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棋子(上)
“銘文,我剛得到消息,趙財茂已經取消了他的拍賣會!”電話中,許沁霞的聲音有點沉重。
聽到這個消息,顏銘文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接著問了一句:“知道原因嗎?”
“是留在古玩街的錢老打來的電話,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原因,顏銘文也沒有其他想法,略一思考后對電話里說道:“霞姐,不要擔心,我馬上過去問問情況。你在那邊先呆著,我最遲晚上會給你電話。”
掛上電話,顏銘文很自然的陷入了思考中,趙財茂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玩這一手,難道他打算放棄會長的職位了嗎?還是另有打算呢?
想著想著,顏銘文突然發覺有點不對頭了,連忙回過神一看,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直直的盯著他看。
“別這么看著我,這手機不是我的。”顏銘文故做正經的對屋內的說著。雖然明知道大家這么安靜不是為了這破手機,但能裝傻就裝是他的個性。
眾人呵呵一笑,接著又開始吵鬧了,陳云還象個貪婪鬼一樣將顏銘文的新手機左右擺弄著。
聚餐仍然在繼續,但顏銘文顯然已經沒什么心思吃了,腦子里滿是拍賣會的那件事,對身邊朋友們的嬉鬧問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大家都看出了這個問題,互相使了個眼色后,莫袖不得不擔當出面的角色。她拍了顏銘文一下,輕聲說道:“有事嗎?”
“嗯,資助我的人去外地了,她家里那邊發生了點事。”顏銘文也不隱瞞,避輕就重的說出了原因。
“那你快去吧,我們沒事,大學還四年呢,多的是時間。”莫袖笑了一下。
雖然莫袖是這么說,但顏銘文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聚會是他發起的,大家也是第一次聚在一起,中途要是這么走了,那實在是太對不住陪他一起受傷的室友們了。
“呵呵,別擔心他們啦!讓你走的意思本來就是他們提出來的,我不過是個傳聲筒罷了。”莫袖這句話故意說得有點大聲,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顏銘文看了一下室友們,發現他們眼里都透露著諒解,估計沒開口搭話是因為有莫袖的室友們在場。只要自己的室友們同意了,顏銘文心里就踏實了,說句難聽的,莫袖她們的室友怎么想的還不在顏銘文的考慮范圍。
“好!那我先過去看看了,改天一定重新補償大家一次。”顏銘文站起身,滿臉歉意的對眾人道了個歉。在一片沒事沒事的話語中,顏銘文塞給了沈胖子五百塊錢,讓他負責買單和安排剩下的活動。
安排好這些,顏銘文大步走出酒樓,好不容易攔了一輛的士,直沖古玩街而去。
原本顏銘文想直接跑到錢老他們的店子里去問個明白的,后來轉念一想,既然錢老和許沁霞說的時候沒提到,那么估計去他那也得不到答案。稍稍思考了一下后,顏銘文徑直走入了王老板的瓷器店。
這個王老板就是當初拿官窖設計許沁霞事件中的那個棋子,在將那個套解決后,顏銘文讓許沁霞放過了那個王老板,轉而將其當做埋藏在趙財茂那邊的棋子。
本來王老板這個棋子顏銘文并不想這么快動用的,不過現在瞿老和許沁霞都不在,另外那幾個合作的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態度,為了穩重起見,他也只有動用這個棋子了。
“王叔叔吧?我是徐清遠,最近在幫霞姐做事。”看到店內只有王老板一人,顏銘文也不多廢話了,直接道明來意。
王老板打量了顏銘文老半天,才記起這個小伙子就是許沁霞那間古瓷店新請的伙計。他皺了皺眉頭,回道:“我和你們老板不熟,請問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顏銘文心里暗笑了一下,也不動聲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看到照片背后那熟悉的字體,王老板臉色一沉,左右看了看后低聲對顏銘文說道:“天湖大廈知道去嗎?那里的二樓有個喝茶的地方,你去那等我。”
得到答復,顏銘文也不多話,扭頭就走出了王老板的瓷器店。
顏銘文并不知道天湖大廈在哪,不過這年頭,鮮有的士司機不知道地方。很快,他就出現在了王老板介紹的那個茶樓。
半小時后,王老板施施然而來,看他那陰沉的面孔,顯然對顏銘文的出現很不滿意。對這些,顏銘文到不以為意,任誰被人捉住了把柄要挾,心里都不會舒服的。
“什么事,說吧。”還沒落座,王老板就顯得有點迫不及待了。
“您老別急,先坐下喝口茶。我剛試了一下,這里的云霧挺不錯的。”顏銘文卻半點也不著急,伸手招呼王老板坐下。這個棋子他還要用很久呢,現在不將其收服,以后指不定哪天就溜了。
王老板好歹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讓一毛頭小子這么指揮,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要不是那個把柄可以隨時讓他身敗名裂,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王老板的反應,顏銘文看在眼里,樂在心里。會發火,有戲。他最怕的就是那種不管什么環境下都能保持冷靜的家伙,那種人,想要控制和收買比登天還難,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象王老板這種將怒火都擺在臉上的人,顏銘文并不擔心他能逃到哪去。
沉默片刻后,顏銘文開口了:“其實上次的事情,您老也別太放在心上。霞姐本來想看看是誰充當那個坑他的人,結果沒想到是您。她從您那回來后臉色就非常不好,后來一個人去里屋呆了很久,出來的時候,我還能看見她眼上有哭過的痕跡。”
這番話,顏銘文是帶著真實的感情說的,很低沉,有點感人,一下子就將現場的火藥味壓了下來。
很顯然,顏銘文的話起了很大的作用。王老板聽后,臉上的怒氣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羞愧,一種瞬間的蒼老。
顏銘文一直悄悄的在觀察王老板的舉動,當他看到這一變化時,心里暗暗為許沁霞高興。看來這個王老板還是個有感情的人,當初的出賣估計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