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

第五百七十三章 被慣壞了

腦子里還在思量著,嘴上卻是迅速做出了反應,七夕停住腳步,收起手中的鑰匙轉身笑著插話:“秦?倒不是個常見的姓氏了……”

其實也不算是怕小伙計說出什么,畢竟伙計們知道的也都不多,只是隔壁如今沒有住人小伙計們還是知道一些的,若是無意間提起讓那人留意到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麻煩,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

“你是……”那人沒想到會有人插話,一回頭看見是個不認識的,臉上神情不明顯地滯了一下,不過馬上又笑著道。

“啊……這是我們東家小姐……”小伙計扭頭看見七夕,詫異她剛才不是要出門嗎,不過也沒問什么,而是趕緊笑著道。

七夕剛才就注意到了,那人一味想要跟小伙計打聽事情,是以盡管也往旁邊看了看,可七夕走過去的時候正好是在側面,又是沒弄出什么動靜來的,估么也沒怎么留意七夕,眼下看起來倒像是七夕從外頭進來了。

連忙客氣地笑了一下,七夕道:“抱歉打擾了你們說話。”

“原來是東家小姐……”那人也該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得那伙計對七夕態度雖親近卻又恭敬,尤其七夕神色大方,顯然不能當成個小家子氣的孩子來看待,馬上也跟著拱手為禮,“無妨無妨,原也不過是與貴酒樓這小哥投緣,便借此機會麻煩相詢,說起來該是我打擾了才是。”

“哪里就是打擾了,我爹娘早就說過,原本開酒樓就是要這樣。能多結識人可是好事兒呢,咱們家要是能幫上什么忙,只管說就是了。”七夕看那人姿態鄭重,說了幾句就連忙笑得單純地道,“就是剛才聽聞那個找不見的秦家。那是怎么回事兒啊?”

一邊這么問著,一邊毫不掩飾滿眼的好奇,七夕并不避諱剛才聽到了他的話,但是也表現得很明白了。

那人原本還在打量七夕,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原來就是好奇了。不過也是,每每他用這番話來跟人打探的時候,通常都會引起人好奇心,幫著去想去問都是極為熱心的,畢竟他打著的是尋親戚的旗號。這小姑娘會好奇也不足為奇了。

看了七夕和那小伙計一眼,自七夕說話之后,小伙計除了介紹了一句就沒有再插嘴了,但是此刻也跟著眼中都是好奇地看過來,那人不由覺得好笑,這酒樓瞧著收拾得不錯,瞧著伙計和東家小姐的樣子,莫不是東家也是這個性子?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酒樓收拾得這么好可有些白瞎了,哪怕是個小縣城,水也深著呢。可不是酒樓收拾好了就能一定生意也好的啊。

七夕也笑,自然不知道面前這人心里頭在想什么,恐怕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的,所以這是在覺得她太單純了嗎?

好吧她確實不復雜,但也不至于讓人這么擔憂吧,看來有時候還是能唬住人的。

那人到底是先前有著目的。然而此刻面對七夕好奇的詢問,卻也沒法子不說。只得隨意說了些東西,聽起來倒像是那么回事兒。要是七夕不知道內情的話,或許會覺得還挺合理的,畢竟那人說得有模有樣,也不知道用這套說辭忽悠了多少人了。

可偏偏站在那人眼前讓他還覺得好笑的七夕,卻是除了顧家和秦家的人之外,對整件事的淵源了解得最多的了,只可惜七夕就站在他眼前,他卻根本就不知道,至少是現在不會知道的。

但隨著七夕好奇心表現得越來越明顯,那小伙計自然也是跟著七夕一同的,七夕問什么他還幫著添上兩句,一來二去就讓那人心下有些不耐煩了,他是來打聽事兒的,可不是為了給人講故事的。

七夕自然瞧出來了,卻沒什么反應,連連追問,儼然當成了話本來聽了,殊不知不過是個找親戚找不見的事兒,又能有什么曲折離奇的?

好在終于在那人微微皺了一次眉頭的時候,七夕像是看出了對方的不耐煩了一樣,原本張口正要說什么,卻突然住了口,略微不解地看了那人一眼,隨后皺起了眉頭,然后語氣就有些冷淡了下來。

那人見了之后心下就有些猶豫,想著這樣是否不該,畢竟來打聽事情為主,不過是哄著個話多的小姐幾句罷了,別弄得結了仇一樣。

然而七夕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旦察覺了對方的不耐,馬上表現出一個被家里慣出小姐脾氣的樣子,臉上也沒了笑模樣,不再追問什么,而是很快就找了借口離開了。

那人神色頓時顯得有些訕訕的,到這會兒才在心里頭暗罵了一聲,前頭都講了那么多了,怎么不多忍著一會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還是招來怨懟了?

七夕雖說是顯得有些不高興地離開了,可當然不會真的走得遠遠地,而是轉頭去了廚房,隨后站在門邊兒悄悄聽著。

許是前頭七夕插話叫伙計聽出來了,不過他估么是以為七夕不愛家里的伙計太過多話,畢竟若是背后說人的話,不管說了什么,都是很有可能會禍從口出的。

好在那伙計原本也還什么都沒說,這會兒更是省了去回想哪家姓秦的心思,原本若是待人客氣也都是東家教的,一直記著不能得罪客人了,如今東家都不愛說什么,伙計自然不會多事了,自然也就不再說什么。

只是小伙計有些納悶的是,自家小姐這性子怎么突然就變了,他們這些人來沈家也很久了,除開在教他們東西的時候小姐態度認真神色顯得嚴肅些,那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重視起來,平日里從來都不曾給他們看過臉色的。

更別提這人還是上門來的,說不得日后就是酒樓的客人,且也沒有說什么不對的話,小姐怎么突然就這樣甩臉子了?

伙計是認得七夕久了,自然難免會覺得她行為有些反常,然而這在外人看來卻是再為正常不過了,不論是先前貿然插話纏著陌生人追問不休,還是如今說撂下臉色就撂下臉色,種種跡象表明,這不過是個被慣壞了的嬌小姐。

是以那人雖臉上現出一些略微尷尬的神色,跟小伙計說話也多了幾分歉意在其中,但其實心里頭是并不怎么在意的,甚至還對七夕這行為很是看不上。

隨后就聽見那兩人也沒再說幾句,畢竟人家東家小姐都不樂意了,還怎么說得下去。

等那人走了,七夕才從廚房出來,小伙計看了孩子有些忐忑,因為剛才七夕的態度,是以站在一旁沒吭聲。

七夕也沒說話,而是站在原地想了想,這才叫過剛才的小伙計,又叮囑了兩句日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只是有分寸地敲打幾句,并不需要多說。

能留下的都不是笨人,自然明白七夕的意思就是東家的意思,那小伙計自然會去跟余下人說的,所有人都心里有數就是了。

當然七夕并不是在為難他們,這樣說來也是為他們好的,還是那句話,將來酒樓真的開張了,每日來的客人,必然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的,在一個酒樓里頭干活兒,不管是掌柜的還是只是個小伙計,小心些總是好的,必要的圓滑和適當的真誠都需要,另外就是言語間要格外注意。

原本在這之前七夕其實就已經跟他們說過,只是比起這個,更多的是在教他們怎么應付刁鉆的客人等等,這上頭說得有限,不過經過今日七夕突然插嘴,想必他們也該都是牢牢記在心里了。

說起來酒樓的伙計這么些日子下來也算是看清了,這個家里要論起來誰說話最該聽,數來數去就該是七夕了,雖說是個晚輩,且還是兄弟姐妹里頭除了小石頭之外最小的,但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東家家里所有人,在很多事兒上都是依著她的主意來的,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怎么就知道那么多了。

等小伙計點著頭走了,七夕也不去隔壁了,回去后院讓她小姑再等一下,轉身進屋又給秦昭雪寫了些東西,打算一并寄信過去。

并非是要讓她擔心,而是到底是個情形,七夕以為應該要她知道,至少要心里頭有數,且也會多小心些才是。

另外就是又寫了便箋讓人給容佑送去了,鄉下有容佑的人早就被安排了在那頭幫著照看,不過照著現在這個情形看,還是要再叮囑一下,無論如何,若是這些人當真是找到了鎮上去的話,至少有容佑的人在,他們想要查到什么蛛絲馬跡都是不大可能的。

隨后七夕也沒出去,而是坐在屋里琢磨著這事兒,早在聽見秦昭雪說的時候,七夕就已經知道那個顧家不是個普通人家,后來也算是跟容佑打聽過,果然是個就算是在府城也數得上的人家,這樣人家的勢力自然不容小覷。

所以能找過來也是不稀奇的,七夕也并非是后悔插手幫忙了,而是在琢磨著,還能做些什么才可以更好地防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