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等人避開魏玲,主要是因為覺得這個玄武女將不說與蕭若瑤爭鋒,單是沒有大局觀就讓人頭痛。
她要是有大局觀,又怎么會一直與吳喆為難?甚至建議世子優先考慮繼承權之爭而去晉武邊境。
若是有大局觀,又怎么會說倒戈就倒戈,隨風倒的墻頭草那么徹底?她的那么迅捷的表態,簡直都把家族出賣了。
因為魏女將突然地從虎翼戚將軍那里,倒向勢頭大盛的世子,當時差點將魏家的家主氣死。
沒見過那么傻的,你要倒戈也要選個臨陣或迫不得已的時候啊,哪有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話,連招手什么的都欠奉便自己顛顛兒地跑過去投靠的?
魏家既然是站在虎翼戚將軍這邊,多年經營必然有千絲萬縷的農商往來。結果魏女將搞了這么一出隨風倒的投靠,頓時令魏家的家業大幅縮水。
有什么好說的?該合作的生意自然都停了。懸在戚將軍那邊的錢糧再也休提,折損達到什么程度?據說魏家好幾個嫡系掌柜都哭了。
若不是女將身份,魏家家主都恨不得要一巴掌扇過去了。
還好世子料到了這種情況,派李道長過去安撫并在生意上略作照顧,這才幫助魏家安然度過了轉折期。
即便如此,魏玲在家族中的名聲也大受影響。一幫家族長者對這位家族中難得的女將可謂又愛又恨。
相對于世子,魏女將又是重要的戰力。畢竟任何一個國家的玄武女將都是重要的軍事戰略籌碼。即便人品不夠,也不能棄而不用。
所以世子在魏女將那邊盤桓了一會兒。才按照吳喆離去的意思找了過來。
單是吳喆擔任代理軍師或者說是謀臣的第一個諫言,就讓眾人大大震驚。
“出軍晉國?”
“借晉王庶子之名,說他借兵?”
“捍晉平亂?”
吳喆說出自己的諫言后,悲秋老者、楊將軍等人疑問之聲不停。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雖然早就知道晉國可能發生了什么大事,但她如此說,擺明了是齊國發生內亂。
世子一直沒有吭聲,這時才道:“諸位莫急,且請蕭姑娘解說一番。”
眾人連忙收聲。聽吳喆講。
果然,就是要先聲奪人才顯得出軍師的腔調。吳喆又拽出從剛才營帳里順來的羽毛扇,扇呼扇呼地道:“晉國邊軍早在世子剛剛出使入境之際,就已經做出了調動。乃至于世子入境不久,邊防軍換成了一匹不安調訓的三流軍隊。”
之前還震驚于吳喆憶術的楊統帥,已經恢復常態在旁點頭。
世子很快反應過來:“蕭姑娘是說,晉國早就知道武國要奇襲?”
“嗯。那么這些一流的邊軍調到哪里去了?有探馬其他回稟,在世子被圍后突圍的北向去晉都和東向歸齊境的兩處必經之路上。”
眾人也聽出眉目了。
世子點頭:“與蕭姑娘之前在土城的大膽推斷幾乎相符。晉國很可能何止縱容了武國的奇襲,更是準備將在下置于死地。若是武國奇襲軍不能擒殺,便由他們親自動手。”
楊統帥插言疑道:“那為何晉國要置世子于死地?”
“不能理解,也許有人挑撥離間,也許晉王就是發羊角風。”吳喆撇嘴哼了一聲道:“不然他也不會提出質女的要求。”
一提質女要求的事情。眾人都覺戚戚然明白了,齊王的思路正常人真難理解。
他們是跟習慣了英名的齊王和世子,自然對于世襲稱王的酒囊飯袋難以理解。雖然晉王自以為相當有頭腦,但旁人看來還是愚不可及。
只不過晉王自己不知道別人的風評,更不會有人主動在他面前提起。博通道長知曉事理。即便是明知道晉王是個腦殘,當面卻也不能明說。否則。他左國師的位置也別想坐了。若是他不在職,晉國必然更加走向衰敗。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吳喆又聳聳肩膀道:“指不定晉王是想殺了世子,又或者趁世子之死刺激身體本就不好的齊王。”
眾人沒空理會吳喆的打趣,聽了刺激齊王的話語,未免心頭一寒。
還真的有可能!
只是齊王的神思路就連吳喆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是想刺激齊王去和武國拼命。
不過吳喆的一些推斷還是說對了的:“哪怕是晉隊殺人,晉王也要栽贓給武國。想想出使的行伍若是全軍覆沒,而晉王又圍殺了武國的三萬騎兵,到時候將上萬具尸體陪送過來,齊王也會誤以為世子是運氣不好碰上了奇襲。”
眾人不得不點頭贊同。雖然這種設想大膽,可未嘗沒有可能。
“只是,晉國出了問題。我注意到諜報人員送來的消息中,有大量糧食運送晉國國都的行為。”吳喆從厚厚的一人高的幾摞子書柬中,準確地找出了三份報呈:“晉都附近河水水位漲了,運糧船穿梭甚多,都是往晉都而去。這幾個情報雖然模糊,但還可以歸納出糧草運送的跡象。”
吳喆又問李道長:“齊都天波府那邊該有更高級的諜報,是否說了晉都的儲糧大增?”
這里是邊疆重鎮,大量諜報人員乙級以下的情報書柬在此堆積。當然沒有聯絡方式的記錄,僅有內容。甲級和天、地級以上的情報,卻是直接送往齊都沒有復抄。
饒是如此,已經足夠吳喆分析了。
李道長點頭:“由十七萬石增加到了六十萬石左右。”
好家伙,眾人皆驚。
“還有,晉都的藥品漲價.十幾種藥材顯然那都是被人重金大量收購,當歸、蓬蒿、愧為子、蒲公英、大黃……”吳喆看著眾人的反應,笑道:“各位可知道這些藥材都是做什么的?”
世子問道:“我曉得一點藥性,好像都是防治瘟疫的藥材?”
吳喆道:“不錯,是防瘟疫的藥材。可是沒有疫情發生,又無大水大澇,怎么可能憑空生了瘟疫?”
世子隱約想到:“莫非是……”
“沒錯,守城用的!亂在晉都,守城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