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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任由她隨意到處看,自個兒在椅子上坐下來,也不去專門招呼她了。
那頭馬車很快到了學堂門口,正好趕上無數學子從里頭走出來,敬文幾兄弟也是有說有笑出了學堂,如今四個孩子每到休沐日都是直接去酒樓,西廂房他們的屋子住著極為舒適。
老宅這些日子鬧騰得厲害,實在沒工夫管他們,只有姜氏時不時托人給送點兒東西過來,至于于氏,根本忘了她還有個小兒子在縣里念書呢,好在兩個孩子如今跟三叔家親近,倒是也沒覺得什么,當然也沒人告訴他們家里到底是發生了啥事兒。
幾人正往外頭,被過來接他們的趙家人嚇了一跳,主要是被身后那看起來很是華貴的馬車嚇到了。
“幾位少爺請上車,是沈小姐和我家小姐派小的過來接的。”趙家跟著過來的小廝笑著上前道。
敬文幾個聽到這話就知道七夕他們來了,心里很是高興,可要上馬車還是有些遲疑。
“沈敬文?”正猶豫著,身后傳來聲音。
“季先生?”敬文回頭,看見來人馬上跑過去躬身見禮,有些疑惑季先生怎么會出現在學堂。
身后葉山長田先生等人瞧過來,沒想到季先生竟然認得沈敬文,身邊經過的學生也都好奇看過來,不過卻是不知是誰,畢竟季先生的大名都聽過,可其人這縣上的人見過的卻是不多了。
不過季先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三兩句之后聽說七夕也來了縣里,頓時表示要跟著他去沈家酒樓看一看,季羨在一旁也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候自然不能說家里酒樓還沒開張,否則小妹知道了定然要發火,指定會說別說沒開張了,就是為了季先生單獨開張一次都行,是以敬文忙不迭應下。
葉山長和田先生這下是真的吃驚了,可瞧著季先生已經帶著季羨高興上了馬車。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只得趕緊送過去:“季先生慢走。”
“留步。”季先生放下車簾之前笑道。
家里七夕略略歇了歇,就已經去廚房準備食材,白天學規矩的伙計們暫時沒在。今兒個哥哥們回來,加上趙天慈也在,自然要豐盛一些,是以她早早開始準備。
趙天慈跟個小尾巴一樣,換上了輕便的衣裳也跟著進了廚房,甚至還想要幫著洗菜。
“不行,你可不能動手。”七夕堅決拒絕,再怎么自在也不能弄粗了手,這可不是小事兒,溜溜瞧了一眼趙天慈的手。忽然道,“回頭我送你一瓶……水吧。”
原本想起個名字的,無奈一時想不到特別的,就這么說出來了,自個兒都覺得有些窘。水有什么好送的。
“好啊,什么時候送?”誰知趙天慈一點兒都不介意,反而馬上興致勃勃問道。
七夕驚了,這孩子對她簡直就是盲目信任,就不怕她真的只是送一瓶普通的水?
心里有些好笑,也覺得更疼了趙天慈幾分,就道:“過兩天。我多送你一些,里頭加了藥材的,你洗臉或者沐浴的時候家里頭一些,對身體和皮膚都極好,不用省著,用完了再跟我要就是。”
“對皮膚好?會像是云容姐姐那樣?”趙天慈馬上高興了。不過卻是在瞧著七夕的臉蛋,實在嫩滑,即便她自幼有媽媽丫頭好生伺候也比不了。
七夕看她那小表情,沒忍住伸手掐了她臉蛋一把,笑道:“嗯。等你用了一定更好。”
小姐倆在廚房高高興興的時候,沈承厚進來:“夕兒,季先生來了。”
都知道季先生跟七夕算是忘年交,當然廚藝起了決定作用,是以沈承厚馬上過來告訴小閨女一聲。
七夕驚訝,馬上洗了手迎接出去。
將人迎進了正房,自然要邀請他們留下用晚飯,原本七夕沒想過問他們要住在哪里,誰料沈承厚好客問了一句,季先生竟然表示待會兒吃了飯再去找客棧。
“吃過飯天都多晚了?”沈承厚聞言覺得不妥,就馬上熱情邀請道,“季先生要是不嫌棄,不如就住在家里吧。”
一看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忙又加上幾句:“家里房子新收拾的,被褥都有沒用過的,而且晚上一定很安靜,飯菜也應時應晌……”
越說越有些語無倫次,原本只是覺得季先生是讀書人值得尊敬,加上對自家有恩惠,才會想也沒想就邀請,如今才后知后覺太過唐突了,就有些不要意思起來,滿臉憨厚笑著看著季先生。
季先生就笑了,擺手道:“本是覺得太過打擾,不過想來咱們早已熟識,既如此,就打擾了。”
“太好了。”沈承厚馬上高興應道,看了兒女們一眼,站起來道,“那我這就把東邊的屋子收拾出來。”
自然是正房最好的一間收拾出來給季先生住,原本還想給季羨也單獨收拾出來一間,誰料他卻是極好說話:“不必如此麻煩,我與沈兄他們住一起就是。”
已經開了口,季羨卻是嘴角翹起,后頭假模假式地多問了一句:“這樣會不會太打擾?”
趙天慈很好客,她是真的把這里當成自己家,自己就是熱情待客的主人了,于是馬上回答:“不會打擾,大家一起才熱鬧,若是覺得不習慣,不如把這里當成客棧好了。”
季羨和七夕頓時心情都很復雜,正常人不是該說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嗎,怎么到她這里變成客棧了?
顯然趙天慈一無所覺,還興致勃勃問七夕晚上是不是要再加菜,先前為了招待好趙天慈已經備了不少,但顯然趙天慈覺得多多益善,當著季先生的面兒,七夕自然點頭。
晚飯極為豐盛,在外跑了一天的林啟年一回來看到家里這么熱鬧還嚇了一跳,知道是因為魚塘的事兒也很高興,當晚席開兩桌,八菜一湯,都是七夕的拿手菜,吃得季先生笑著打趣:“不枉我非要跟過來蹭飯了。”
“若季先生喜歡,每天來吃我們都樂意之至。”七夕發自肺腑地道,讓她天天勤快下廚不重要地做菜她都樂意。
“哈哈,你這話我可是記得了,到時候可別反悔。”季先生很高興。
晚飯后七夕陪著季先生下棋,原本余下幾人也都能陪著,但敬文他們過幾日要考試,季羨人雖有些吊兒郎當,可到底是季先生的嫡孫,自然學問極好,是以主動要求過去跟他們一起,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能請教一二。
這屋里就只剩下季先生和七夕,七夕正襟危坐,這可是季先生,如此有名的大儒跟她對弈,她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才行,不求贏了或者和棋,只求不要輸得太慘就是了,當然旁邊還坐著個觀棋不語的趙天慈,以手托腮看得很是認真。
慢慢的,幾人臉上的神奇都變了,首先是觀棋的趙天慈,她年紀雖小可出身大家,琴棋書畫自然都有涉獵,棋藝談不上精湛,可也能看出些門道來,是以不由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臉上神情也有些糾結,幾次動唇想要說話,不過想起規矩,只能硬生生忍下,真是好不辛苦。
七夕也有些糾結,甚至想要咬咬手指,因為她實在沒法解釋眼前的狀況,這分明跟她當初的預想完全不符合啊,真是有些坐立不安啊。
季先生臉上的表情也由如沐春風到后頭陰云密布,等最后又輸掉了一盤棋之時已經是漆黑一片,瞪著眼睛看著七夕:“這怎么可能?”
七夕摸摸鼻子,是啊,她也很想問,這怎么可能?
她很想說自個兒從前是下了好久的棋,且棋藝一直不錯,可季先生都多大年紀了,很難想象一代大儒季先生棋藝竟然這么……這么一般般,讓她回過神假裝想輸棋都不容易,水平這么差她得讓自己多不用心才能不留痕跡輸給他啊,簡直是不能完成的任務,而且現在她想那么做也晚了,想必就連趙天慈都看出來兩人棋藝懸殊了。
對弈數盤,均以老爺子失敗而告終,七夕這才知道剛才季先生說要下棋的時候季羨為什么躲得那么快,想必平時沒少被拉著下棋,這種下來下去只贏不輸的情形,饒是她對季先生心里萬般尊敬,也實在提不起興致繼續下去啊。
“接著下。”季先生瞪著眼睛看了七夕半晌,不過好在棋藝差棋品還成,并沒有惱羞成怒,只是以一種不解的口吻道,“你才多大,何以就有如此棋藝?”
這是實話,季先生棋藝不咋地,可到底還有幾分眼力,看得出來七夕棋藝稱不上絕頂,但也比常人好出太多,一時心思格外復雜,這丫頭廚藝精湛到他吃過不忘,竟然廚藝也比他高出那么多,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嗎?
七夕默默低頭不接話,但其實她也很想問問季先生,他都多大了,棋藝還這么差,這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啊。
好在季先生也不非得問,反倒是來了說話的興致,隨口問道:“對了,敬文何時下場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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