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把成怡、郁文麗送回房間,沈淮才有閑暇坐下來,跟孫亞琳討論正事。
省鋼的反應沒有出乎沈淮的意料。
無論是最初的產業規劃,還是后期的產業布局、工業配套設施的逐步完善以及原材料供給及產品銷售渠道建設,沈淮都是要重點把梅溪鎮打造成電爐鋼的產業基地。
在梅鶴公路兩側的鋼鐵產業園,目前才有梅鋼一廠、二廠以及合資鋼廠以及淮聯重工入駐,還有三千多畝的工業用地可用,而梅溪電廠、梅溪港碼頭、物流堆場、水廠、污水處理廠、電力輸配站等工業配套企業以及原材料及鋼材貿易及運輸企業,則分布于鋼鐵產業園的外圍,其發展不會擠占鋼鐵產業園的土地資源。
鋼鐵產業園儲備下來的這些工業用地,無論是梅鋼繼續發展,還是其他企業進入,發展電爐鋼及其他鋼鐵深加工項目,都能有項目建設速度快、工業配套代價低、后期運營效率高、成本低廉、集中效益突顯的優勢。
無論是富士制鐵,還是省鋼,管理層里都不缺乏具備行業眼光的專家,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梅溪在發展電爐鋼及其他鋼鐵深加工項目上的優勢。
即使是在鋼鐵產業沒有太深底蘊的長青集團,后期對梅溪的投資前景評估,也給了相當高的評價。
在國內比梅溪更有利于發展電爐鋼及鋼鐵深加工的地區不是沒有,但這些地區產業優勢條件的形成,也是像梅鋼這樣,由地方上的企業一步步開墾而來,不是憑空而來。
這些地區也不是說完全就封閉起來,絕對不讓同質的競爭企業進入,但要說完全放開,讓競爭對手完全自由的參與進來,分享地方上的產業優勢,擠占自己后續的發展潛力,也不大可能。
沈淮現在可以說將梅溪的產業格局完全對外打開。
將梅溪電廠、梅溪港碼頭的半數股權轉讓出去,不要說以后卡競爭對手的脖子了,就是常規的利益傾斜都很難實現。
省鋼以及富士制鐵,都不是單純追求投資利潤的尋常企業,他們一旦有機會平等的參與梅溪鋼鐵產業的整體布局,利用梅溪發展鋼鐵產業上的優勢,完善、加強自身的產業結構,才符合他們最核心的根本利益。
長青集團的總資產規模那么龐大,所追求的也不是什么伴隨高風險的高利潤,而是穩定、可以預期的長期收益。故而對長青集團來說,比起單純的股權投資來說,更深層次的參與國內產業鏈群的深度發展,才更符合他們的長期利益。
故而,省鋼、富士制鐵以及長青集團,一旦能有機會參與梅溪電廠、梅溪港碼頭二期工程建設,有機會共同掌握梅溪產業布局的上游資源,進一步的投資電爐鋼及鋼鐵深加工項目,讓梅溪產業上的優勢,更充分的發揮跟釋放出來,并不是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相反,這恰恰是沈淮所期待的結果。
這樣做,既有利于富士制鐵加快其在海外的產業布局,延伸、加強他們在海外的產業鏈,也有利于省鋼調整自身的產業結構,更有利于長青集團的亞太事務發展布局。
要說有什么不利,那也對梅鋼在梅溪的后續發展會有不利。
由省鋼作為省屬重點企業之一,在省里具有比梅鋼更強勢的地位;富士制鐵、長青集團在資本及技術,也有著比梅鋼更強勢的地位——一旦讓他們聯手起來有機會參與梅溪在整體產業布局上的建設,他們自然也將擁有比梅鋼更強的優勢,反客為主,鳩占鵲巢,反過來壓制梅鋼在梅溪后續發展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要說有什么是有利的,那就是對梅溪鎮更快速的發展、對梅溪新區的加速成形,整件事會起到強烈的催化跟促進作用。
省鋼真要聯手富士制鐵、長青集團把這件事做成,將給東華帶來近二十億的直接投資——在九五年,梅溪鎮獲得的全部投資,也就二十五億左右——將使梅溪繼續成為拉動東華經濟快速增長的發動機。
整件事由于海豐集團會參與進來,譚啟平也有可能積極引導,明面上有可能會鞏固譚啟平在東華的地位,實際上則是相反的。
謝家的海豐實業,在國內要算龐然巨鱷,但整體實力相對弱小,總資產規模也就在十億左右。
在合資鋼廠的股權投資以及下梅公路改造工程上,海豐實業已經消耗了大量的資金,在后續的梅溪電廠、梅溪港碼頭二期工程建設以及省鋼提出的要直接再建一座一百萬噸產能的電爐鋼項目,能動用的資金十分有限,必然會給省鋼、長青集團以及富士制鐵邊緣化。
長青集團與富士制鐵到國內投資,不會流露明顯的政治意圖,一定要說這件事會帶來什么明顯的政治傾向,那就只能是代表省長趙秋華的省鋼起主導作用。
省鋼在東華地位的強化,將直接加強趙秋華、虞成震一線在東華的勢力,這也就為沈淮的倒譚計劃鋪墊出最大的背景。
當然,沈淮他們也不是沒有疑慮。
現在的局面,把譚啟平趕出東華,實際得益最大的,是趙秋華,將可能導致趙秋華一系官員在東華全面占據優勢。
整件事對梅鋼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以及倒譚計劃暴露或完成之后,在宋系內部所導致的對沈淮的評價,是有利還是有弊,都需要深思熟慮。
即使性格潑辣、果敢決斷的孫亞琳此時也是深感猶豫。
沈淮端著紅酒杯,看著腳下倫敦金融城璀璨的夜景,輕輕的咬著嘴唇,過了良久,才轉回身來,坐在窗臺上,跟孫亞琳說道:
“為了梅鋼未來的發展,我必須要賭一次。”
“此時將譚啟平趕走,會讓虞成震等趙秋華一系的官員在東華占據絕對的優勢,對梅鋼未來在東華的發展,未必有利,”孫亞琳說道,“你真要冒這個險?”
“譚啟平在經濟建設的經驗短缺,對工業化運作不了解,實際上還談不上致命。真正叫我擔憂的,還是我即使此時跟他和解,也不能彌補早就埋下的痕跡。一旦將來再有沖突,宋系內部多半還是會站出來搞平衡。譚啟平離開東華,趙系看起來會大占優勢,但我要是跟趙系官員起沖突,宋系至少會站在我這邊、支持我,不會扯我的后腳,也不會讓小姑跟宋鴻軍夾在當中難做人;我至少可以放開手,跟趙系官員對干,”沈淮說道,“把虛的那套丟開,大家拿硬勢力去拼,不管結果怎么樣,對地方都會利大于弊。”
“想要把譚啟平調出東華,省委書記田家庚是最大的變數。你現在都沒有跟田家庚接觸,也沒有機會跟他進行多深的接觸,你這是完全在賭他的選擇,輸的概率還是很大啊。”孫亞琳說道。
“賭輸了,我就離開東華,”沈淮說道,“但是要我在崳山看著東華錯過未來三五年間最大的發展機遇,我怎么也甘心不了。”
“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孫亞琳說道。
“什么辦法?”沈淮問道。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孫亞琳說道,“成怡就在隔壁,估計現在還沒有睡著,你要是能今晚跟她生米煮成熟飯,選擇就會比現在多一些。”
孫亞琳端著紅酒杯站在跟前,沈淮抬頭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眼睛里挑釁的眼神,卻叫她的眸光格外的明亮,啞然而笑,說道:“我都不知道我的色相,能有這么大的價值;真要賣,得好好籌劃一下,一定要賣出一個最高價來。”
“能得到成文光的直接支持,還不值得你賣的啊?”孫亞琳說道,“再說,成怡也真是一個相當上等的美人兒,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臉蛋漂亮,身材也好,小腿修長,大腿豐腴有肉,應該符合你的口味……”
“打住,”沈淮制止孫亞琳繼續說下去,“跟你討論這個,感覺怪怪的,需要時間適應……”
“你就是一個假正經,你現在怎么變得越來越假正經了,叫人不喜歡啊,”孫亞琳不屑的撩了沈淮一眼,說道,“你抹不下臉來下手,要不要我幫你啊?”
“……”沈淮看著孫亞琳,不知道她要怎么幫自己去勾引成怡。
沒等沈淮反應過來,孫亞琳俯身挨過來,湊到他耳邊輕輕的吐著一口氣。
孫亞琳吐氣如蘭,沈淮耳根子癢癢的,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還想問孫亞琳到底是什么餿主意兩個人在房間都要耳語。
這時候孫亞琳手直接按在他的大腿上,嫩滑的臉頰貼過來,沈淮感覺她臉頰的香膩如脂,有著叫人沉醉的幽香,更敏感的感覺到孫亞琳按在他大腿上手心的火熱,他的身子沒反應的就僵在那里,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孫亞琳在房間里,只穿著薄薄的絨線衣,她俯身過來,豐挺的胸輕輕的貼著沈淮的胸口,叫他感到異樣的柔軟,他小腹有一股火就要控制不住升騰起來,
孫亞琳按住沈淮大腿的手又往上移了移,她貼著沈淮的耳根子問:“現在有沒有去勾引人家大姑娘的?”
沈淮受不了孫亞琳這么搞,下面都要快出丑了,趕忙站起來躲開,笑著罵她道:“你真是神經病,”又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是可以先找成文光談一談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