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七夕真的把自己的事兒都放下,天天就只顧著跟沈云仙去爭去搶,她才覺得掉價呢。
所以現在她才會有心情這樣看著趙天慈。
趙天慈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見她上車沒說話就知道跟沈云仙的談話應該不算愉快,這會兒一見她還能笑著搭話,頓時就放心了。
“不是,我其實想問問,剛才沈云仙沒做什么吧?”趙天慈眼睛亮亮地看著七夕,知道七夕不用她擔心之后,反倒是興趣轉移了,瞧著那意思分明是想要聽聽七夕剛才是怎么收拾沈云仙的。
七夕覺得好笑,她還能怎么樣,就在沈家老宅后院,別說沈云仙做的那些人家還抵死不承認,就是承認她也不好當著她奶的面動手。
不過,七夕摩挲了一下衣袖,手指有些蠢蠢欲動,要是沈云仙再這么不知抬舉,她真是不能保證有一天不會動手,反正她這里根本就沒有不打女人這說法。
“沒事兒,有些人你越是在意,反而讓她以為自己重要了。”七夕擺擺手,表示沈云仙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這才道,“你跟我說說武家吧。”
趙天慈略微失望地應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提起精神來,說起她特意不留痕跡叫丫頭們打聽來的關于武家的消息。
倆人不停地說了一路,不過大多數是七夕聽趙天慈說,說起來她愛跟趙天慈蔣朝相處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倆小丫頭愛說話,七夕其實挺頭疼在有些場合她不得不非得張口說很多話。
要是有可能,她其實很愿意不管在什么場合,她都是默默坐在那里跟著聽的一個,不需要她出頭不需要她去活躍氣氛一類的,說白了就是比較懶,只是可惜很多時候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兒。
“就這些了,不過我讓人去詳細打聽了,跟丫頭們問來的自然不同,七夕姐姐你再等一天就是。”趙天慈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等馬車在鋪子前停下剛好說得差不多,馬上樂呵呵道,“我哥也知道這事兒,人就是他派出去的,他讓我跟你說一句,保管回頭武家祖宗幾代都給你查出來。”
七夕被逗笑了,這倒是挺像是趙天寶說的話,這兄妹倆遇事從來都是往大了折騰,想當初她不過想在大集上擺個攤子,他們就要給她弄個鋪子出來呢。
不過現在想想,或者那時候就是個好兆頭了,畢竟后來家里很快就開起了鋪子,如今到了縣里,或者下一步就去了府城?
嗯,不錯的勢頭,不過要加快一些了,畢竟他哥瞧著這架勢明年很有希望去府城念書,到時候若是能夠在季先生的書院念書,哪怕明年再等一年不下場去試試她都愿意,多學一些就更有把握一些不是嗎?
武家的事兒其實不急,當時沒有料到會有人拿著這個做文章,所以才給了人可乘之機,既然現在意識到了,當然不會被動挨打,縱然七夕不愿意跟這些人去糾纏,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她家不是好招惹的。
兩人一邊下車,七夕一邊隨口問道:“好久沒見你哥了,他最近念書怎么樣?”
趙天慈聽她問起這個也苦了臉,似乎在同情她哥:“我哥現在日子過得可苦了,祖父祖母如今都在盯著她,說我哥快要下場了,我爹娘不在這里,他們就要上心些,七夕姐姐你不知道,我哥可再不能跟從前一樣了。”
七夕一直笑著根本忍不住,只要聽趙天慈這么說,都能想到趙天寶那臉上表情是什么樣的,想到去年剛認識的時候,趙天寶還能跟著她妹妹天天在外頭閑逛,大集想去就去,還有空閑幫著七夕折騰攤子啥的。
再看看現在,被拘著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機會出來一次,不過想想也是,趙家就算是再疼愛這兩個孩子,可男孩與女孩還是不一樣的,趙天慈只有教養在家世好長得好總會嫁得不錯,趙天寶就不一樣了,早晚有一天是要承擔起責任來的。
“不過我哥還是能學得進去的。”趙天慈說著說著又高興了,看著七夕道,“我哥知道敬文哥跟著季先生去了府城,他們差不多都是同年要下場的,自然不能松懈,否則回頭敬文哥書念得好取上了,我哥若是榜上無名必然羞于見人了。”
七夕也樂了,這倒是實話,她哥和這幾個公子都是差不多年歲,縱然不如這些公子哥自幼延請良師,可她哥念書有天賦又有幸遇到田先生季先生,說不得真的就是這些人中最出息的,都是一般的少年人,自然誰都不肯落下,這也是好事兒了。
趙天慈說著又幽幽嘆了口氣:“而且我哥也真得努力了,祖母說明年他就要回去府城白山書院念書了,到時候我怕是也該回去了,七夕姐姐,那時候你家酒樓會開去府城嗎?若是不能,咱們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上一面呢。”
七夕聞言扭頭,季先生大名誰人不知,其實趙家在府城跟季先生也是相識的,只是顯然趙家對孩子的以后有計劃,是以也沒有急在這一時,而且這會兒聽著趙天慈這意思,怕是她們也很快就要回去府城了。
其實想想,無論是趙家兄妹還是容佑許天賜等人,似乎都是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來了鎮上,然后七夕有緣跟他們結識,值得高興的是,在他們以后要回去府城的時候,七夕家里沒有原地踏步,或者以后也會去府城。
這樣就不會無法繼續來往,畢竟是年少時在這樣的鎮上的情誼,比起日后來終究是不一樣,想必彼此都是珍惜的。
“嗯。”七夕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很是篤定,“能,就算明年不能后年也差不多,不就是在府城開酒樓嗎,你放心,保管叫你在府城也有一處想去吃什么都有人給你做的地兒。”
“真的?”趙天慈立刻樂了,高興地看著七夕。
兩人站門口說了好幾句,被里頭忙活的小伙計看見奇怪地瞅了一眼,這才笑著進屋了。
因為趙天慈在,七夕自然沒直接去廚房幫忙,再說去老宅的事兒也得告訴小姑一聲,也省得她會擔心了。
聽到說沒啥事兒沈惠君也松了口氣,她跟七夕一樣不待見王懷玉,甚至因為王懷玉當初歹毒的心思,兩人其實稱得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可到底她心底良善,尤其現在有孕在身,似乎連心腸都格外軟了一些,聽到王懷玉生病的一瞬,她只想到了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這才是本質的區別吧,人跟人注定是不一樣的。
中午趙天慈必然要留下吃飯的,瞅著趙天慈跟著二姐歡天喜地去了廚房挑菜的功夫,七夕就找她小姑進屋說了半天話。
幸好一早她娘親就去了縣里,要不回頭這些破事兒叫她娘都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跟著操心呢,現在想想把她娘和大姐一起送去縣里實在太應該了。
沈惠君看七夕說話還背著人還有些不解,其實七夕倒不是要背著趙天慈,原本也沒什么好瞞著的,只是需要小姑出去說的一些話,讓趙天慈一個小姑娘家知道著實不大好,畢竟嫁啊娶啊的,雖說趙天慈平時說起來根本不忌諱,七夕還是得顧忌著些。
出來的時候沈惠君的臉色很難說清楚是怎么樣的,像是很氣憤又像是嘲笑,只是在七夕開門的一瞬間笑了笑,說道:“夕兒,我現在真慶幸家里還有你們,要是真都是……她們那樣的,我……算了。”
沈惠君其實也不知道想說啥了,心里很是復雜,就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吧,小姑收拾收拾這就出去。”
“嗯。”七夕抿唇笑笑,給了她小姑一個安撫的笑,也沒有多說什么。
誰不希望家里一切都好好的,誰愿意家里人各懷心思一個屋檐下住著卻根本不是一條心,只是現實如此,只能接受罷了。
事已至此,不若只管好自己罷了,至于旁人,自己選的路自己走吧。
“小姑干啥去了?”云朵端著東西從廚房出來,正看見她小姑收拾利索就往鋪子外頭走。
七夕瞇著眼睛笑,跟她二姐旁邊站著的趙天慈招了招手:“天慈來,說說你都看好傻了,想吃啥跟我說。”
這些不能瞞著她二姐,只是晚上回去姐倆再說吧,這會兒她得把趙天慈這個機靈的小丫頭給喂飽了,愛吃啥給做啥。
這功夫沈惠君已經到了要去的地方,其實就在一墻之隔,沈惠君的目的地是隔壁的鋪子。
隔壁鋪子老板娘也像是沈惠君一樣年輕,兩人早在沈惠君成親之前就結識了,如今沈惠君過來說話也不稀奇,再說找她也是有原因的,要想傳話原本就該找到合適的人,這人再合適不過了。
“哎呀,三嫂這是為了云容學琴特意讓她去的縣里?”閑嘮了一會兒,那老板娘滿臉驚訝。
不怪她這么驚訝,這畢竟是個小鎮子,就算她家日子過得也極為不錯,可為了閨女學琴專門去縣里的還真是少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