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將你們的眼珠子全都扣下來啊。
史密斯當然知道樓道中的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更加清楚自己給侯學詩所開出來的條件,就是藍憐讓人散播出去的。藍憐為的就是以此來逼迫蘇沐,讓蘇沐知道他是不服軟的話,史密斯就絕對不會答應投資。在藍憐的心中想到的是,蘇沐你再厲害都不可能為了一己私利,和整個吳越省的投資相抗衡。
所以藍憐才會讓人將這事捅出去。
史密斯當時也沒有反對,而是選擇了默許。
但現在看來,這就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早知道會是這種結局的話,史密斯斷然不會讓藍憐將消息傳遞出去。自己逼迫蘇沐道歉,卻要過來給蘇沐道歉。蘇沐肯見他的話還好說點,但蘇沐要是不見他的話,史密斯的前途就不會是所謂的渺茫和黯淡。史密斯從梅麗莎的口中已經知道,原來在新銳風投的背后,還有更加強勢的集團撐腰。
史密斯能選擇亡命天涯嗎?
史密斯倒想要逃命,但從來就沒有做過這種事的史密斯很清楚,只要自己敢逃命,再被抓住下場就是死路一條。在米國死掉一個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年頭所謂的死亡,在某些權勢人眼中,是一件十分荒謬的事情。
史密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必須要求得蘇沐諒解才行。
因此當史密斯看到郭輔從辦公室中走出來的時候,趕緊走上前姿態擺的很低。急聲問道:“郭秘書,蘇主任是怎么說的,他答應見我沒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匯報。”
“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主任說讓你先去做該做的事。”郭輔淡然道。
先去做該做的事情?
史密斯愣神后很快就知道蘇沐所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沒有任何遲疑,趕緊道:“好的,我現在就前去處理我的事情,不過我這里的東西,還請轉交給蘇主任。我恐怕做完該做的事情后就要回國,所以必須將這事給蘇主任說下。”
“好的。我會轉交的。”蘇沐從史密斯手中接過一個檔案袋后平靜道。
史密斯轉身帶著無奈離開。
如何能高興起來?
蘇沐要是愿意見自己的話。史密斯就知道蘇沐肯定有饒恕他的意思。但現在蘇沐根本就沒有提起來這茬兒,這意味著什么很難猜測嗎?不過史密斯走出省發改委后,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等等,自己似乎鉆牛角尖了。
蘇沐這種能夠影響到新銳風投老總的人。自己能不能見到沒有什么區別。倘若說蘇沐真的有心饒恕他的話。是不會過多為難他的。所以他現在就祈禱。祈禱拿出來的東西,能讓蘇沐心滿意足。
藍憐,你就不要怪我這次對你心狠手辣。
你要不死的話。我就會死。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話古今中外照樣通用。
蘇沐從郭輔手中將檔案袋接過來,發現里面的東西是一個賬本,幾個u盤和一張紙條后,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笑容。這個史密斯倒是很有意思,都處于這種絕境中,還能拿出來這些東西。賬本和u盤,蘇沐是懶得理會,他首先將紙條拿出來。這張紙條用不算熟悉的漢字表達著史密斯的態度:蘇先生,我提供的東西絕對保證真實性,即便讓我出庭作證,我都愿意。
就是這么一句話,甚至連提讓蘇沐饒恕史密斯的話都沒有。
史密斯也是一個妙人。
蘇沐被史密斯這話弄的有些好奇,將賬本拿過來掃了一眼后,原本有些慵懶的神情一下就變的嚴肅起來。隨即他便開始仔細的翻閱起來賬本,與此同時開始拿起u盤挨個的看起來。
省政府大樓。
作為臨時成立起來的招商工作小組,因為是臨時性的機構,所以就在省政府這邊找到一個辦公室當作辦公的地方。這個工作小組的人數控制在九個,以侯學詩為首,其余的人也全都是從其余部門調派過來的。這個小組行政級別最低的都是副處級,由此就能看出來規格有多高。這個小組是由林御統率的,規格如此也沒有誰能說出來什么。
辦公室中。
幾個人全都在,他們全都很疑惑的皺起眉頭,沒有誰知道侯學詩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讓他們全都從外面回來。要知道他們在外面的話,還能跑跑招商工作,全都留在辦公室中能做什么?
“你們說侯組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難不成侯組長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嗎?”
“能有什么好消息?侯組長一直盯著的就是新銳風投的投資。但你們也都聽說了,這個新銳風投的史密斯是什么態度,他提出那個條件來決定要不要投資,你們說這個能成嗎?”
“史密斯這次真的找錯人了,蘇主任那是誰想要挑釁就能挑釁的嗎?”
“不過你們說蘇主任怎么就和史密斯對上?蘇主任是很厲害,但要知道這次可是關系到一億美元的投資。蘇主任不能光知道圖痛快,他要不道歉的話,難道說咱們要眼睜睜的瞧著一億美元就從咱們面前溜走嗎?為了這一億美元的投資,咱們整個工作小組可是忙活了一個月,就這樣放走的話,我有點不甘心。”
“老張,你這話說的就不對,難道說為了投資就毫無道理地讓蘇主任道歉嗎?這可是關系到顏面的大事。”
“嗨,顏面值多少錢?只要賠禮道歉,就有一億美元投資,為什么不做?這事也就是沒有擱到我頭上上。要是擱到我頭上的話,我保證絕對會將這事當作頭等大事來對待。什么顏面不顏面的,我全都不要,我要的就是這一億美元的投資。”
侯學詩就是在這種熱烈的議論氛圍中走進辦公室的,其實他在外面已經聽了會,不過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問題。他只知道自己這次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也是林御給他打的電話。至于說到原因的話,林御沒有多說,只是告訴侯學詩,很快就有人前去找他簽約,讓他帶著招商工作小組按照章程做事就成。
侯學詩想到的是,這個恐怕是林御靠關系拉過來的投資商,如此的話,就肯定要好好面對。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組員會議論起來蘇沐和史密斯的事情。關于這件事的是是非非,侯學詩不想去管。所以就算自己這邊的人在議論,侯學詩都是以一種平靜的姿態來對待。再說你讓侯學詩板著臉去呵斥他們,可能嗎?
這里最低級別都是副處級,其中正處級和副廳級的也都有,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說,關鍵這個招商工作小組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你侯學詩又不是人家的直系領導,等到招商工作結束后,小組就會撤掉,大家伙就會各回各部門。因為這事而遷怒別人,將關系搞僵硬的話,有這個必要嗎?侯學詩還沒有那么傻。
現成的人脈擺在這里,要的是運作,而并非是拆臺。
“全都回到你們的座位上去,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像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進什么市場了。”侯學詩低喝道。
幾個人全都散開。
就在侯學詩還想繼續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間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直覺告訴侯學詩,這應該就是林御讓他將所有人全都召集起來的原因。來人應該就是投資商,侯學詩干脆的閉上嘴不再多說什么,轉身面帶笑容的望向門后,態度端正的迎接來人。而當對方終于在眼前出現后,看到這張面頰的瞬間,侯學詩如同雷震。
要不要這么夸張?
要不要這么驚慌?
怎么出現在門外面的是史密斯。
你說要是史密斯趾高氣昂地過來也就算了,但此刻的史密斯額頭上布滿汗珠不說,整個人更是有點氣喘吁吁的意思,他在看到侯學詩后,身上非但是沒有任何驕狂,反而是趕緊陪笑走上前來。
“侯組長,咱們簽約吧。”
這句話冒出來后,侯學詩使勁吞咽一口唾沫,難以置信的盯著史密斯,“史密斯先生,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咱們簽約吧,就是簽約正式合同。只要這個合同簽約后,新銳風投那邊會過來專門人員和你們進行最后一步確定。其實咱們這個合同簽署,就意味咱們之間的合作是不離十。我們要是違約的話,是要賠償你們巨額賠償金的。”史密斯笑著解釋道。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但我不知道的是你史密斯怎么突然變性了?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還是你嗎?就在昨天你還想要百般刁難我,給出來那種不近人情的條件,非要讓我們去做,不做就是不簽約。然而現在你怎么會這樣做?戲法都沒有這么變的吧?如果不是站在眼前的的確就是史密斯,侯學詩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侯學詩如此,整個辦公室中的人也是如此,他們全都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望著站在辦公室門口處的史密斯,腦海中回蕩的就只有史密斯剛才說說出的那句話:咱們簽約吧。
史密斯看到侯學詩竟然發愣,就推了他下,急聲說道:“侯組長,怎么?難道你這邊有問題嗎?”
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
侯學詩急忙將史密斯迎進辦公室,然后就開始走起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