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魔巢13(石頭墓)
只見葉亦心有一半身子陷在沙中,她不斷的掙扎,Shirley楊正抓住她的手臂,拼命往外拖她。
忙亂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流沙!”
我們順著地上的足印沖上前去,不顧一切的拉住葉亦心準備救她,有幾個人來不及找繩索,便把自己的皮帶解了下來,想套住她的胳膊。
沒想到也沒使多大力氣,就把葉亦心從沙中拖了出來,看那樣子倒不是流沙,葉亦心嚇壞了撲在Shirley楊懷中哭泣。
大伙問她們怎么回事?是不是流沙?
Shirley楊邊安慰葉亦心邊對眾人說道:“我們剛走到沙丘后面,葉亦心就一腳踩空,整個身子陷下去一半,我就趕緊拉住她,隨即吹哨子求援,不過似乎不是流沙,流沙吞人速度快吸力大,倘若真是流沙,憑我的力氣根本就拖不住她,而且她落下去一半之后,就停住了,好象下邊是實心的,要不然你們聞訊趕來,中間耽擱這十幾秒,要從流沙里救人已經晚了。”
葉亦心也回過神來,抹著眼淚說:“我好象在沙子下邊踩到了一塊石板,石板下有一段是空的,被我一踩就塌下去了。
Shirley楊奇道:“難道是那些石頭墳墓?咱們去瞧瞧。”
我們用鏟子挖了幾下適才陷住葉亦心的地方,不算厚的一層黃沙下,與沙丘的坡度平行,赫然露出一面傾斜的石墻,石墻上被人用zha藥炸出一個大洞。
看來炸開的時間不久,也就是最近這幾天的事,風沙將破洞的洞口薄薄的遮住了一層,葉亦心就是踩到這個破洞邊的碎石陷了進去。
眾人望著那石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這分明就是個石頭墓啊,難道已經被盜了?
我仔細查看洞口的碎石,和爆炸沖擊的方位,精確的小型定向爆破,我做了那么多年工兵,自認為對zha藥的熟悉程度,和背毛選差不多,要讓我來爆破這石頭古墓,頂天也就是這種水平了。
這是充分了解巖體的耐破性,爆炸只是把石壁炸塌,碎石向外擴散,絲毫沒有損壞石墓的內部。
看zha藥的威力,絕不是民用zha藥。離開部隊的好幾年,難道現在連現役解放軍也倒斗了?肯定不是,也許是偷來的zha藥。而且在這種茫茫無邊的大沙漠,倒斗的人是怎么找到這些古墓的?這附近地形地貌完全一樣,難道這世上除了我這個半吊子水平的,還真有其它會看天星風術的倒斗高手?
對沙丘的清理面積越來越大,這是一面槌形的石墻,除了被爆破的這面,其余的部分都深埋在黃沙之下。
這是一座魏晉時期典型的石頭墓,巨大厚實的山石砌成拱形,縫隙用麻魚膠粘合,這樣的石墓在西夜遺跡附近十分常見,十九世紀早期,歐洲的一位探險家曾經這樣形容:“沙漠中隨處可見的石墓,有大有小,數不勝數,有一多半埋在黃沙下面,露出外邊的黑色尖頂,如同縮小版的埃及金子塔,在石墓林立的沙漠中穿行,那情景讓人嘆為觀止。”
現在這些石墓已經被沙漠徹底覆蓋,很難尋覓其蹤影了,陳教授估計可能是和前幾天的那次大沙暴有關,大風使這座石墓露出了一部分,沒想到那些盜墓賊來得好快,考古隊還是來晚了一步。
新疆的古墓和遺跡,在歷史上遭到最大的一次洗劫是在二戰之前,十九世紀早期,塔克拉瑪干東部的樓蘭,南面邊緣的尼雅,那些地方的文物幾乎都被搶光了,現在盜墓賊們都把爪子伸向了西南的黑沙漠一帶,這里自然條件惡劣,人跡罕至,卻是盜墓賊的樂土。
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見到了若干處被偷盜損壞的古墓,難怪陳教授如此焦急,拼了老命也要進沙漠,如果再不制止這一帶的盜墓活動,恐怕在不久的將來,什么都剩不下來。
墓穴的破洞里黑呼呼的,我和陳教授郝愛國等人打著手電筒進去查看,墓室相當于一間小平房大小,里面散落著四五口木棺,棺板都被撬壞,丟在一旁,到處都被翻得一片狼籍。
看那些棺木,有大有小,似乎是一處合葬墓,棺里的古尸只剩下一具年輕女性的干尸,長發多辮,只有頭部保存比較完好,身體都已破碎,其余的料想都被盜墓賊搬走了。
新疆沙漠中的古墓,與財寶價值相等的,就是墓中的干尸,我聽陳教授講過,古尸分為帶有水份的濕尸,如馬王堆女尸,還有蠟尸,是一種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尸體,凍尸存在于積雪萬年不化的冰川地區,鞣尸則類似于僵尸,其余的還有象標本一樣的灌尸、齰尸等等。
干尸中也分為若干種,有用石灰或木炭等干燥劑放在棺木中,形成的干尸,也有象古埃及用特殊防腐處理技術,人工制造的木乃伊。
而新疆的干尸則完全是在一個高溫,干燥,無菌的特殊環境下自然形成的,這種干尸,年代稍微久遠的,就相當值錢,海外一些博物館、展覽館、收藏家們爭相高價收購。
陳教授見這處石墓中的其余干尸都被盜了,而且破壞得一塌糊涂,止不住唉聲嘆氣,只好讓幾個學生把墓中殘破的物品都整理整理,看看還能不能搶救出什么來。
我擔心教授太激動,身體承受不住,就勸早點休息,陳教授又囑咐了郝愛國幾句,讓他帶人把石墓的情況詳細記錄下來,就由胖子送他回營地休息了。
第二天風還是沒停,就這么不緊不慢的刮著,考古隊出發的時候,陳教授找到我,他說昨天夜里見到的那個石墓,被盜的時間不超過三五天,也許有一隊盜墓賊已經早于咱們進入了黑沙漠深處,咱們不能耽擱,最好能趕上去抓住他們。”
我隨便應付了幾句,心想可他娘的千萬別碰上,同行是冤家,何況盜這處石頭墓的那幫家伙,有軍用zha藥,說不定還有什么犀利的器械,跟他們遭遇了,免不了就得大打出手,我倒是不在乎,問題是這些考古隊的知識分子,萬一出現了死傷,這責任可就太大了。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茫茫沙漠,兩隊人要想碰上,談何容易,要不是我們昨天見這座沙丘是這附近最高的一處,也不會在那宿營,就更加不會誤打誤撞遇到那被盜的石墓,哪還有第二次這么巧的事,也許那些家伙偷完干尸就回去了。
隨后的這十幾天里,考古隊在黑沙漠中越走越深,最后失去了茲獨暗河的蹤跡,連續幾天都在原地兜開了圈子,茲獨在古維語中的意思是“影子”,這條地下河就象是影子一樣,無法捕捉,安力滿老漢的眼睛都瞪紅了,最后一抖手,徹底沒辦法了,看來胡大只允許咱們走到這里。
眾人人困馬乏,誰也走不動了,這幾天沙漠里沒有一絲風,太陽掛在天上的時間格外的長,為了節約飲用水,隊員們白天就在沙地上挖個坑,上面支起防雨帆布,吸著地上的涼氣,借以保持身體的水份,只有晚上和早晨才行路,一半路騎駱駝,一半路開11號。
再往前走,糧食和水都不夠了,如果一兩天之內再不走回頭路,往回走的時候,就得宰駱駝吃了。
我看著這些疲憊已極、嘴唇暴裂的人們,知道差不多到極限了,眼見太陽升了起來,溫度越來越高,便讓大家挖坑休息。
安頓好后,Shirley楊找到我和安力滿,商量路線的事。
Shirley楊說:“胡隊長,安力滿老先生,在我那本英國探險家筆記中,有這樣的記載,那位英國探險家也是在黑沙漠深處失去了茲獨暗河的蹤跡,在這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之海中,兩座巨大的黑色磁山迎著夕陽的余輝相對而立,如同兩位身批黑甲的遠古武士,沉默地守護著古老的秘密,穿過象大門一樣的山谷,一座傳說中的城市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