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被逗笑了,看著她二姐裝模作樣,心里挺高興的,她倒是不覺得不會品茶不會泡茶就有啥不好了,她二姐性子一向直爽,有啥說啥,但也僅僅是在自家人面前這樣直接,若是有外人在場,即便她并不懂品茶,但也絕對不會做出剛才那樣。<
只是到底性子是那樣,下一杯像模像樣地喝下去之后,云朵就又忍不住了,看著七夕道:“也不知道那杜家小姐長啥樣?”
“……”七夕回答不上來,久聞其名卻從未見過,不過大約應該不會太差吧,不然沈敬博那么明明沒本事還眼高于頂的能看得上嗎,就算是想攀附個岳家,他也不會給自己找個丑媳婦吧?
而且七夕也不得不承認,沈家孩子長相都不差,包括草包沈敬博,只憑著那一張臉,若是不知底細的,其實很容易會被他給唬住,尤其是平日還總愛裝得文縐縐的,看著極像是個飽讀詩的公子哥。
“可惜了,要真是長得好的,配了沈敬博那不是白瞎了嗎?”沒等來七夕的附和,云朵自個兒又拖著腮,嘆息道。
七夕頓時無語,剛才還說那杜家小姐品性猜不到是啥樣的,這轉頭就替人家可惜上了,若是長得出眾難不成就一定品性好了?只是七夕也不能肯定,僅僅只言片語了解些沈敬博與那杜家小姐定情的過程,余下還真就未可知,說不得這門親事是杜家為她選的,她只是被動接受?甚至連此次鎮上之行都是不愿意的?
自個兒想著都覺得好笑,沒見過本人什么都是猜測。更何況有時候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就搖了搖頭。笑道:“要不二姐你去瞅瞅,看看長啥樣回來再跟我們說?”
原本還一臉復雜的云朵一聽,頓時頭搖得撥浪鼓一樣:“那可不成,人家來了是去大爺爺家新宅子的,我去跟著湊啥熱鬧?再說了,等成親那天不就見到了嗎,我就是想知道她長啥樣兒的,看不著就看不著了唄。又不能少塊肉。”
七夕樂了,看著她二姐道:“我還以為你忍不住呢,那成,咱也管不著的事兒,愛來不來吧,趕緊的,趁著有空,咱收拾東西吧。”
“對對對,咋把這個給忘了……”云朵聽風就是雨,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剛才還在杜小姐身上的心思一下子全都轉到這上頭來了。
沈惠君笑著搖搖頭,跟著把茶杯放下。由著七夕慢慢收了收,這才轉頭去里屋。
姑侄幾個也就小小吃驚了一下,便也就沒再理會這事兒,畢竟再關注也知道,那是外人的事兒,是以趁著還沒到中午客人多的時候,就留在后開始收拾東西。
去縣里的事兒已經跟趙源商量過了,七夕一家到時候要是走了的話,這頭鋪子忙著,怕是趙源一時也顧不上沈惠君,不能總是跟在她身邊照看著,再加上家里懂醫術的七夕不在,總是也沒有那么放心,而且離著老宅那些人這么近,誰知道啥時候會有個閃失的。
所以趙源雖然不舍得,但是也同意讓妻子先跟著去縣里住一段日子,他這頭守著鋪子,等縣里酒樓開張的時候他也會去,順便看看妻子,再就是年前把這頭安排好,鋪子關門暖房也有人看著,他就也跟著去縣里一起過年。
左右對趙源來說,他最親近的家人就是妻兒和三哥一家了,他們去哪里他自然就去哪里,過年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所以按著原計劃,就等沈敬博親事趕緊成了她們就往縣里去了,至于沈云仙,看她自個兒折騰吧,要真能嫁進武家也算是她本事,
“冬天的衣裳啥的都得帶上,說不得這一去再回來就得年后了,去了也省得買新的了。”云朵爬上炕,把炕柜打開來,一邊往出拿厚衣裳一邊嘀嘀咕咕道。
七夕笑:“也不用都拿,過年指定得做新衣裳,你也不瞅瞅你個子躥起來多少,真要是不做衣裳都小了……”
“啊?我都沒注意衣裳小了。”云朵一聽愣了一下,隨后剛折好的一件衣裳就又打開來,往身上不住地比劃著,高興道,“不過我倒是覺得自己真長高了。”
七夕抿唇樂,不理她二姐又跟抽風一樣傻笑,倒是沈惠君瞧見跟著道:“是小了,家里日子現在好過,你們姐幾個身子骨長得也快,衣裳說小就小了,是得做新衣裳了,不過也是現在不一樣了,要擱在以前,怕你們都得挨著撿剩衣裳,咱村里孩子哪個打小不是那么過來的……”
云朵聽了臉上也有一陣子恍惚,好像也想起來了先頭家里沒搬出來之前的日子,不過很快就又高興了:“所以才說日子越過越好,就跟咱家屋子越換越大一樣,衣裳也準兒越來越好看,我娘可舍得給買呢。”
小姑娘家愛新衣裳沒啥不對的,更何況要不是家里姐幾個看著年節一起添新衣裳,云朵就是看見啥再喜歡也不待張口要的。
是以七夕聽了她二姐的話也只是覺得一陣好笑,心里琢磨再有機會去府城,一定要讓她娘和倆姐姐也都去一次,到時候有啥好東西一定都給買。
沈惠君幫著姐倆疊衣裳,聽了云朵的話,就不由回頭打量著屋子感嘆道:“說的也是,真是變化挺大的,我還記得那陣子剛知道你家買了鎮上的鋪子,不知道心里頭多高興,咱村里哪有這樣的人家啊,還能在鎮上買鋪子?來趕個集湊個熱鬧都高興得跟過節似的,還開鋪子?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云朵七夕聞言相視而笑,也沒插嘴,看著小姑表情恬淡地說話。
“后來咱們家里事兒就是一件接著一件的事兒,包括我的事兒,一開始還以為撐不過來了,可真要咬一咬牙,才發現沒啥大不了的,好日子都在后頭呢。”沈惠君聲音輕輕的,其實也不過是剛剛成親沒多久的,可現在說話的語氣卻像是歷經滄桑一般,好在不難聽出語氣里頭的滿足,和對現在的感恩,“想一想真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可總算明白了,人哪,只要問心無愧,早晚老天爺不待虧待的。”
七夕笑了,伸手不由得握了小姑的手一下,抿唇道:“小姑說得沒錯,但求無愧于心,日子總不會差的,好人連老天都不忍心虧待的。”
沈惠君被這一握回了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在倆小侄女面前說了啥,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卻是回握了七夕一下。
七夕也沒再非得說這個,就算是語氣再樂觀積極,可回憶起曾經來,那些受過的傷也會記起,而這并不是七夕想要的,她希望小姑一直笑著往前看,珍惜現在的幸福就好。
“對了,咱這要是去縣里過年不回來了,給咱姥姥爺她們的東西咋整,咱用不用現在買?”云朵也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只是摸到柜子里一個匣子的時候忽而想到,馬上開口問,又嘆氣,“你說咱姥她們咋就不一起去縣里,上次我聽說縣里正月十五有花燈看,咱到時候一起看多好。”
當初說好一起去縣里過年,除了要圖個清凈,也是有圖新鮮的意思在,畢竟縣里不同鎮上,怕是過年的時候更為熱鬧一些,還想著不如全家都去,她奶都同意去了,姥和姥爺咋就不去呢,家里地方那么大,老人們過去也能清清靜靜住著。
七夕一聽就笑了,神秘兮兮看著二姐轉了話口問道:“二姐,你知不知道早上你去咱奶那兒,我上哪兒去了?”
“啊?你不是在家陪著小姑嗎?”云朵納悶轉頭看她,不明白她為啥突然提起這個。
七夕笑瞇瞇搖頭:“沒有,我去二舅家了。”
云朵原本臉上還有些好奇,一聽說是二舅家,就收起來了,轉過頭不以為意道:“上二舅家有啥好顯擺的,我哪天閑著沒去轉轉,離得又不遠,說得跟你出鎮子了似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去干啥了?”七夕聽了也不惱,繼續賣關子道。
云朵這才覺得有些不對,轉頭狐疑地看著她,想了想,試探道:“去商量二舅家再盤鋪子的事兒?那不是早就定下來了?”
七夕挫敗,她二姐咋就這么不開竅呢,這要是二舅家盤鋪子的事兒,她用得著這么故作神秘嗎?
二舅家的事兒本就不是稀奇的了,她家鋪子生意好,原本就是這鎮上的老鋪子了,吃慣他家東西的客人很多,繼續守著鋪子干下去也不錯,可隨著表哥在縣里念,花的必然是要比從前多一些,而且明年小的那個也要過去了,日后倆兒子念要供著,還要長大成親娶媳婦,不抓緊再多掙一些,還真就不行。
所以老早之前就跟七夕家商量過,看是把鋪子擴一擴,還是再尋個來錢道兒啥的,不管咋說都得盡快做個決定,趁著這功夫人都在,也一起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