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姝

第十八章懷疑的種子

嘉萱回去后思索了好半天,假裝懵懂的問奶娘,“嬤嬤,姐姐是不是很得寵啊,爹爹很喜歡她的樣呢。”

說完還有點小失落的表情,好像小孩子爭寵沒爭過的樣。

奶嬤嬤摸摸她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二姑娘,你要記住,嫡女和庶女是不一樣的,你好好的跟大姑娘玩,太太也是個和善的,你是沒見過別家的庶女,等你見了你就知道你真是掉福窩里了。大姑娘能得太后的喜歡,不僅僅是因為嫡女的關系,更是大姑娘自己有本事,有眼力勁夠聰慧,不然明雅也夠小夠可愛,怎么沒見太后召見過呢,家里三個嫡子呢,也沒見太后提起過誰呢。”

嘉萱聽后頻頻點頭,這一點她很認同,她也覺得明珠很聰慧,張揚卻不任性,聰明卻不抖機靈,舉手投足有股子特別讓人心悅的味道,盡管年紀很小,可是板起臉那股子氣勢還是有的,說話也是頭頭是道,很能說到點子上。

想想自己當年四歲在干什么,哭鼻子要糖吃吧,上一次自己擠兌了明珠,她也沒哭鼻子,而是干脆痛快的認了錯,表示自己粗心了沒照顧好妹妹愿意受罰。

瞧瞧,要是自己怎么地也要辯解兩句吧,畢竟真的跟她沒啥關系,但是人家就是認了,態度還特別真誠,挑不出一點錯來,且自己一病立刻就送了藥材,問了大夫還親自過來看望自己。

從做派到說話辦事真是滴水不漏,讓你不佩服都不行,這只是四歲的孩子啊。

“那我以后跟姐姐玩?姐姐說讓我養好身子,身子太弱了對我以后不好呢,還說不讓我動不動哭鼻子,那不是大婦該學的。”嘉萱仰著頭嘻嘻笑著,一臉的天真可愛。

奶嬤嬤望著嘉萱,眼里帶著一抹復雜和心疼的神色,好半響左右看了看,見門口沒人注意,才開口低聲道:“大姑娘說的是對的,你聽大姑娘和老太太,太太的,那才是你該學的本事。”

嘉萱心里咯噔一聲,怎么瞧著奶嬤嬤的樣不對勁啊,難道說自己的身體是姨娘弄得?不能吧?雖然自己沒有兒子那么重要,好歹也是個小姐,也算是讓姨娘有了生養,且這樣的人家便是小姐也是尊貴的,何況她還是嫡長房的庶出,比別個也尊貴一些呢,親事也未必就很難了。

“姐姐說,不讓我跟姨娘學,還有不讓我扮可憐,說不像樣。”嘉萱再接再厲,試探一下奶嬤嬤的態度。

“你不是跟嬤嬤學本事了么?你記住好好的學本事,嬤嬤是你的奶娘不歸你姨娘管呢,心里只盼著你好的,你好了我才能好呢。”說到這看了看門口,才壓低聲音說道,“別聽你姨娘的,給你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讓老爺厭了你,你后悔都來不及呢。”

“我明兒個跟姐姐學武去呢,姐姐說讓我強身健體。”嘉萱低垂著眉眼,復又抬起頭歡快的笑著。

“去吧,跟著大姑娘錯不了。”奶嬤嬤明顯比嘉萱老練的多了,看人也有自己一套準則。

說實在的她瞧不上姨娘的做派,動不動就讓孩子生病來奪取世子的寵愛,好好的孩子讓她養的像個弱雞子,心也太狠了。

“我知道了。”嘉萱笑了笑低下頭玩自己九連環了。

心里則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看來明珠讓自己搬出來果然是對的,并不全是因為自己擠兌了她,而是因為姨娘肯定有什么不好,例如在養孩子上可能出了問題了,不然不會奪她的孩子。

另一個考量就是庶女的教養問題,安慶候畢竟是太后母族,即便是庶女也該是能做正妻的,若是教養好也能挑個好人家,看來明珠真的是一番好意。

但是自己的身體怎么這樣弱呢,是不是跟姨娘有關系?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還要再看看。

“嬤嬤明早記得早點叫醒我,我要和姐姐一起練武。”嘉萱打定了主意先把小身板搞好再說。

丫鬟桃紅進來了,嘴里念叨著,“小姐,您怎么能信大小姐的話呢,您身子骨弱就該好好的養養才對,一大早還有些涼呢,出了汗在吹病了可怎么得了啊?要不明兒還是別去了吧。”

嘉萱冷冷的望著她,故意撅起嘴,“不,我就要去,爹爹都說我該好好鍛煉的,你不想陪著我就在家歇著吧,我使喚不動你。”

心里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出哪不對來,這個桃紅看來是不能信了,不知道是誰的人呢,還不如明珠來的坦蕩呢。

好歹人家讓自己養好身體是好意,弱的跟林黛玉似的,將來說親誰會要啊,連子嗣都沒法傳承,哪家主母會挑選這樣的兒媳婦回家啊。

“小姐,我可是為了你好啊,您還是別去了。上回也是跟大小姐玩了一回就病了,難道你忘了么?”桃紅氣惱的跺跺腳,大有你不識好人心的意思。

“行了,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難不成你想要挾我么?”嘉萱一下子怒了,站起來用手指著她怒道。

桃紅一下愣住了,沒想到往日柔順的二姑娘竟然敢站起來反抗她的意見,奶嬤嬤聽見了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沖著桃紅就是一通訓斥,“桃紅,你別忘了尊卑,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要不要我去稟告太太一聲啊,給你換個地方伺候,咱們小姐到底是庶出的,沒得委屈你了。”

桃紅這才有些害怕了,僵著臉尷尬的訕笑一聲,趕緊彎腰賠禮,“嬤嬤說的什么話,我對小姐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鑒啊。我也是為了小姐好。”

“老爺都發話了,你還絮叨個什么勁,趕緊去把小姐的裙子做出來,過兩日天熱了要穿呢。”奶嬤嬤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是,我知道了。”桃紅不甘愿的下去了。

“嬤嬤,我要去告訴太太去。”嘉萱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告狀了。

“不急,等她犯了錯就能名正言順的轟走她了,現在不急。”奶嬤嬤抱著她輕輕的拍了拍。

奶嬤嬤是老太太找來的人,是家生子,養了嘉萱到底是心疼她向著她的,但這幾個丫鬟可就未必了。

嘉萱緊緊抿著唇,她終于知道不得寵的庶女是什么樣了,連個奴才秧子也敢欺負指揮她了,咱們走著瞧,我就不信了,我還能被你一個奴才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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