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紙筆。”云朵很機靈,一聽這話忙跳下地,蹭蹭蹭跑到東廂房取東西去了。
“云朵……”沈敬博還有些擔心,這寫下來回頭拿回去可咋整,他有心再求求七夕,卻咋都開不了口。
這次是自家占上風,也不是啥占上風,就是能看見沈敬博他們吃癟云朵就樂意,是以格外勤快,自個兒拿了東西過來,在桌子上頭鋪好,隨后一言不發磨墨,等磨好了還提筆大有由她來執筆的意思。
七夕想到她二姐那手暫時還有待磨練的字,再瞅瞅她大哥不在家,當然也不可能讓老沈頭他們來寫,干脆就自個兒接下了筆。
“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我就寫了?”七夕落筆之前還貼心地問了一句。
顯然老宅過來的幾個人中意見不大一致,姜氏沈承才兩人垂首不吭聲,也不知道老沈頭把他們叫來干啥,是覺得老宅如今讓他自個兒給折騰得根本沒人能出面兒辦事兒了,所以啥時候都把他們給叫上?
剩下幾個都神色復雜地看著七夕,看著都滿臉欲言又止的神情,尤其是老沈頭,他還滿臉的不解,這聽著意思是七夕要動筆?那認罪書也就罷了,誰寫都一樣,最后于氏簽字也就是了,可那休書,沈承業又不是不識字,難不成也要她來寫?
但既然已經止了,七夕就當他們這是沒意見,迅速落筆:“稍等,我馬上寫完。”
接著真的就不抬頭了。唰唰唰寫字,很快認罪書和休書都給寫完了,拿起來吹了吹上頭的墨跡,瞅瞅字跡很清楚,相信都看得明白,這才把東西拿給眾人看。
里正自然第一個看,他可是七夕請來作證人的,沒啥意見看完,三房這頭的人又傳看了一遍。最后由七夕遞給老宅的人。
一張給了老沈頭:“這個就交給爺了,這認罪書最后必然要于氏簽字,不過還是爺回去先謄寫一份的好,回頭連著這個一起交還給我,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看著老沈頭不情不愿地接了過去,七夕也沒在意。事兒都做到了這份兒上,她還有什么可掩飾的,她就是希望這認罪書是她的意思老沈頭的筆跡,最后下頭于氏簽字,別回頭再反咬一口,說是她逼迫的。這事兒她可不干。
另一張交給沈承業,七夕說得很客氣:“大伯。我知道你怕是不想寫,不過這次沒法子,侄女以為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為了咱們都好,還請大伯接著吧。”
看著沈承業腰彎得似乎都有些抬不起來,七夕也說不清心里啥滋味。
有同情?或許吧,但更多的是覺得可憐。當然不是對于氏,而是對沈承業。這是個老實的男人,從來沒啥壞心,可也正是因為老實過頭了,連妻子都約束不了,所以由著她就這么折騰下去,有時候人老實不是錯,可當連自己該管束的都沒法子的時候,外人也不得不伸把手了。
這東西一交完,七夕也沒有了再問他們意見的意思,顯然打算就這么辦了,就坐回去不吱聲了,這下屋里眾人都極為尷尬。
還是里正看不下去了,剛才那薄薄的酒意這么一折騰啥都不剩了,就輕咳了一聲,站起來道:“我瞅時辰也不早了,要不,這就走了吧?”
話是試探著問,可人都站起來了,老沈頭那頭有了臺階下,抬眼看了看自顧自端著茶水不往這頭瞧一眼的七夕,心知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頭一次心里頭涌上深深的無奈,甚至壓過了那股子憤恨,就跟著站了起來:“三哥說得是。”
“哈哈,這咋說也都過去了,咱、咱得往后瞧不是?”里正見他答了嗆,再瞅瞅那臉色,也不由語氣緩和了幾分,勸了兩句,又痛快道,“我這回去也沒睡那么早,沈老弟你那頭抄完了就過來,我馬上簽字。”
說完不等旁人看,他自己就頓了一下,隨后訕笑了兩聲再不吱聲了,心里暗罵自個兒這不是喝那點兒酒喝糊涂了吧,這是他爽快的時候嗎?說不定人家還怪他多事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房的人也都站了起來,瞅著老沈頭和沈敬博他們默默起身跟著里正往出走,都送了出去,一行十來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這么靜靜地走到門口。
看見那幾人二話不說抬腳就走,七夕倒是挺高興他們沒了糾纏的心思,只是又在后頭補充了一句:“對了,于氏那么多巴豆是哪里來的?就算是藥鋪沒方子也不會隨便就給開那么多吧?”
老沈頭等人的身形在門口一頓,沈敬鴻滿臉驚恐地回頭看著七夕,顯然他們在忙亂之下,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七夕其實自個兒心里大概有數,只是覺得依著那人的精明,怕就算問了也絕對不會承認,而且指定留好了后手,這么匆忙之下,她倒是愿意快刀斬亂麻,至于其他的,她慢慢找機會再查就是了。
就不去看沈敬博,也不理老沈頭的若有所思,轉頭看著里正:“三爺爺慢走。”
瞅瞅定住的老沈頭等人,里正也不想再參合啥,就笑著說了一句:“回吧。”
沈承厚無奈笑了笑,一家站在門口看著眾人越走越遠,全都無聲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回屋。
這么一折騰屋里就更暗了,七夕進屋點上燈,云容云朵兩個收拾了桌子,紙筆啥的又都收回東廂房去,這才又過來坐下。
云朵心里滿漲得都是歡喜,雖然知道暫時還不能趕走于氏,等沈敬博成親咋也得過個挺長時間,但是她不急,那不是早晚的事兒?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于氏被趕走的樣子,背著個破包袱。從此不再跟沈家有一點兒關系,旁人提起來也不會說那是你大伯娘,對此她心里可沒一點兒同情,打從她記事兒起,這個所謂的大伯娘除了欺負她們家還有整天挑事兒,就沒做過別的好事兒,一次次的讓她想起來只剩下咬牙,如今終于得到該有的下場了。
“我爺他們回去不能勸不動……那人吧?”云朵笑著笑著又開了口,只是最后拐了個彎兒。一時沒想起來學著七夕直接叫于氏,又擔憂道,“我小姑小叔咋還沒回來?不是那頭有啥事兒了吧?”
“看給你操心的,你放心吧,那都是有本事的人,于氏那樣的還不夠瞧。他們既然肯走這一趟,就該知道這是咱們的底線,說什么都會辦成的。”七夕可是半點兒都不擔心,對老爺子還是有這點兒信心的,不過也往外瞅了一眼,“就是小叔小姑他們。估么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吧。”
自打跟那頭鬧開了,沈承安沈惠君就沒在老宅住過了。七夕想著還沒回來許是陪著她奶,就給留了門,再說也得等著那幾張紙送回來。
果不其然,臨睡之前這兩人回來了,那幾張紙也一并拿回來了,眾人也不覺得奇怪,瞅見上頭果然按著七夕的要求全部弄清楚。心知老宅的人這是不愿意再過來撂一回臉面。
云朵心心念念盼著他們,這會兒忙開口追著問。要不她晚上都未必能睡著:“咋的?那人就真同意了?這不是別人幫著寫的吧?”
說著甩了甩那認罪書,下頭于氏的名字簽著,歪歪扭扭的字,還按了手印。
“不是。”沈承安搖著頭,雖沒跟七夕說好,但回去聽了他們商量的話,沈承安就自覺跟著過去,親眼看著于氏簽字畫押的,“你爺親自過去說的,也不知道說了啥,你大伯娘……那人就同意了,這才把大家伙兒都叫了過去。”
自然把沈承安沈惠君也叫上了,老爺子不說,想必也是存了叫他倆看看的心思,正好要叫他們給帶過來,回來告訴七夕,也省得還說啥了。
“這可怪了?她這回咋這么好說話?不像她啊。”云朵嘖嘖稱奇,她自問對于氏的性子還有幾分了解,咋可能這么簡單就同意了,那哪是于氏的性子,她以為得鬧得天翻地覆才對啊。
瞅著沒啥事兒了,七夕就推著她二姐往外走,一邊道:“奇怪啥,這還不是時候,于氏指定得鬧騰,只是不是現在,你就等著吧。”
七夕這么一說,屋里人神色也都古怪起來,顯然心里都有些明白了老沈頭單獨跟于氏說了啥,估么是瞞著她了休書的事兒,要是沒猜錯,大概是欺哄她什么寫下這認罪書不過是為了沈敬博著想,也是讓七夕不鬧上衙門沒法子的事兒,這才讓于氏答應了。
說不定沈敬博成親的時候,于氏還能借著娘親的名頭,里里外外跟著張羅親事,坐在上頭受新人一拜。
至于往后,等沈敬博成了親,那一紙休書該給還是得給,到那時候于氏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必然會如云朵所說,指定會大鬧一場。
從回來就一直折騰,誰都沒有想到事情出得急,可解決得更快,等躺到炕上,七夕才覺得疲乏襲來,渾身舒展著躺好,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問她小姑:“小姑,我奶明兒個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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