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

第六百六十九章 沒啥可爭的

“而且大舅你就放心吧,別看肉啥的多,可就是天天吃肉也吃不膩的,因為夕兒說了這幾天她都下廚給咱做好吃的……”云朵想了想,就又樂呵呵說道。

云朵之所以特意提出來這個,是因為全家人都深知七夕的廚藝是咋樣的,就沖著她會的那些菜,真要是上心的時候,保管天天給你做不重樣兒的,所以就是想要覺得吃膩了都難啊,最起碼云朵吃過那么多次七夕的手藝了,還是每次一聽七夕要下廚都很期待。

不過之所以這么高興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不得不說一句,對于下廚七夕可是比以前懶多了,往前幾乎天天她都做飯,如今要看是不是來客人,或者是不是愿意的時候了。

其實也好理解,對于下廚這事兒七夕也是真的喜歡的,但她本來就不是那么勤快的,從前之所以一直主動做飯,是因為家里那時候還沒有現在條件好,全家為了生意忙活著都挺累的,想著要幫家里多分擔些,自然能干的活兒就都主動干了。

而今不必像是以前那樣了,七夕自然就不會啥啥都非得做了,只不過時常在她大姐二姐下廚的時候在一旁瞅著教一教啥的,也算是提高她們廚藝了。

李泰平聽了更是一直笑,隨后看著湯氏道:“娘,那你可得瞅著點兒我爹,夕兒這一做好吃的,我瞅我爹又得忍不住饞酒了……”

好酒配好菜,這有了好的菜,不來兩盅酒哪行,尤其天涼了,熱騰騰的好菜往桌子上一擺。再燙兩盅好酒,沒治了。

對于他爹的喜歡李泰平自然是極為清楚的,當然更清楚如今他娘不咋讓他爹喝酒,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讓他少喝一些,是以一聽云朵的話,立刻想起來他爹的心思,連忙笑著這樣說了。

“他就是想喝也沒那么多。我瞅倆孩子也都心里頭有數。知道你爹貪酒,干脆就少那點兒過來了……”湯氏聽了就白了自家老伴兒一眼,語帶笑意地道。

剛才查看帶來的東西時候她就發現了。不得不說兩個孩子是真的有心的,不光是惦記著家里人吃啥用啥,就連老人喝酒啥的身體的都是注意的,要不然若是只顧著老人高興的話。完全可以啥都不想,只要給李遠多帶些好酒就是了。

可她們自然不會這樣做。買點兒酒自然不是問題,又不是要花多少錢的事兒,但要為了老人的身體著想,所以吃的用的都不少。唯獨酒不多,也是讓她看了很放心的。

其實湯氏根本不用擔心的,家里頭不想讓老人多喝酒這一點是都知道的。尤其七夕在這上頭懂得尤其多,所以怎么會不注意呢。對老人好并非是一味由著老人來,都說越老越像是小孩兒,老人有時候會有些小固執,若是真的什么都由著他,尤其是一些對身體不好的小習慣,那當真是使不得的。

“姥爺放心吧,我這幾天做啥都教給我文敏姐文蘭姐,等啥時候你想吃了就讓她們給你做……”七夕聽了她二舅和她姥的話,連忙轉頭看著她姥爺道,“酒是少點兒,不過等年前指定還會再給送來的,姥爺別擔心啊……”

這也是聽了她大舅和她奶的話故意說的了,事實上關于這一點全家心里頭都有數,也都知道她為何會這般說。

當然她沒有說的是,就是再送的話,酒也不會送很多的,因為剛才還真是叫湯氏給說著了,雖說李遠只是小小地在喝酒上執著一點兒,并非是喝酒沒數的,而且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是有節制了,只看很久之前去沈家那次就看出來了。

可到底是年紀大了,還是少喝一些比較好,是以七夕和云朵帶來的東西里頭,酒算是最少的了,而且還基本都是七夕給加過東西的,說是藥酒也差不多了,真要喝一些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李遠哭笑不得地聽著兒孫們說話,他這剛才分明是一句話都沒說,結果啥都讓他們給說完了,還后頭還弄得好像是在安慰他的樣子,弄得他都不知道自個兒該說啥了。

“就是,姥爺你別擔心啊。”云朵本來就是個愛湊熱鬧的,這會兒瞧見她姥爺一臉無奈的表情,連忙湊過去跟著說道。

“好好好,姥爺不擔心,姥爺等你們下次再給買酒啊。”李遠搖著頭笑,干脆都給承認下來了。

還沒等去比量那些個衣裳料子啥的呢,光是收拾個吃食說個酒水啥的就叫屋里熱鬧不已了,打從云朵七夕蔣朝她們進門,就一直說笑個不停。

蔣朝坐在炕沿上,學著七夕的樣子兩手撐在身側,剛才一直在跟李文蘭說話,隨后聽著屋里熱熱鬧鬧地說話,就聽得挺專注的。

這會兒見大家都笑了,就忍不住側身在七夕身邊小聲道:“夕兒,你外祖母家可真熱鬧……”

語氣里帶著笑意,聽起來就是覺得挺輕松的,顯然從跟著七夕她們到了李家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跟著出去送東西,還是這會兒坐在這里一起說話,蔣朝都還是覺得挺自在的。

其實來之前聽云朵七夕說過的,知道她們一家人感情都很好,只是蔣朝沒想到相互之間這樣親近,李家的長輩都沒有啥架子,跟孩子們相處那種親近就是看都看得出來,甚至連李遠這樣家里最大的長輩,都是笑著任孩子們打趣的。

說實話蔣家家里也很是和睦溫馨,只是到底家世不同,蔣朝除開可以跟爹娘哥哥們這樣說話,換了旁的親戚其實就注意多了,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畢竟不比李家這樣簡單的。

而且她家還算是好的了,換了縣里另外的許多人家,怕是連自家人的溫馨都是做不到的,沒見那勾心斗角整日里宅子內烏煙瘴氣的有多少,所以像是這樣幾輩人幾房人在一起這樣親近說話的,她還當真是頭一次見。

七夕聽了就笑了,轉頭道:“我們在鄉下都這樣,家里地方不像是在縣里或者府城那么大,也沒有一人住個小院子啥的,平時干啥都一起,所以就格外熱鬧,而且這還不算啥呢,等過年才更熱鬧,一般過年就全都聚在一起了,還有鄰居來串門的,一天都不帶斷了人的……”

蔣朝聽了就稍稍有些疑惑地歪了下頭,看樣子是想要說些啥,不過動了動嘴卻是沒吱聲,估么是看旁邊還有不少人在。

七夕看著她呢,到底是性子很像彼此很了解的,瞅著她那表情大概就知道她在想啥了,就笑了,直接道:“想啥呢,是不是想起我奶家了?”

會這么問是因為蔣朝的表情太明顯了,而且因為蔣朝一直是住在縣里頭的,對于鄉下人家其實了解得并不多,真要說見過幾次,其中還一定包括跟著七夕她們回鄉下的那一次了,所以七夕才會這樣問。

所以七夕問著了,蔣朝還真的就是在琢磨這個,她跟著來過沈家老宅的,自然是記得沈家老宅相處起來是個什么氣氛,還有從趙天慈那里也聽說過,不說旁的,跟李家這熱乎親近勁兒完全是沒法比的,尤其在蔣朝看來,眼下屋里坐著的這些人,哪怕她們不說話,光是看著臉上的表情也都看得出來她們是親近的。

可在沈家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除開云朵七夕她們跟張氏很是親近,余下她見過幾個瞅著是連話都不說的,彼此之間往那兒一坐看著連陌生人都不如。

不對比也就罷了,畢竟各家相處都是不同的,可看看兩頭這差距,難怪蔣朝聽了七夕的話會表現出疑惑來了。

聽了七夕直接問出來,蔣朝就笑了,點了點頭承認了。

七夕自然不會介意這個,從沒有瞞著蔣朝趙天慈開始就已經表明了,再說事實就在那里擺著,不是說你避諱就不存在了的,更何況她打從心里頭不覺得這事兒怪自家,自然就更不會介意了。

是以就笑著說道:“我奶家到底是咋回事兒你也知道,也算是夠特別的了,但其實大部分鄉下人家并非是那樣的,爭吵矛盾哪家都有,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不可能說連個爭執都沒有的,可到底是一家人,就算是有個啥矛盾的,說開了也就是了,又沒有那么多可爭的,所以說起來,還是像我姥家這樣的比較多一些。”

蔣朝聽了就點了點頭,對七夕的話表示贊同。

尤其是說的那句沒有什么可爭的,說實話像是七夕蔣朝這樣的,都不是啥都不懂的,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之所以說那些個大家門戶里頭爭斗那么多,說到底還不是在爭財爭爭產的,錢帛動人心啊。

而鄉下人家相對簡單許多,一來自然是一家人之間親近,但不可否認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家底薄,全家勁兒往一處使努力吃飽穿暖日子過好尚且來不及呢,哪里有那個精神頭還去天天算計來算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