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尤家所屬的某家星級酒店。
酒店寬敞奢華的套房中,一個身穿雪白襯衣,藍色西褲,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數的男人,手中端著酡紅色的紅酒杯,傲然的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面頰上浮現出些許笑容,慢悠悠的說道:“小謝啊,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他就是尤家尤成龍,在京城中提起來尤成龍本命,倒不一定誰都知道,但你要說最厲害的掮客,被奉為門路王的尤通天,那名號可就響了,只要是能賺錢的好渠道,尤成龍全都門清。
有人說他手中不知道扶植起來多少人當做商業間諜用的棋子,這些棋子每一顆都能獨擋一面,都像是一只眼球,為尤成龍掌管監督著一方。只要是有利可圖的行業,只要是有價值的消息,第一時間都會傳到他的耳朵里。
眼前這位被叫做小謝的男人名字叫做謝榮,就是跟隨尤成龍有多年的心腹。
“尤總,已經整整三年零一個月了。”謝榮微微彎腰,恭聲道。
“啊呀,一晃就是三年啊,時間也不算短,在我身邊像你這樣的人才很真的太少了,三年也輪到你的用武之地了。這兩天你就準備下,動身去江南吧。”尤成龍淺淺抿了一口酒,目光深遠的說道。
“尤總,您要將我外放?”謝榮略帶驚訝之色。
“沒錯,雖然說我也舍不得你,但沒辦法,誰讓我手中像你這種能掌控一方的將才沒有幾個。江南又是咱們尤家發展的中心,所以說你去那邊坐鎮,我能安心。”尤成龍拍打著大腿說道。
“怎么?難道你不想去?”
謝榮臉色微微一變,趕緊肅手而立急聲道:“尤總,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我都會無條件的去做。我去江南,我只是感覺這個消息來的有些太突然,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說真心話,當初能被尤總選中當手下已經是我的福氣,能就這樣一直跟隨您是我的希望。但要是說有能為您效犬馬勞,我甘之如飴。”
“嗯,這就對了。”尤成龍輕輕晃動著紅酒杯,掃過謝榮有些激動的表忠心后,從容說道:“即便是到了江南,你也是我的人。要知道,尤家除卻我之外,誰都不能調動你做任何事,除了我,你不必對其他人負責。”
“是。”謝榮心弦微顫恭聲道。
鈴鈴,就在這時尤成龍的私人手機刺耳響起,他皺皺眉頭接通后,那邊傳來的是尤千秋有些凄厲的喊叫聲,“爸啊,趕緊來救命啊,我被人打了,您要是再不來,我就沒命了。”
尤成龍蹭的就站起身來,紅酒直接灑落在地,臉色急變。
“你說什么?”
“老爸,我現在在京郊的那處靶場,就是褚家褚良玉叔叔經營的那家,遇到了葉家蘇沐,結果被他扣留下來。如此不算,我還被他們打成了重傷,跟著我來的那些人也都如此,他們都在打電話給家里。您趕緊過來救我吧,再不來蘇沐說會弄死我的。”尤千秋這邊添油加醋的喊道,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提起來為什么會被扣留的原因。
在尤千秋心中,這個原因根本不必說,因為自己吃虧了。
葉家蘇沐?尤成龍眼神微寒,小子,真的當你能無法無天嗎?敢這樣招惹尤家人,你不就是個外放的市長嗎?京城把你傳的非常神乎其神,說什么溫家和黃家都是因為你而衰落,狗屁,在我看來他們兩家都是因為老人快死,是被其余各家分而食之的結果,和你蘇沐有半毛錢關系嗎?哪怕你是徐中原徐老的干孫子,你也沒有那種能量。
親孫子都做不到,何況是干孫子。不過即便你是有背景的又如何?我尤家人不是誰想就能欺負的。正好我也要找你,據說你在錦繡市那邊,和鼎鑫煤炭鬧得不愉快,鼎鑫煤炭那可是有我尤家股份在的大企業,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鼎鑫煤炭就這樣沒落。
“你在那邊等著,我這就動身過去。”
“快點來啊,再不來我真吃不消了。”
尤成龍掛掉電話后就沖謝榮吩咐道:“安排車,和我去褚家靶場。”
“是。”
同樣的一幕在其余各家中上演著。
每個被扣留下來的人都第一時間通知家里,沒辦法,遇到這事不通知家里就別想善了,而在尤千秋都給家里打電話后,他們就更加不會遲疑。他們心中想到的是,等到我們家里人來了后,不相信你蘇沐還能泰然處之。
沖突現場,徐龍雀他們幾個坐在椅子上,隨意的喝著飲料,目光掃過被掀翻在地上的尤千秋他們后,嘴角露出嘲諷冷笑。
“這個社會如今變得越來越浮躁,是個人就認為自己牛逼哄哄,認為沒有誰能比自己強。殊不知,不管歲月如何變遷,有些規矩都是要遵守的。做人囂張跋扈,卻沒有對等的資格,最后的結果就是變成這樣。”
“葉錦榮,你以后在外面闖蕩,假如說不能百分百保證穩操勝券,一定要低調行事。不然真的被喪心病狂的人弄死,最后多憋屈的慌。”徐龍雀大口喝掉半瓶飲料,擦了擦嘴角說道。
“雀哥,我現在變得可老實了。不過咱們這樣真的沒事嗎?尤家可是被稱為咱們京城最大的掮客家族,他們靠著這種手段,和很多家族關系都不錯。”葉錦榮發泄過后,看玩得真有點大了,不免有些憂心忡忡道。
剛才發泄的是很痛快,但現在卻要為這事考慮善后問題。
“你小子剛才不是打人打的挺爽嗎?現在卻這樣膽小。”徐龍雀笑道。
“我不是膽小。”葉錦榮辯駁道。
“行了,知道你不是膽小,不就是個尤家嗎?不就是個掮客家族嗎?有你說的這么牛逼嗎?這京城大的去了,做掮客的家族又不是只有尤家。什么第一掮客家族全都是自封的,就他們那樣的夠資格染指第一嗎?再說就算是第一又咋樣。尤千秋今天做出來的這事,鬧出來的這種舉動,夠尤家喝一壺的。”徐龍雀挑眉不屑道。
“兩個國家正廳級干部,兩個國家現役大校,尤千秋敢公然威脅和毆打,這個罪名是尤家能承擔的嗎?”楊權不經意說道。
葉錦榮挺了頓時心中大定。
這刻的葉錦榮才明白,自己以前那種囂張跋扈和人家徐龍雀他們相比是如何不堪入目。瞧瞧人家的魄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己當初踩的都是些沒權沒勢的人,而徐龍雀人家不踩是不踩,一踩就是有權有勢的。
人和人能比嗎?
“你們真不怕闖下大禍嗎?”
“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待在這里了。”
“他們可是有背景的,不是你們能招惹起的,而且他們和我們老板關系也不錯,就算警察來了,也會幫著他們說話。”
就在這時賣飲料的幾個服務生,或許是處于良心不安,或許是處于惻隱之心,或許是平常被尤千秋他們壓榨的夠嗆,想要讓徐龍雀他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紛紛低聲勸說。
“多謝你們的好心提醒,不過我們是不會走的,你們就站到旁邊看吧,不會影響到你們的。”蘇沐抬手笑道。
服務生全都愕然,我們是那個意思嗎?
“那,我們老板過來了。”隨著服務生的喊叫,蘇沐他們望過去,發現從不遠處走過來幾道身影,為首的是個身穿迷彩服,很像是軍人的男人。他最明顯的標志就是眉心處的疤痕,宛如利劍般的疤痕在那張硬朗的面容上格外醒目。
“你們老板是誰?”蘇沐漫不經心問道。
“褚良玉褚總。”
褚良玉?蘇沐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褚良玉,抬起頭沖著徐龍雀問道:“雀哥,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我雖然說來過這里幾次,但也就是聽說過這里好像是褚家開的,褚良玉是誰我不清楚。咱們出來就是玩的,難道說還要看這里是誰開辦的場所嗎?”徐龍雀無所謂說道。
好吧,你贏了,這話估摸著也只有你這種人才能說出。換做別人,你看敢不敢這樣評價褚良玉。
幾句話的功夫,褚良玉已經是走過來,路過尤千秋他們身邊時停下腳步。看到褚良玉后,尤千秋著急忙慌的就喊叫起來,“褚叔叔,您要為我做主啊,我被他們打成這樣,您要是不給我做主,我以后怎么出去見人啊。我已經給我爸打了電話,他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您知道嗎?”
“我知道了,你別著急,這里的事我來解決,你們幾個別傻愣著了,趕緊動手幫忙。”褚良玉臉色微沉,掃過那邊的飲料攤后沉聲吩咐道,隨著他過來的靶場醫師趕緊動起手來救治。
“不能動我,別給我醫治,我就要這樣,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幾個混蛋是怎么欺負人的,有他們這樣的嗎?褚叔叔,您別管我,去找他們算賬。”尤千秋突然間喊道。
聽到這話,躺在身邊的兄弟們全都是淚流滿面,心里有一千頭肥豬在打滾,哥,知道你牛逼,你不想醫治也要考慮下我們的感受啊,哥幾個疼啊,實在是太疼了,我們想要醫治啊,咱能不能別這樣硬撐行不,該服軟就服軟吧。
褚良玉深深的望了尤千秋一眼,低聲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褚叔叔幫我把他們幾個給制服吧。”尤千秋看向蘇沐那邊眼神格外兇狠。
“行,他們既然敢對你動手,我就給你討回公道。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就好,你們幾個留下來照顧好他們。”褚良玉說著就站起身,殺氣騰騰直奔飲料攤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