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其實就是早就準備好的一場陰謀？”安天偉道。
趙雪雁黯然點了點頭。
對這位四美之中的大姐而言，出了這么大的事，她覺得責任完全在她。
“如果我的警惕性再高一點，如果我能將合同研究的更快更仔細一點，如果我當時能擋著大家不去吃慶功宴，如果……”
面對安天偉，趙雪雁的自責更甚。
“雪雁，這不關你事！”安天偉道：“他們有心算無心。連省大劇場都包下來，花這么大的代價就是為了讓逮住你們。就算是這次逃過去了，下次還會有相同的事情發生。”
趙雪雁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們四人畢竟年青，難道就這樣永遠躲在家里不出門了？
“后來呢？簽約了之后，那個喬西進還提了什么要求？”
不提喬西進則罷，一提喬西進，肖沉雪就是一臉的憤然。
“這個王八蛋！讓我們給人去陪酒！如果我們不去陪酒，就斷了我們所有的演出！”
安天偉的眉頭皺了一下：“就這么簡單？”
花這么大的成本就是為了讓花兒樂隊由樂手變為陪酒女郎？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安烈火的行事風格，完全的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
“哪有這么簡單！”肖沉雪咬著嘴唇，淚痕尚存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紅色：“那渾淡逼我們答應客人提出來的任何條件！”
安天偉擰著臉看了看肖沉雪，再轉眼看看其余三人，見她們的眼神都有些閃躲，知道四個人肯定在陪酒之間吃了客人的一些虧。
像這種酒肉場合，又是喬西進這種經紀公司的主場，為了拉生意滿足客人提出的過份的要求，肯定能做的出來。依安天偉對安烈火的觀感，恐怕這些要求不僅只是客人提出來，而應該是喬西進竭力促成，既拉了客戶，又拉花兒樂隊四人下水，一舉兩得。
“后來呢？”
“后來我們就不干了。”肖沉雪一甩頭發。
“然后你們就躲在這里了？”
“嗯。我們只能躲在這里，開始我們存了一點心思希望借著李市長的面子，能將喬西進擋在門外。李市長也確實幫我們說過一回。可喬西進拿著合同要求賠償損失，李市長就沒有再說什么了。從那件事之后，李市長就很少到這里來。”
安天偉能理解李美娜的難處，做為一市的主官，又攤上了方海濤這樣一個將自己埋在洞里隨時可能咬你一口的毒蛇，行事不能不十分謹慎。
花兒樂隊這件事喬西進雖然做的不地道，可是在明面上你還挑不出什么毛病。喬西進手里拿著合同，就等于掐著了花兒樂隊的命門。
如果喬西進賣李美娜的面子，這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喬西進如果不鳥李美娜，李美娜就不能拿她C市市長的權勢壓人。
這里是C市，可是藍星座集團的一畝三分地！
可有件事讓安天偉感覺到有點奇怪，依藍星座的行事風格，怎么可能讓花兒樂隊四人到現在還平安無事？
“他們沒有來硬的？”安天偉問。
“有！”
“哦？”
“后來也是李市長出面，說無論什么事情都必須走法律程序。才將那幫準備硬闖的打發走。”
這才對！這才像藍星座的風格！不然安天偉都要懷疑藍星座是不是轉了性。
看來這件事李美娜已經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給予了花兒樂隊四人最大的幫助。
接下來的事安天偉不用再問也知道個大致。
沖趙雪雁和何子矜開門時那番諜戰片似的鏡頭，便知道喬西進肯定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硬闖不成，那就軟磨，每天找那么些個牛鬼蛇神天天來敲門，雖然沒什么危險，但也夠讓人惡心的。
“你們把那合同拿過來我看看。”安天偉道。
“好的。”
何子矜轉身去房間里拿合同，而安天偉則借機思忖對策。
其實安天偉知道看不看合同并不是特別重要，既然喬西進算計了那么長時間，在合同上應該不會出現大的錯漏之處。可現在花兒樂隊的命門就是合同，將合同當成突破口，是必須走的第一步。
如果第一步走不通，第二步怎么走，安天偉決定再想想。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事完全是喬西進的主意還是來自于安烈火的授意。如果只是喬西進為了拍安烈火的馬屁搞出來這么多事，倒也不怎么難對付。
對付喬西進這種人，有一百種不同的方式讓他將合同拿出來。
但如果這事來自于安烈火的授意，事情就會變的稍有些復雜；安烈火的身份現在有那么點敏感，不到萬不得已，安天偉不愿意打草驚蛇。
何子矜將合同拿過來遞到安天偉的手里。
安天偉一行一行仔細的察看了起來。
越看合同，安天偉越有點心驚。趙雪雁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她所理解的合同文本只是表層的意思。在這份合同里，存在著大量似是而非的文字陷阱，字面上的意思看著是一層意思，但如果加了特定的前提和后綴，意思就完全變。
就拿入座率百分之七十而言，趙雪雁所理解的票房收入只是一個方面。
趙雪雁沒有注意到的是，百分之七十這個比例，是針對大劇場百分百滿座的情況而言。但實際上，在售票之前，綜合考慮各種因素，售全票的概率并不多。
也即是說，票源控制在喬西進的手里，所謂的百分之七十并不受市場變動的影響，即使花兒樂隊的演出能爆場，但只要控制著票源，就永遠不能達到百分之七十的入座率。
而且這里還有關鍵的一點是不好查。
趙雪雁理解的那層意思，是基于喬西進的違規，只是這種違規相對比較低級風險也比較大，只要動心思查便能查出來。而如果是后者，則喬西進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照合同的規定執行，喬西進會將花兒樂隊吃的死死的，半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安天偉相信這正是喬西進的本意。
很明顯，這份合同是喬西進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出來的。
想到這里，安天偉突然覺得眼前一亮。
“雪雁，那個喬西進的水平怎么樣？”
“那就是一個渾身沾著痞氣的小混混，借著抱上了安烈火的大腿才爬到了經紀公司負責人的位置上，屁的水平！”肖沉雪搶著答道。
（今日依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