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貴

第三百三十章 爭執

第三百三十章爭執

這便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二爺此法甚妙。..”程勁贊道,齊律臉上露出沾沾自喜之色。“自然,也不看本少是誰,會坐等被人欺負。”“二爺還是快些寫折子吧。屬下立時派人送至京城……”

“急什么,總要讓別人先將折子送到。這樣才顯得本少行事高風亮潔……”

程勁望向謝珂,不解此事與高風亮潔有何關系。

不是他笨,實是自家爺說話實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實難測也……“對方折子送到,二爺的折子才不慌不忙的抵京,方顯得二爺胸懷坦蕩。”謝珂解釋道。

程勁含笑點頭,原來拼的不僅是心計,還有縝密啊。

程勁抱拳,口中嘆著受教。

謝珂看著齊律和程勁二人,一個唱一個喝的,只得搖了頭跨進院門。

院子不大,收拾的卻十分干凈,程勁還專門挑了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放在院中服侍謝珂。齊律安置好謝珂,便和程勁匆忙離開了……

齊律這一走,直到第二日晌午過后才回來。

他一臉的疲憊之色,眼睛泛紅,謝珂趕忙替上前,親手替他解了外袍。“……昨晚一夜沒睡嗎?看你眼睛都熬紅了。也不知道注意身子……”謝珂嘀咕道,齊律大步走到床邊落坐,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謝珂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傻姑娘,你以為為夫要做什么?不過是和你說說話罷了。便是再急……也得等夜里啊,省得你又臉皮薄,與為夫的翻了臉。”齊律取笑道,謝珂粉拳直接打上了齊律胸膛,不過謝珂那勁頭,打在齊律身上便和撓他的癢無異。

二人鬧了片刻,齊律斂了顏,一本正經的道。

“三日后。我們回京。”

謝珂一臉驚訝。她以為齊律得多留些時日,畢竟南境的第一批糧只夠用上十天半月的,若是南境第二批糧遲來,恐怕桐鎮還要橫生枝節。

“這便回京?不等南境的第二批糧送到嗎?”

“……本少急著回京受賞。哪有閑心管第二批糧。寶姐兒,為夫行事但求無愧于心,至于天和地……它們待我薄,我待它們自然不會厚。此次南境之行,私心里。我只想保命。至于救人,不過是順水推舟。

事情到了如今這步,已算是圓滿了。

再好,便過矣。

休忘北境之時皇帝之疑……”齊律說這話時的神色,讓謝珂不由得心一擰。

是啊,當初北境之時,齊律一門心思想著如何阻止那場戰事,如何化干戈為玉帛。當時齊律自己也險些命喪北境……可是最終,皇帝因為猜忌,不僅沒有對齊律有什么封賞。反而給他一個空有其名的巡察使之職,又將他‘發配’到極南之地。

若不是齊律膽大心細,若不是有著那么幾分運氣,少年如何還有命在。

謝珂始終想不通,皇帝為何如此對齊律,難道皇帝那些所謂的偏寵皆是做假?“阿律,皇帝為何如此?”

齊律臉上的神情一凜,隨后冷笑著開口。“無非是怕我圖謀他們魏氏的江山罷了。還能有什么原因?如果當初……罷了,不提那些過往了。總之,我們這次回京后。我會想法子帶了你和明月離開京城,前往封地……只是在那之前,恐怕要委屈你們母女二人了。

大魏律文寫的清楚。

及冠后方能前往封地……我們還得在京城熬上兩載。”

“有什么委屈的,只是。我擔心……”謝珂欲言又止,齊律只當謝珂是擔憂,不由得輕輕撫了撫謝珂的臉,柔聲安慰道。“有什么可擔心的,有我齊律在,難道還能讓你和女兒受了委屈不成!”那調子。自傲十足。謝珂笑笑,覺得齊律這神情當真是十分霸道,可他這模樣神情,她卻看著十分順眼。

這少年,便該時時如此。

低迷,茫然那種負面神情,皆不適宜出現在這樣一張俊臉上。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便是他及冠那年恐怕會正逢了皇帝駕崩又如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們一家人能在一起,管他什么京城還是封地,黃泉還是地獄。“那是,堂堂齊二公子如何能讓妻女受了委屈!我只是想著二公子在城門前那番誓言若是傳回京中……卻不知有多少姑娘要流淚了。”

齊律:“……”

當時那氛圍,那話他不由自主的便說了出來。現在想來……若是皇帝知道,定然要斥責他一句胡鬧。若是自已那爹娘知道,許會覺得他走趟南境,被蠱蟲所迷吧。

不過他齊律的話,既然說出來,便一定會做到的。

這世上,能讓他所喜,并且喜他之人,這輩子恐怕也就只有一個謝珂了。

他何必再弄些女人進府讓自己煩心。

有那功夫,他寧愿多陪陪謝珂和女兒。“說便說了,本少會懼!便是皇帝問起來,本少也敢將當日之話在朝堂上再說一遍。至于旁的女人,是死是活與本少有什么相干。

寶姐兒,你莫不是在……試探為夫?”

謝珂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試探?

有嗎?她才不會承認。“有什么好試探的。你齊二少向來是言出必踐的。我只是奇怪你怎么那么急著回京?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齊律眼睛定定望向謝珂,在謝珂不解的目光中搖搖頭,輕聲嘆道。“……我家女兒啊,真是個小可憐。你母親連你周歲的生辰都忘記了……”

謝珂恍然大悟,她怎么會忘記女兒的生日。

只是女兒遠在京城,而且在玉陽長公主府中,自然會被照顧的十分周到,離開女兒幾個月了,她如何能不想。不過是不想齊律感傷,將思念裝在心底罷了。

“我怎么會忘,只是比起明月來,你更讓我憂心。”謝珂這句話,齊律只當沒有聽到。

他還不如明月讓謝珂放心,這點齊律自然是不承認的。“再過十幾日便是小丫頭周歲生日了,女兒抓周,我這個當爹的如何能錯過。”齊律笑呵呵的道,提起女兒,他除了笑還是笑。而且笑的傻呼呼的,全無平日的跋扈樣子。

“我自然也不愿錯過女兒周歲生辰,只是這里?”

“……有魏豫在。當初他既然主動請命,想來他十分看重這個機會。不如便將好處送他幾分。也好讓陛下少些猜忌。”齊律毫不在乎的道。絲毫不認為自己這份人情有多大?

南部賑災啊。

那可是活人性命無數的大功德。他便這么輕飄飄的便送幾分好處給豫王。

“也好,便是猜忌,也由著他們皇家人去猜忌。至于將來誰掌權誰被貶,與我們有什么相干。好,我馬上吩咐丫頭收拾行裝,我們回京。”

回京去給她們的女兒明月慶生。

當日傍晚,有貴客至……

程勁親自領了貴客前來。來人還沒進院子,爭執之聲已然傳進院中。謝珂和齊律對視一眼……“這個蕭青芫,到哪里都能和人吵起來。”齊律按著額頭,起身出門。謝珂立在窗前,聽著墻外隱約傳來的爭執之聲。

一個自然便是蕭青芫,另一個,便該是今晚的貴客。

大魏的豫王殿下了。

二人之間到底有什么事情,連進院再爭執都等不得。再說蕭青芫,雖然行事看起來十分不著邊際,不過那只是他給外人的感覺。

不管是北境還是南境,蕭青芫都陪在齊律身邊……看似蕭青芫不過是窮極無聊,可是他玩笑般的話語,往往都一語成讖。這次在南境,他不過說偶然看到巫家兄弟和一個漂亮姑娘。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最終卻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且蕭青芫這人,性子灑脫,并不是個斤斤計較之人。

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好相處的。

可是今日他竟然不顧臉面,便這么和人在院外爭執起來……

想來豫王所為,實是讓蕭青芫怒極。

片刻間,爭執之聲由院外至院內。透過窗欞,謝珂看到幾人魚貫入院,走在前面的是個生面孔,該是豫王,隨后便是齊律的蕭青芫。蕭青芫伸著手指,嘴不停歇指著豫王說著什么,齊律在一旁勸阻著,最后是程勁,他回身關了院門,這才引著走在前面的豫王向正屋走去。

謝珂棲身的院子并不大,小院收拾的干凈利索,不過只有正房三間,并著幾間給丫頭所居的耳房。

程勁將豫王請進正屋,隨后蕭青芫和齊律也先后進了屋子。“……阿律,你看魏豫做的叫什么事?什么分工合作……他做了什么?游說官員……你和同在南境之時,他游說了幾個官員?

再說,這里是大魏屬地。

官員拿的是大魏的餉銀……游說?有什么好游說的,不過是怕死惜命罷了。”進到屋中,蕭青芫的怒意似乎還未消,指著豫王連聲道。

“青芫兄長。”

“少喚我兄長,我沒你這樣的兄弟。”蕭青芫怒氣沖沖的道。

“蕭青芫,鬧夠了沒有?”見此,齊律終是冷聲道……[繼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