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得償所愿。”七夕不介意這個教給旁人,反正也就是為了省事兒,更何況旁人用得再熟也超不過她去。
“靜候佳音吧你。”蔣朝小表情充滿自信。
七夕想想當時蔣朝跟她一樣提起賬簿提起生意就一臉小財迷的表情,頓時就笑了,每個愛念書的兄長背后都有個財迷的妹妹嗎?她家如此,蔣家也是。
“夕兒,你看還有什么要帶的?”那頭沈承安忙著準備東西,看著備得差不多了,就過來問問七夕,“沒落下你的東西吧?”
七夕跟過去瞅瞅,見東西都裝好了,只等明兒個雇了馬車放上去就行,就笑道:“沒啥了,敢明兒個早上咱從魚塘那再拿了蝦蟹就成了。”
她這次來縣里也沒出去買個東西啥的,裝回去的也就是附近鋪子挑的一些小東西,現在花錢不像是當初那么摳搜,時不時來往縣里就會給家里人帶些小東西,旁的不說,云容云朵還有林曉筠手里的小飾物就越來越多了。
“嗯,那我走了,去莊上看看,晚上跟你爹一塊兒回來。”沈承安是特意留在家里幫她收拾的,這也趕著去跟沈承厚匯合了。
“小叔你去吧,馬車我這頭待會兒就去說好了。”七夕擺手示意他盡管放心去就是了。
白天沒人在家里,錢掌柜也出門了,臨近酒樓開張的日子,可大廚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倒不是沈家不舍得出銀子,其實私下也接觸過幾個廚子,只是那手藝總是不能叫沈家人滿意,人也不大合適。
錢掌柜就有些著急,這是他分內的事兒,酒樓這頭林啟年一向不擺著總管的架子,什么事兒都是跟他有商有量的,也肯放手讓他去做。是以他心里更惦記著給做好了,更何況折騰這么些日子下來,他對這酒樓的期待其實并不比東家少,更是惦記著。
不過七夕倒是沒急。她早就跟錢掌柜說過了:“這酒樓廚子要么不找,要找就得找個合心意的,錢叔你知道咱們要找個啥樣的,手藝上得有準頭,但不必非得說把所有人都比下去,若是有不足的,來了之后咱們也可以教,關鍵是這人,咱們要找就找個能干長遠的,人品啥的得信得過。錢叔你慢慢來,酒樓剛開張的時候有我在這兒呢。”
“你也不能天天在這兒守著,總不是長遠之計。”錢掌柜有些愁眉苦臉道。
七夕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錢掌柜心底反倒是生出幾分愧疚來,連找個人都找不來。還要七夕來擔著,雖說他知道七夕的廚藝如何,若論起合適來她才是最適宜的人,可沒聽說過哪家的東家小姐天天在廚房做飯的,他覺得七夕負責把關就好。
所以折騰這么長時間,因為之前認得的人的關系,兩個二廚找到了。盡管是二廚,但給的銀子也不少了,可大廚還在尋覓中,錢掌柜誓要找到個合適的人來。
七夕出門之前就是想跟人說一聲都沒找到人,再一次感嘆家里人手少,沒看幾攤活計一起來的時候。所有人就都忙得不著家了。
坐馬車出城,她來縣里也就這么兩個地方,不是在家里琢磨東西,就是去郊外幾處瞅瞅,這次也是。先去看了看暖房和魚塘,隨后去了田莊。
沈承厚沈承安看見她過來還有些奇怪,因為七夕只有在需要澆水的時候才會過來,尋常都不太在意莊稼,不過想起來前幾日她說的話,兩人就知道是咋回事兒了。
七夕也不想讓家人跟著擔心,更決定回去早早把這事兒解決了。
蹲在地頭仔細瞅了瞅,甚至還揪下來莊稼扒出來放在掌心細細看著,又放到嘴里嚼了嚼,手里揪下來的就順勢帶走了。
一直在手里甩來甩去像是玩兒一樣,倒是也沒讓她爹和小叔太過擔心,直到上了馬車,七夕才取出來個小袋子,把手里的東西好好裝進去,扎進了袋子口,七夕想了一下,就沒忍住笑了:“咋跟做賊一樣?”
次日一早起來,七夕這頭做了早飯飽飽吃了,那頭東西也都裝上馬車,跟小叔倆站在馬車跟前,笑道:“爹你趕緊忙去吧,過沒幾天我們就又來了。”
沈承厚也知道這頭走不開,只是也惦記家里,尤其就妻子自個兒帶著孩子們在家,可到底沒奈何,只得道:“爹知道了,你們趕緊走吧,路上吃點兒東西。”
叔侄倆這才先去魚塘裝了蝦蟹,路上也真沒虧待自個兒,就著七夕自個兒做的腌肉吃了碗熱湯面,這才繼續趕路。
七夕靠在并不算舒服的馬車上昏昏欲睡,看見他小叔一路都很有精神,不住地朝著外頭看著,就迷迷糊糊問道:“小叔你看啥呢?”
這一路回去鎮上經過的都沒有比方正縣更大的地方了,小叔這是在看啥,哪有啥可吸引人的。
沈承安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沒啥,就瞅瞅,也算走出咱那鎮上了,可一直都沒好好瞅瞅呢。”
七夕一聽樂了:“小叔那你可得仔細瞅瞅,等以后忙起來怕你都顧不上,這還是往里縣里呢,要是以后再去府城,你一路瞧都瞧不過來。”
沈承安似乎心情不錯,跟著說道:“再累我也愿意。”
話里的滿足勁兒很容易叫人聽出來,七夕其實也看在眼里,這幾天小叔在縣里跟著她爹還有林叔里里外外地忙著,瞧著很是有勁頭,做什么都干勁兒十足的。
想了想,七夕坐直了身子些,忽然問道:“小叔,我教你廚藝咋樣?”
君子遠庖廚,自來男子會做飯的就不算多,好比小百里村,有不少日子窮困的人家,家里日子再難再忙的時候男子也不肯動手做飯,不過七夕周圍會做飯的不少,誰叫她家一直跟吃食生意打交道呢,趙源等人廚藝還是相當拿得出手的。
鋪子忙的時候小叔就跟著幫忙,七夕也瞧見過小叔干活兒,洗菜切菜甚至簡單炒個菜,這么些日子下來也都利索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挺不容易了,不過七夕還是想教他更多一些。
“啊?為啥?”沈承安聽了滿臉疑惑,當下就問道。
他倒不是排斥這個,進廚房幫忙也是自愿的,跟著大家一起忙活也挺樂意,但還真是沒想過要專門學這個,想了想,不由笑著問道:“你想讓我當大廚?”
聽他這么一說,七夕反倒是被他給問愣了,不過馬上就笑了出來。
也不怪她小叔這么想,酒樓最近因為大廚遲遲定不下來人選,已經商量過好幾次了,小叔一定是知道她在用人上頭一向小心,所以說不定會想著與其找了外頭不如培養個自己人。
恰好小叔對廚藝也不排斥,還對飲食這上頭挺有興趣的,沒準兒教著教著還真就教出來個大廚呢,所以才會起了這個念頭。
“我說錯啥了?”看著小侄女在那笑,沈承安有些不好意思了,也笑著問道。
“沒有沒有。”七夕連連擺手,這才接著道,“我是想讓小叔成為大廚,不過不是要你在咱家酒樓主廚。”
沈承安又露出不解的神情,不過并沒有打岔,而是等著七夕繼續說下去。
七夕一笑,接著道:“小叔你看看林叔,他雖之前是酒樓掌柜的,但廚房里頭那些他也都懂,林叔也說過,干一行就要琢磨透一行,酒樓這一行當,歸根結底咱們還是要在吃食上頭抓住人,以后咱家酒樓你總得管著一攤吧,回頭要遇上各種問題你得自個兒處理,別的不說,單就要你選定個大廚,你就得有能給把關或者品鑒的本事,吃得多了不如做得多了,自個兒上手一試比啥都管用。”
這個七夕早就想過,自家親戚不少,但走得近能信得過的不多,回頭東一處西一處的生意門面越來越多,哪里不需要坐鎮的?是以能培養一個是一個,尤其像是小叔這樣的至親之人,更是要給培養成不亞于林叔那樣的總管,那就先從酒樓這里開始吧。
頓了頓,七夕又接著道:“當然以后咱家事兒越來越多,沒準兒小叔還能找到更感興趣的,不過我看你現在對這個就挺有興致,所以我就琢磨著,不如小叔先學一學,你看咋樣?”
她可不會勉強小叔,這也不過是個提議,只是她心里咋想的要說清楚,也讓小叔能考慮全面些,不過愿不愿意就看小叔自個兒的了。
聽七夕這么一說,沈承安半天沒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著七夕道:“夕兒,小叔謝謝你。”
謝謝你這么替小叔著想,這后頭的話沈承安沒有說出來,但心里很明白。
“啊?”七夕出聲,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突然被感謝了,馬上擺手道,“哎呦小叔你這是跟我說啥呢。”
瞅見小侄女手一直擺的樣子,沈承安也笑了,這才道:“好,我學,回頭就正式跟著夕兒學廚藝。”
“哎呦小叔你可別這么正式,再說我徒弟不只是你一個,我還要教我小姑呢,你倆一起吧。”七夕樂了,又囑咐道,“小叔你可別提拜師,要不真按著進師門的順序,你還得管我小姑叫師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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