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丁老爺子

給趙坤熬中藥又要瞞著趙霞，這可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給趙坤喝紅棗湯、黨參湯，要讓趙霞不懷疑，那更是一個艱巨得不能再艱巨的任務。

不過丁嵐總是有辦法，她以最近感覺有些頭暈，自己要喝點補血湯的名義將這些湯熬出來，然后和趙坤打賭，如果趙坤輸了就陪她喝，在趙霞不停的搖頭中，總算將這事情給遮掩過去了。

“天呀，你是不是瘋了？！”得知趙坤湊了五十多萬元來上海，準備購買股票認購證時，她驚訝的大叫了起來。

她這一驚叫不要緊，把丁老將軍和趙霞也叫了過來。

“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丁老將軍倒沒覺得驚訝，老人家早到了泰山崩而不變色的地步。

“這兩年股票發行非常火爆，每次發預約券都人山人海。”趙坤知道丁老將軍在解放后，就一直從事經濟工作，這兩年退居二線才回到上海，所以也不說大道理，而是直接說，“政府發股票認購證，就是因為人太多，要確保人生安全。”

“都要確保人生安全了，這說明多么火爆啊！”

“那和你買這東西有什么關系？”丁嵐和趙霞齊聲問。

“發認購證，也就是說以后要買股票就必須有認購證才行，這叫天下華山一條路，如果你沒認購證想買股票那只能望股興嘆。”趙坤繼續說，“不買認購證，就等于退出這個市場，你說這東西將來能不金貴嘛？”

“聽你這樣說，倒是有些道理。”丁嵐歪著腦袋想了想。

“現在我30塊錢買一本認購證。”趙坤指著讓丁嵐先買回來做樣品的幾本說，“到時候我就能以50元、100元，甚至好幾百元買個想買股票的人。”

“你這不是投機倒把嘛！”趙霞朝趙坤說，“可別到時候犯事了，要丁爺爺救…”

“媽，你都什么觀念了，我這是合理合法的投資。”趙坤轉頭和丁老將軍說，“爺爺，您說是不？”

“小坤說的有道理。”丁老將軍對體制內的這些東西理解得非常透，“如果沒認購證的人想買股票，要么就找有認購證的人買認購證，要么就得到股市上買二手股票。”

“是啊，我看不但認購證會漲價，股票也肯定會漲價。”趙坤自然要順著丁老將軍的話說下去，而且歷史也正如丁老將軍所預測的一樣沒有一絲分毫的差錯。

“那我也買點？”丁嵐見父親支持趙坤，心里也動了主意。

“小坤年紀輕輕，眼光就這么毒辣是個做經濟的料。”丁老將軍站起來摸摸趙坤的頭，似乎是為老友慰懷的說，“好，好…”

既然老將軍都贊同，丁嵐就開始和趙坤商量買多少。

看著丁嵐房間里貼著的汽車圖片，趙坤腦子里想起了前世汽車火爆銷售的場景，心里有有了主意，就含笑問她：“你有多少私房錢？”

兩人將丁嵐的存折翻了出來，趙坤大失所望，一個這么大汽車銷售公司的經理，居然只有幾萬元存款，這女人吃喝拉撒都不要錢，看來還真是個花錢的主。

“要搞就搞大一些。”趙坤刺激丁嵐說，“到時候你成千萬富婆了，也能帶我們出國去旅游一番。”

元月29日，趙坤和丁嵐兩人先各自懷揣15萬元，到萬國證券公司找那位姓陳的副總，只用了半個小時，一萬本認購證的手續就辦妥了。等到2月1日，一問才賣出200多萬張認購證，趙坤果斷的將剩下的錢全部加倉，兩人總共買了3萬份認購證，回家將幾張總款單擺在趙霞的面前，趙霞差點沒暈過去。

沒管母親那痛心的樣子，趙坤腦子中想著，等今年開始認購證搖號后，再從哪里籌集一筆資金購買那些中簽了的股票。思來想去只能等首長南巡后再說，等那陣春風吹過后，貸款應該要方便很多，到那時可以用趙霞和孫蕊的名義注冊一個公司，找銀行貸幾百萬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搞定這件事情后，回到丁家后，趙坤開始琢磨另外一件事情，據他的記憶，首長老人家這個春節應該是在上海過的，按說這些日子應該已經到上海了。

雖然已經退居二線的丁老將軍應該知道這事情，或許他還知道首長在深圳的那番講話，得去找老人家敲敲邊鼓，確認確認這最大的歷史車輪有否偏離，這樣的大勢是否改變，對自己以后可是至關重要。

在和丁老聊天時，趙坤從皇甫平這個著名的名字開始，接著慢慢的將話題轉到了去年一整年的思想大討論上，趙坤發現當自己提到這幾個敏感的詞語時，丁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對趙坤這個年紀輕輕小小的副科級辦事員能談論這些話題感到有興趣。

“無論是什么社會體制，經濟都離不開市場，正是有了物物交換這種市場行為，人才能從原始社會一步步進化到今天。”趙坤其實心里也真不知道怎么和老人家扯這個話題，總不能完完全全復述首長的講話吧，“我倒覺得，計劃多一點也行，市場多一點也行，這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

“美國還有凱恩斯主義呢，那實際上就是計劃經濟，只是美國不叫計劃經濟。”趙坤繼續向丁老爺子灌輸這些觀點，“要按有些人的標準，那美國也成了社會主義，這不是瞎扯談嘛。”

“那你覺得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啥？”丁老爺子饒有興趣的發問了，趙坤談的這些，他剛從某些渠道聽過了，如果是別人和他說這些話，他自然也會認為這人肯定也是通過某種渠道聽了首長的講話精神，但現在這些話從趙坤嘴里說出來，他就感到非常的驚訝，趙坤是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聽到這些精神也沒有機會。

股票認購證的事情讓他對趙坤有些賞識，聽了這些話后那就不僅僅是賞識了，而是刮目相看了。

“毛主席帶領大家打江山的目的是啥？”趙坤反問老革命丁老將軍，但不等他回答就說，“還不是有口飯吃，這話要放在現在說，那就是讓大家都發家致富，讓大家不但有飯吃，還要吃飽飯，吃好飯，吃了飯后還要能娛樂娛樂。”

“首長搞改革開放，不就是要讓大家都富起來嘛。”趙坤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而是將話題引導首長身上，“其實首長他老人家早就說過了，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我就想不明白這些人怎么還要為這個事情說來說去，光打口水仗不干活，耽誤著大好時機！”

“好，好啊，好…”丁老將軍拍著巴掌朝丁嵐說，“嵐嵐，晚上來點酒，好多年沒這么高興了，趙蠻子這小子得了個好孫子啊，真是老來慰懷，老來慰懷。”

在丁老將軍嘴里，趙坤外公就成了趙蠻子。

吃了晚飯后，喝了點小酒的丁老將軍話也多了起來，不但隱隱透露出首長他老人家真的到了上海，而且還說要將趙坤送到京城相關部委去鍛煉。

去京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趙坤還是想在基層鍛煉一番，等到了縣處級這個層次，再找老爺子幫忙到京城去鍍鍍金也不遲，就借口離不開母親和想到基層鍛煉一番，好不容易將老人家的鍛煉給推辭掉了，不然他老人家就要起身去給人打電話，讓人家明天就過來領人。

“也好，在西州有小夏在也埋沒不了你。”夏爺爺雖然不是丁老爺子的部下，但也因為趙坤外公的關系，他對夏明也不錯。

華州省委常委們住的園子里，吳云貴和夏明正在省長馬云才家的客廳里匯報工作，正說著聽來的有關傳言，夏明的傳呼響了。

夏明沒在意傳呼聲音，可這傳呼就卻一直頑強的響了好幾遍，正在下面要關機時，馬云才朝茶幾上的電話一指說：“夏明，肯定有什么急事，你趕緊回過去。“

“這也看不出是哪里呼我。”夏明站起身翻看手上的傳呼機，不好意思的朝馬云才說，“上面說上海有人找，后面加了好幾個急字。”

“那你趕快回。”馬云才說。

“你好，我是夏明。”看傳呼機上的號碼，夏明知道是丁老爺子家的電話。打過去后，來接起電話。

聽他很樣板般的話，趙坤估摸著他現在說話不方便，就簡單的說：“丁爺爺這幾天好忙，說有什么貴人來了要陪，不過人精神不錯，每天回來都是樂呵呵的，他讓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的情況。”

“請他老人家放心，你代我向老人家問好，過了年我帶曉曉去拜年。”夏明一聽心里有數了，掛了電話，夏明朝看向自己的馬云才和吳云貴說：“丁老女兒…”

吳云貴低頭沒說什么，馬云才卻笑了笑看了一眼夏明輕輕的頷了一下首，夏明沒有放過兩人的這個細小動作。

從馬云才家里出來后，吳云貴和夏明兩在不遠處的樹下分手，各自去各自相熟的領導家里，夏明走向省委常委9號樓，那是省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邵紅軍家。

同樣，吳云貴走向2號樓，那是老省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