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夫妻
“好,就這顏色。我一定做件漂亮的袍子,讓你穿上迷倒一眾京城閨秀。”
這話,恁的好聽呢。不過齊律傲嬌了。“迷倒她們做甚,一個個都是丑八怪,我就想迷倒你……”
謝珂覺得牙都酸了,心道他平日是個行事跋扈的,這說起情話來倒是個無師自通的。見他滿臉笑意,謝珂也笑了,覺得二人這么相處倒也不難。不過是多動些小心思哄他開心罷了。
他這人似乎也沒有外面傳的那般人神共憤的。
趁他心情好,謝珂一邊把料子捏在手里左右打量著,一邊輕聲道。
“以前院中諸事都是季媽媽在管著,可我既然嫁進府中,再讓季媽媽這么操勞,我實在于心不忍。怎么說她也是你的奶娘,對你有哺育之恩。”
齊律聞言蹙了蹙眉,他倒從未多想過。
謝珂見他并未露出不悅的神色,于是繼續道。“我想著不如尋個本份的丫頭,讓她跟在季媽媽身邊,一來是服侍,二來也和季媽媽多學些東西。至于季媽媽以后是想出府尋了兒子,還在留在府中榮養,全憑她的心意。
便是院中諸事,到時有了明白丫頭一時間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幾個丫頭中,雨卉是性子最安靜的一個了,我想來想去,便將她派到季媽媽身邊服侍了。
季媽媽只有一子,也沒個女兒在身邊,我便叮囑雨卉,便把季媽媽當了母親般服侍。”齊律想了想,點頭。他覺得謝珂的話有道理。
他以前顯少歸府,自然心中也從未在意過府中諸事。現在既然謝珂嫁進來了,一切自然由她說了算。何況她說哺育之恩,想想倒也確實。便是他的親娘待他都及不上季氏。
至于謝珂所說的雨卉,齊律是知道的。
四個大丫頭中,雨卉確是性子最靜的一個。而且看上去便是個好相處的……想必奶娘季氏一定會歡喜的。于是他點頭:“一切隨你。”
“阿律,我才嫁進齊氏兩日。我所安排的事。你便從不質疑嗎?你便不會擔心我是迫不及待的想搶了奶娘的權嗎?畢竟以前院中諸事可都是季媽媽說了算的。”放下那塊緋色的料子,謝珂親自斟了茶遞給齊律。
然后笑著開口問道。“搶權?有什么好搶的,你可是齊家二少奶奶。這院中諸事本就該交付你手。
何況……
我知道的寶姐兒可是個懶姑娘。你不躲這些我便阿彌陀佛了,談何有搶權一說。
再說了,便是奶娘對我有哺育之恩,始終也是個下人……我便是再渾。也不至于主仆不分。小丫頭,你這么說。可著實低看了本少。”齊律覺得不過是管了院中庶務罷了,小丫頭手中一不缺銀,二不缺人,如何會對這些有興趣。之所以接手。不過是盡本份罷了。
若是能選,他想小丫頭定然更喜歡將一切推給旁人,她日子豈不更自在。
至于季氏會不會因此不悅。
笑話。一個下人罷了,還不配他在意她的心情與否。
謝珂先是一怔。隨后失笑,想了想齊律這話竟然說的真對。她一直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季氏不是這般性情,將一切交付她手也并非不可以。她還落個省心呢。
只是季氏卻在她成親之日便出言挑釁,而后更是支起了擂臺,一幅與她拼個高下的態勢。
她自然容不得。
今晚這番話,不過是打消了齊律的疑慮罷了。她一直覺得他是個聰明的,之所以不通這些,不過是懶得多想罷了。在他看來,內宅便該是女人的天下,他一個大男人,只負責賺銀子撐起這個家。
若是有一日,他得了旁人點撥,難保不會多心。
所以她這也算是未雨綢繆。
齊律這話不過是說來逗謝珂的,不過見小丫頭眨著眼睛,眸子一片水亮,他本來是真的沒有什么想法的,何況白天的事也著實讓他煩心。所以他今晚是真的打算放過她的。可他突然覺得,她這般低看他,不讓她補償一番著實虧矣。
于是……
“還傻怔著做什么?還不吩咐丫頭擺飯。”
“好,飯一直在灶上溫著,很快便好。”于是在齊律眼中,謝珂傻傻的轉身去吩咐丫頭備飯了。殊不知他打算喂飽了她,然后才好下口囫圇吞入腹中。
于是這一夜,謝珂依舊是不得好眠。
她是真的被驚到了,便是這人體力再好,這般不知饜足的……當真要命啊。
何況他此時嚴格說起來,還不算一個成年男子,這樣的頻率?會不會傷身啊。可偏偏她拒絕不了,每當她四肢無力,想要推拒他之時,他都能很快一鼓作氣的直搗黃龍。而她最終也被他帶著沉淪其中。
不得不說,這倒也算是一劑良藥。
以前她是很害怕,或者可以稱為恐懼了,以前她很恐懼男女之事……
甚至上輩子連與權笙同c花ng共枕都覺得是種煎熬。便是她身子不好,也不至于生下孩子不過兩三年便油盡燈枯,實在是成親后便日日煎熬般,終究熬干了她的精氣。最終勉強生下女兒,身子頹敗的便一發不可收拾。
其中恐懼是占了幾成的。
因為心中恐懼,所以整日的提心吊膽。
那時雖然心痛于權笙對她的背棄,可暗地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因為她再不必與他虛與委蛇了,哪怕那時他對她早已失了興致,他納了妾室后,她才真的放下心來。只是為時已晚,她的身子終是無力回天,那終究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自艾自憐,她覺得權氏欠了她,權笙虧欠了他。此時想來,不過一笑……
細究之下,前世的她委實是個蠢婦。
她將一切過錯都推到權笙身上,難道她自己便沒有錯嗎?從成親那日起,她都強迫自己在忍耐……忍耐著權母,忍耐著權大姑奶奶,忍耐著權笙,甚至連c花ng弟之事也在強忍著。
所以最終落到那步田地,實是自作自受。
沒什么值得同情的。今生她嫁給了齊律,與他相處不過幾日,卻已經品出了幾分何為夫妻,何為相守。
夫妻……
夫妻之間,包容與坦誠很是重要。她包容他,甚至照顧他那些小缺點。而他則不管不顧的信任著她。他對她的渴求,從不掩飾,甚至身體力行的給她示范。讓她感覺到她是被他需要著的。
而且很需要……哪怕她十分疲憊,甚至他一抽身而退,她立時便會昏睡過去,可這種被需要的感覺還是讓她覺得心中始終有團淡淡的暖意。
便是他再不講理,再任性,再胡作非為……
她也愿意縱容。
這種感覺實在新奇,可謝珂卻發覺,她并不討厭,甚至心中還隱隱的有著幾分歡喜。
謝珂這些感覺,齊律是沒有的。他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剖析自己的心理上。在他看來,男人和女人之間十分之簡單。
他看上了,所以娶她進門。娶她進門的用意便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抱著她安睡。夜深人靜之時,他再如何放縱,她都默默承受著。第二天一早,干凈的新衣放在c花ng邊,而她會臉帶笑意親自服侍他更衣。
她還會把家中諸事料理的十分穩妥。
還會給他裁新袍子,讓他穿上可以迷倒一眾姑娘……總之,娶謝珂的意義是十分顯著的。
如果這觀點被旁人聽到,也許有人會說。
以齊律的出身,他便是不娶妻,想找個暖c花ng的,想找個給他管著院中庶務的,不是輕而易舉嗎?也許還有人跳著腳的要來主動獻身呢。
齊律對此一定嗤之以鼻。
那能一樣嗎?謝珂是什么人?那些又是什么東西……能和他的寶姐兒比嗎?甭說比了,她們加起來都及不上寶姐兒的一根手指頭。
這樣說的人,便該被亂棍打死。
因為他已經侮辱了他的小姑娘……
謝珂的齊律雖然想法不盡相同,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殊途同歸。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夫妻相處之道吧。
齊律折騰夠了,終于心滿意足的攬著謝珂沉沉睡去。
而這時候,謝珂通常都是昏昏沉沉的,雖然被整個圈在懷里的感覺并不舒服,可她也沒力氣計較了。只得任由他束了她的手腳,將她像抱枕般抱在懷里。
二人很快深深睡去。
時間己過子時,這個時候整個京城都是萬籟俱寂的。
可是與齊氏隔了幾條街的權氏卻是燭火通明……權老夫人坐在外間默默抹著淚,一旁是一臉怒意的權笙。一門之隔,內室里謝玉縮在c花ng上也是滿臉淚水。
流了半天淚,權老夫人才哽咽的開口。
“兒啊,是母親對不住你。當初若不是母親心軟,這門親事無論如何也說不成的。只是當年……當年那孫氏與母親是閨中姐妹,未嫁人前,她雖然有幾分驕縱,可卻是個心善的,不成想……她教出的女兒卻是這般。”
悔啊,一個悔字已不足以形容權母的心情了。
她就這么一個兒子,自幼便十分chong溺。當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ding在頭上怕摔了。在權母看來,兒子也是十分爭氣的,待她孝順,性子又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