家的鋪子見不得人,想了一下就大大方方道:“沈家園。”
“沈家園?”倆廚娘對視一眼,顯然都沒聽過,其中圓臉的那個繼續笑著問道,“不知貴酒樓可是新開的?”
其實不怪她們沒聽過,許府的廚娘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往常出府的時候不多,再說“沈家園”開了也沒多久,她們至多也就知道知道“仙客來”,像是沈家園這等規模的還入不了她們的眼,在許家哪怕是一個廚娘都覺得自個兒不同于一般人了。
“嗯,剛開了不久。”云朵笑道。
“那這今兒個這些菜色就是貴酒樓的招牌菜?”圓臉廚娘繼續打探,還在琢磨鎮上啥時候開了個大酒樓。
云朵這下也有些知道她們要問啥了,轉了轉眼睛,就干脆笑道:“不是,這些菜原本都是我家要除夕做了自家吃的,我家酒樓里頭只賣些尋常的菜,這些太復雜了,做起來麻煩,我家酒樓主要賣餃子,生意還可以。”
“賣、賣餃子的?”那圓臉廚娘臉上的笑就僵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云朵,結果在她臉上找不到絲毫說笑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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