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兒個因為剛才覺得有些不舍的緣故,是以在許天賜跟他說話的時候,倒不是用點頭搖頭來回答了,而是真的跟他對話了,倒是讓許天賜還真的稍稍驚訝了一下才回話。
然后許天賜馬上就樂了,他表弟這是愿意跟他聊天啊,可得抓緊機會了,就笑道:“還是有些不習慣是不?其實我也是啊。”
在跟這個寡言少語的表弟相處的時候,許天賜一貫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雖然因為表弟性子冷淡偶爾有點兒小畏懼,但是說白了都是鬧著玩兒的,還是因為兄弟倆感情好。
所以盡管剛才跟云朵她們還在說笑玩鬧,但是只有兄弟倆的時候,許天賜的聲音里頭其實也帶了一些傷感的。
這若是在旁人看來,或許還會覺得有些不理解,畢竟像是許天賜和容佑這樣出身的人,自幼眼界就必然與常人不同,什么沒有見過呢?
再說自幼學到的必然就是明白什么才是對他們更為重要的,又怎么會因為這些個小事兒而覺得心情受到影響呢?
但是其實認真想想,反倒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容佑和許天賜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為何,因為他們就算是從小到大見過太多人,何種身份尊貴的應該都沒少見的,但是卻反而像是沈家三房孩子這樣尋常身份的少見一些。
而且能有因為一些機緣認識,后頭又能夠脾氣相投關系相處得這樣好的,大概真的是很少見了吧?
若是從前沒有過這樣的朋友也就罷了,但是如今已然習慣了這樣自在的相處,若是總要面對一些需要花心思的朋友。卻是不能跟自己愿意的朋友常見面,難免會心里頭覺得不知足的。
而許天賜現在這樣說,顯然也不只是說因為這次要回去鎮上念書,就算是不舍得朋友離開,但是也總不至于因為這個,畢竟不會想要整日都待在一起而不做該做的事兒。
必然是跟容佑一樣,也想到了他們很快就要回去府城了。雖然剛才也聽到了容佑在跟七夕說的話。雖然只是只言片語,但是因著他對容佑的了解,再想到現在的情形。不難就猜到之前都說了什么了。
所以這會兒才會感同身受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許天賜性子可是比容佑要開朗得多了,是以看見表弟又不說話了,他就笑開了。竟然還伸手過去拍了容佑一下,然后道:“行了。要我說,就算咱們回去府城,少見面也必然只是一時的……”
容佑有些無語地看著對他“動手動腳”的表哥,人前總是一副溫文公子的樣子。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或者說是可以讓他不必顧忌很多的人面前,就總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所以他對云朵總是“不待見”他表哥是很理解的。因為自小到大他也有無數次想要讓他閉嘴的時候,只不過好在他表哥還算識趣。每次都在他要開口之前自個兒就收斂了。
但是這會兒聽著他說得很是有信心的話,容佑卻是難得好奇了,于是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顯然這表兄弟倆的默契不是說說而已,哪怕現在容佑都沒有開口,但是僅僅是一個眼神,許天賜就已經明白他表弟這是要問什么了。
于是就笑呵呵地,也沒急著說話,而是先動手給兩人都倒了杯茶水,將容佑的那杯給推過去,這才道:“我不信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你其實也跟我一樣覺得七夕應該有這個本事的吧,如今這縣里的酒樓雖說剛開張,可只看現在就能瞧出個大概了,必然生意差不了……”
見得容佑聽著跟著點了下頭,許天賜就笑了,然后接著道:“而依著沈家目前的情況來看,糧食生意已然做到了府城,日后總是免不了要來回,這樣一來,再將酒樓生意做到府城去,簡直就是必然的,何況他們有這個本事。”
許天賜說著的時候,其實心里頭也在想著沈家生意做到府城去的事兒,因為糧食生意互有來往的緣故,如今不只是從朋友的角度,哪怕是從生意伙伴的角度,他們也必然是會關注沈家的生意的。
糧食的事兒如今已經是引起兩家長輩的足夠重視,回頭有許家容家一起,沈家這個生意必然是要往大了做的,至于到底是個什么程度,現在還不好說,畢竟涉及到很多。
畢竟是糧食這樣的大事兒,哪怕是兩家長輩都已經定了要插手這個,也必然要好好考慮一下。
而沈家三房想必也很清楚這個,如今這糧食的事兒既然已經不只是她自家的事兒了,那現在她們除了能在種好糧食這上頭好好把關,說實在的,剩下的當真不大插得上手。
但是好在是跟許家容家做生意,不對,是有容佑和許天賜在的緣故,所以沈家三房不用擔心會吃虧,否則若是換了旁人家的話,地位如此懸殊,當真不知道是會如何呢。
所以現在許天賜想的是,只要三房自家有這個精力有這個想法,愿意將縣里頭的酒樓經營好了之后去府城,那么到時候其實什么都不成問題的。
因為哪怕不提他們私下關系這樣好,就只是沖著明面上的生意來往,容家許家也一定會照拂他們的。
當然沈家三房自個兒做生意本來就有一套,不說別的,單說自家私有的那些個菜譜,還有七夕自個兒弄的酒樓的裝修和那些個酒樓里頭的規矩,就不是誰都能學去的。
但是容家和許家依舊會關照,這個關照不是說具體到了什么都給他們弄好了,而是指沈家新到了府城這樣的地方,有些私下里頭必須打通的關節,就不需要他們再去花心思了。
就好比當初去鎮上做生意,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攤子,不也還是有人去找麻煩嗎,當時若不是因為意外與趙家兄妹結識,后頭有了趙家的照拂沒人敢招惹他們,其實真的說不定是要花些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