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說她那養尊處優的樣子能不能吃得了苦,一看她那副好吃懶做的樣子,還來酒樓幫忙,幫啥忙,把三房的人趕出去讓她當老板娘啊?
而且關鍵是憑啥啊,誰家廚藝都是保密的,用來做生意賺錢的尤其看重,明理的本來就是提都不要提的,誰家在這樣的事兒上不得多想一想啊,七夕愿意教親近的堂姐妹表姐妹那是她樂意,是感情好,可杜錦繡憑啥也要跟著學啊?
進沈家三房的門都要給打出去的,杜錦繡難道就不能有點兒自知之明,竟然還想要學人家的廚藝,這是誰給他們的自信提這樣的要求啊。
更何況聽老沈頭這說得,明明是完全不合理的要求,卻讓他說得那么隨意,還說什么來打發日子,想要學人家開酒樓招攬客人的拿手本事還說是打發日子?這人的腦子咋就讓人那么理解不了呢。
但老沈頭可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說完了之后自覺沒啥別的了,就看著沈承厚等著他的答復,而且看他的神色,顯然是對沈承厚沒有馬上點頭應下還有些不滿的。
張氏到了現在,這火氣可真是壓不下去了,然而一張口真是怒極反笑,指著老沈頭道:“好好好,好啊,你個老糊涂,你讓我說你啥好,啊,你就不嫌丟人?到現在還提那學堂,你當我不知道你啥意思,不就是想說老三家沒給找人說話嗎?說這話你也不嫌愧得慌,我個鄉下老婆子都知道,人那學堂又不是要花錢找人才能進去,敬文敬海他們哪個不是憑自個兒的真本事考進去的,你不看著敬博好好念書。整天凈出這幺蛾子……”
要說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打從敬文他們進了學堂開始,在沈家老宅簡直就成了禁忌了,誰都不能提。
盡管敬海敬鴻也進了學堂念書,原本應該是高興的事兒,可就因為沈敬博沒本事進去,再有他最看不上的敬文敬晟都進去了。所以在老宅就誰都不能提。
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事兒。只是在老宅一向是老沈頭一手遮天慣了,沈敬博又是個被捧著的,所以旁人也都沒說什么。畢竟這么些年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不說歸不說,那是大家迫于形勢沒法去計較,但不表示都是傻的,難道心里頭還沒數嗎。所以這事兒私下心里頭難免都有怨言,而且究竟是怎么回事兒誰不清楚啊。
按理說大家都這么忍著了。老沈頭和沈敬博見好就收就是了,沒想到有些人就是習慣了這樣,就越來越過分了,得了好處不說還要歪曲事實。如今好了,本來彼此都明白卻不說的,今兒個讓張氏給放到明面兒上了。
“你胡說個啥……”老沈頭原本以為老妻剛才沒吱聲是發瘋過了好了。這才有些肆無忌憚起來,可沒成想竟然是憋著等著一起爆發呢。讓張氏給數落得老臉有些下不來,頓時就急了,沖著張氏嚷道。
說著轉頭看了看表情各異的沈承厚等人,縱然這些都是事實,但只要不說出來他就可以繼續胡說,可現在這樣,饒是他一向不在意三房想法,也覺得有些掛不住了。
好在不管是沈承厚李氏等人,還是云朵七夕幾個小輩的,都是比他們懂事多了,雖說一直都是占理的,但是因為顧慮到了張氏,所以也不會得理不饒人,讓老沈頭松了口氣。
但是張氏才不管他是不是惱羞成怒呢,既然說了就一朝說個徹底,也省得老沈頭還自己蒙著那層遮羞布自欺欺人。
是以張氏又道:“我說啥,我說的是你心里都明鏡兒似的,還裝啥裝,還說啥來跟夕兒學廚藝,你咋有那個臉提呢,當初老三家分家出來你給啥了,孩子揭不開鍋了你都不管,現在吃了那么多苦可算日子過起來了,你就見天兒地盯著,當初沒指望你這個爹幫啥,現在你也別來惦記了,行不,啊?”
雖然明知道這事兒應該不只是老沈頭的意思,就沖著杜錦繡一貫的言行,必然也是有她自個兒樂意,或者說根本就是她先提出來的。
但到底杜錦繡是孫媳婦,再說跟張氏也不咋熟悉,盡管做得不對,咋也不能像是自家人那樣說得直接,好歹還得給她留著些臉面的。
但后頭說的那些都是張氏的真心話,該說也是三房一直以來的真心話,只是云朵七夕一般不說直接開打,因為知道說了沒用,而沈承厚李氏宅心仁厚不會說得這么直接,唯有張氏當著大家的面兒這么說,才算是攤開了。
“你個瘋婆子,你說的都是啥,你給我閉嘴,你懂個啥,他當叔叔的給自個兒侄子侄媳婦幫個忙有啥不行的,這還用我說,他就該自個兒主動提出來。。”老沈頭越聽越氣,沖著張氏喊道,不想讓她再說下去。
不管是在三房這些人面前,還是在沈敬博杜錦繡面前,老沈頭一向自認為是讓人敬著的,他是一家之主,他說啥就是啥。
所以現在見老妻在一幫小輩面前拆他的臺,讓他覺得格外羞惱,一氣之下才脫口而出心里話,而之前他是打算還忍著的,最起碼等到事情成了再說。
其實明知道除了沈敬博之外,另外幾房應該是有些怨言的,但是老沈頭從來都不在乎,在他看來他是一家之主,全家就應該全都聽他的才是。
一個家里頭人多了,原本就該有個能夠全部做主的,不然誰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家里豈不是成了一盤散沙了。
而像是他這樣能夠說啥就是啥,也能決定主要是指望著哪個出息的,在老沈頭自個兒看來,這是極為英明的做法。
卻從來沒有想過,從一開始他就是錯誤的,若不是他這樣專斷獨行的,罔顧最起碼的公平,若不是他沒眼光地專門指著沈敬博,看不到別的孫子才是可以有出息的,若不是他的那些個自私偏頗的做法,這個家里又怎么會像是現在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