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知遠穿著黑色長袖加粉色短褲出來的時候,周宥西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
周宥西一手撐著沙發,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唐知遠默默將手里的浴袍重新裹了上去。
“你熱不熱……”那浴袍也不薄。
“沒事。”
倒是周宥西的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兩人相視無言,周宥西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好了,不知覺地摳著沙發。
“那、那個,我給你倒杯髓,水。”
周宥西已經緊張到口齒不清,右手在臉頰邊扇了扇,“有、有點熱,蠟燭烤的。”
兩支蠟燭的火焰適時地搖了搖,內心OS:hello?這個鍋我們不背。
周宥西找了個紙杯倒了半杯水,端著出來的時候發現唐知遠正在看放在矮柜上的刺繡。那是她大半年前腦子一熱就剁手買的刺繡,原本想的是繡個荷包,沒想到半年過去了,連個包都還沒成型。
她居然忘記收起來了。
“那、那個……”
唐知遠聽見她的聲音后就站了起來,衣服褲子全被浴袍擋住,這樣看起來反而更加欲蓋彌彰。
她在想什么呢……
腿一虛就磕在桌角,整個人趔趄一下朝前摔去。
“啊——”
“小心。”
周宥西看著唐知遠三兩步沖過來,然后整個人像受到磁場吸引般穩穩地撞進唐知遠懷里,一杯水完完全全撒在唐知遠的后背。
周宥西聞著熟悉的櫻花味,以及背上傳來的溫熱。
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擁抱了。
周宥西手里還拿著紙杯,手從唐知遠的腋下穿過,不敢動,卻舍不得推開。
放在她背上的雙手突然收緊,周宥西嚴絲合縫地貼著唐知遠的胸膛,她甚至覺得自己能聽到從他的胸膛里傳來的心跳,和她的一樣亂,一樣快。
然后她就聽見了唐知遠低聲在她耳邊呼喚她:
“宥西。”
“嗯?”
帶了明顯的顫抖。
“我們在一起吧。不是鬧著玩不是輕易說分手也不僅僅是試試而已,是想要成為你的男朋友,你的丈夫,你的愛人,你的親人的那種。我的鏡頭里會有很多女主角,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生命里唯一的女主角?”
周宥西手一抖,手里的杯子就掉了下來,碰到地上發出的輕微聲響掩蓋了她吸鼻子的聲音。
“我愿意。”
說完忍不住哭出了聲。
唐知遠輕聲一笑,臉貼著她的頭,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傻瓜,又不是求婚呢……”
聞言周宥西哭得更大聲了。
當唐知遠成為她的攝影師的時候,她想著真好,以后拍攝視頻的事有人可以商量了。當唐知遠輕聲問她愿不愿成為她的女主角,她想著,真好,生活里的大事小事都有人可以商量了。
“好了好了,乖,罰我一周給你拍兩個視頻,嗯?”
周宥西的情緒慢慢緩了下來,吸吸鼻子,稍微和他拉開點距離,仰起頭。
“明天要是不用上課上班,你要幫我拍視頻嗎?”
唐知遠失笑,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啊痛!”
“拍!”
周宥西情緒終于穩定下來后,唐知遠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他前前后后折騰了那么久,真的是渴了。
喝完水肚子非常適時地叫了兩聲,唐知遠放下水杯,才想起他還沒有吃晚飯。
“宥西,你吃晚飯了嗎?”
“啊?”
周宥西站起來走向他,被他這么一提才發覺肚子空得很。
“還沒……”
“屯吃了嗎?”
“啊……”
周宥西努力回想了下她今天都干了什么,得到的答案是:走得太急,連同自己的東西全給了以前的室友了。
那她冒那么大的險出門的意義何在……
“我找找看……”
冷藏室只有幾個橘子和兩瓶酸奶,嗯……總好過什么都沒有嘛。速凍室第一格是空的,第二格是空的,第三格……有了!
“這里有牛肉丸!”
上次買的米粉應該還有剩,“那我們煮米粉吧!”
十幾分鐘后,兩大碗熱乎乎的牛肉丸米粉出鍋。
“先放下,我來端。”
“哦好。”
周宥西乖乖放下,兩只手放在耳邊捂了捂,真燙!
兩人就著微弱的燭光安安靜靜嗦粉,周宥西抬起頭,剛好看到唐知遠的發旋。
這樣好像有點燭光晚餐的意思。
三幾分鐘嗦完一大碗米粉,周宥西癱在椅子上。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這么放肆,不怕被父母說教,不怕被周宥南嘲,她知道唐知遠舍不得。
果然,一小會后,唐知遠走過來握著她的手,把她拉起來。
“剛吃飽這么癱坐著不好,起來站會。”
“不要……”
果然撒嬌是人的天性,如果有人能讓你撒的話。
“來,給我說說這是什么。”
唐知遠拉著她往矮柜走,周宥西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還沒有繡完的荷包。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呀,萬一是我室友的呢?”
“直覺。”
周宥西家境不錯,自小接受的教育不能說最好,那也是相當不錯的,再加上大學是學文學的,身上自然有一股常人難以模仿的韻味。繡荷包也像是她會做的事。
周宥西看著粗糙的針法,有些不好意思,當時她是想學粵繡來著,粵繡一千多年的歷史,到她這真是慘不忍睹。
唐知遠從背后抱著她,頭抵在她的肩膀上。
“知之也研究這個,或者你可以問問她。”
“真的?”
周宥西很驚訝,現在還有小女生學這個?
一個激動一個轉頭,差點擦到唐知遠的嘴唇,周宥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唐知遠也愣住了,周宥西的嘴唇偏薄,但唇形是典型的M型,再加上剛剛吃米粉的時候加了點辣椒,整個嘴巴都是紅彤彤的。
異常誘惑。
唐知遠怕嚇著她,稍稍直起身子,大手摸摸她的頭。
“傻瓜,呼吸。”
“啊?哦……”
唐知遠接過她手里的布料,左看右看,實在沒看出來是什么花型。
“繡好了送我?”
“嗯?可是有點丑……”
“不丑,我喜歡。”
周宥西耳朵紅紅的,輕聲應了聲“嗯”。
這是不是就是信物了?
兩人先是站著,后來就坐到沙發上,聊了什么周宥西不太記得,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
“外面風還是好大。”電也還沒有來。
“臺風剛登陸,估計要到半夜風才會小。”
唐知遠拉了拉蓋在周宥西身上的毯子,“別擔心,等我走的時候你肯定已經睡著了。”
“嗯?”周宥西坐了起來,“你還要回去?”
“當然要回去了傻瓜。”
唐知遠不是封建的人,但他也不想有任何的言論煩惱到她。
“那得到半夜,好危險……”
“來靠好。”唐知遠拉過周宥西重新靠在他身上。“忙的時候經常半夜回去,不用擔心。”
“我還是不太放心。”更何況是剛做完臺風的路況。
“沒什么的,你可以留下來,大不了,就,睡地板?”
唐知遠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舍得?”
周宥西玩心上頭,故意逗他:“舍得。”
下場就是被唐知遠撓肚子。
兩人鬧了一些,周宥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玩了不玩了,困。”
說完重新靠在唐知遠身上,就聽見他說:
“好,那就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