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的手藝自然沒得說,既能燒出野灶的豪放,又能炒出家居的精致,十八般武藝全都使上了,能差到哪里去?
這還是他歸國之后第一次這么全面的展示自己的廚藝,就連像來對吃不怎么講究的李云天,這回也贊不絕口。
只是可惜了李悅不在家,李云天看著一桌子菜肴心道。
譚政委和李云天生活了一輩子,哪里不懂李云天的心思,只用手輕輕的壓了一下李云天的手背,便讓李云天從這想法里解脫出來。
用譚政委的話說,子孫們的幸福靠他們自己用腳走出來,我們只是開路,不負責行軍。
另外一件沒有提的事是葉銘龍。
這個名字對于現在的李家似乎有點敏感。安天偉能感覺的出來,譚政委是故意將這個名字繞了過去不提。
譚政委和李云天年事已高,胃口都不怎么深。但是這一頓飯還是吃的其樂無窮。
小孫跟著也開了一回眼,把胃撐的滿滿當當。沒辦法,菜燒的太多,如果不吃就是浪費。而二位老將軍都非常提供勤儉節約,就只好能者多勞讓兩位年青人多多的埋頭苦“干”。
一餐飯下來,李云天喝了些酒,但有譚政委在一旁盯著,也沒敢喝多。安天偉的酒量是遇強則強,平時也不好這一口,自然也陪的盡興。
經此一餐,譚政委對安天偉的印象分又加成了不少。從李云天口中得知李延平曾經難為過安天偉時,譚政委當即表示會找機會跟李延平談談人生理想。
既然統一了思想,下一步要著手進行的,即是安天偉的接收單位。
這一點李云天和譚政委其實早有安排。
放在一般的部門對安天偉而言也不怎么合適,兩人一早就打算將安天偉先塞到部委里面鍛煉鍛煉。
在基層和部委是兩重天,接觸的人和環境都大相徑庭,可以開闊一些眼界。
為政者不單需要的是基層工作經驗,更要有上位者的胸襟和氣度。這份胸襟氣度決定著一個人的格調高低。
安天偉不缺戰斗經驗,不缺基層工作經驗,現在缺的就是接觸上位者。
了解上位者的行事和思考問題的方式,可以讓這個青蘋果真正的成熟起來。
李云天還特意讓譚政委向部里推薦了高廳長。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一則高廳長在C市現在的處境不怎么好,如果被調到了什么務虛的部門里去當個一把手,純粹就是用一柄銀槍挖地,既浪費了利器,又挖不出效果。如果能調到上面來,換個環境,對高廳長本身也有好處,還可以提點和照顧一下安天偉。
譚政委和李云天畢竟到了二線,能做到的只是余光余熱,不可能真的事必躬親,那樣手就顯的太長。
大京都可不是只有李家一家,而是匯集著全國十幾億人口里面精選出來的兩千來萬精英人口。
在大京都,李家只是一艘大一點航船,抵御風浪之力比一般的船大一些罷了。但面對整個大海,一艘船就顯的很渺小了。
安天偉的報道被安排在了一個星期之后,其間部里的一位副職和安天偉見了一面。這位副職以前是譚政委的老部下,對安天偉的態度顯的極為和藹可親,不斷的噓寒問暖,并讓安天偉放下包袱,好好的在新的崗位上,努力為國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貢獻。
至于高廳長那邊,想調到京里來則遇到了一些難題。
首先是M省的兩大班子覺得不太合適。
高廳長是正廳級干部,納入的干部序列在省里。如果能再上一步,到了副省這個級別,就能納入到中組部人才庫,人事調配權也歸上面,想要調到京都來反而方便一些。
上面可以隱晦的向M省提一些建議和意見,但卻不能干涉M省的人事。這是規則,不能破。
另外,京里對李云天這么強勢的要安插人員進部委,也有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什么丟棄了組織原則啦,什么以勢壓人啦,什么干涉組織部門的人事分配啦等等,而且這個風頭似乎有越刮越盛的跡象。
“啪!”李云天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我給國家推薦優秀人才有什么不對?那位子只許你坐,別人碰都碰不得?就算是我以勢壓人了,那又怎么樣?我李云天的腦殼子里還有顆被敵人打進來的子彈,你們誰有?我還就擺明了用這顆子彈換一個位子了,我看你們誰敢擋著?”
李云天吹胡子瞪眼的,就差將桌子掀了。
譚政委卻一旁沉默著沒有吱聲,只是她額頭的皺紋更加深了一點。
“老太婆,你說說看,這事怎么個弄法?”李云天可沒有昏頭,遇到這種事,習慣性的先要問一問譚政委的意見。
“別急。先把你的火性收點起來。你這樣只會將事情越弄越僵。”譚政委抬眼看了下李云天道。
她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反彈力度會這么強,來的會這么猛。
以前上面的人看中了下面的誰,想要調到京里來是時有發生的事,怎么這事一到這兒,就變的這么上綱上線,成了大是大非的問題了呢?
這種事無風不起浪,背后肯定有人使了暗力,不然不會起這么大的風!
調安天偉進京,這種事在譚政委的看法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幾乎也就是幾句話的事。
安天偉只是個科干,調上來幾乎占不到誰的位子,和別人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沖突。
而這么激烈的反彈,目的無非就是要將安天偉從大京都里踢到鄉下去。
連安天偉的事情都遭遇到了這么大的反彈,就別提想要調高廳長進京的兩面夾攻。
看來有人對安天偉的防范意識很強,連一點機會都不愿意給啊!
“老李,這個事我看先淡一下再說。”
“怎么?你想縮?”李云天的火氣上來可不是玩的。
“不是想縮。是打個緩兵之計。別人這是不想給一點機會,但我們可不能遂了別人的意。小安肯定是要進來的,高伯元進來也是遲早的事。既然有人使這么大的力氣,這就證明他在害怕!他越怕的事情,我們就越要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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