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故人第6章
招來店小結賬,三人離開飄香居,當即將走出街角的時候,那位青衫公子也跨出了飄香居的大門。
已經決定幾天后去柳渠,為了準備路上要用的東西,三人分成兩路,王爺自己去找樂子,郎孜與如熙一道去集市采買物資。
三人分手后,跟在后面的青衫公子猶豫了一下,很干脆的放棄了跟蹤。
他不想與“野狼”正面沖突,也不想去招惹“野狼”的雇主,他知道那個年輕男子的身份,他曾在幾年前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親眼見到那個當時還是孩子的男人走進逸王府,聽到門口迎接的人喊他王爺,所以他知道那個人就是身份尊貴的十三王爺,那個時候“野狼”還沒有跟在他的身邊。
一個王爺只帶著一個侍衛就敢闖蕩江湖,這足以說明這個王爺自己也是身俱不弱武功的,跟蹤任何一個,都有被發現的可能,反正大家都住在一家客棧里,以后還有機會。
王爺上哪找樂子去了沒人知道,反正往人群里一鉆,就如溪水入海,找不著痕跡了,而如熙和郎孜則跑遍集市和商鋪,帶回來大包小包。王爺不用便宜貨,要不是郎孜認路,光是找那些老店鋪就得讓如熙再度迷失在街頭。
回了客棧,又是一通收拾,等都忙完了王爺也優哉游哉的從外面回來了。
剩下的時間三人都沒再離開客棧,如熙在自己的房間里忙著把相思紅豆的耳墜繼續做完。
這豆子的洞眼穿地水平很高,洞眼很細,也就剛夠絲線從中穿過,如熙再次佩服了一下那些老師傅的手藝。這得要多好的眼力和功力才能在這樣地小豆子上縱向鉆出這么細的眼來啊。
不過既然是做耳墜,如熙就不打算再往上面添加什么配飾了,沉甸甸地耳墜掛在耳朵上是很累贅的。
將耳墜的銀鉤掛在豆子上花了點時間。用紅蠟將豆子底端封口后就算順利完工,如熙試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在鏡子前搖頭晃腦。真別說,是真的挺漂亮地,紅艷艷的豆子在光線的折射下變幻出不同的深淺,更顯誘惑。
興致正好,如熙又接著做了一對。一對還小翠的賭債,一對自己戴。等到兩對耳墜都做完了,想想怕區分不了,如熙拿起一根鋼針在其中的一對耳墜上刻起字來,兩顆豆子一顆刻了“如”字一顆刻了“熙”字,剩下的那對沒有刻字的自然就是小翠的了。
第一筆刻上去如熙就知道自己在干蠢事,這相思豆雖然比不上地球上地相思豆那樣的質堅如鉆,但起碼也是質堅如鐵,因為很費勁才劃出一道痕跡。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如熙反應過來她是在做蠢事。但劃都劃下去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干完,否則這豆子上留下幾道劃痕是很難看的。于是直到吃罷晚飯再回來繼續開工。那兩個字才刻完,如熙也已經累得頭昏眼花了。
看著兩個歪七倒八地“如熙”兩個字。累歸累。但也蠻有成就感的,這世上肯定沒人這么干過。也不知道明天戴出去是個什么效果.3Z,電腦站.
將攤了一桌子地東西重新收拾好,如熙去伺候王爺洗漱入睡,然后自己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如熙戴上她昨天新做地耳墜就出了門,還只是在客棧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們很想看清楚那兩顆不停晃動地相思豆上刻的到底是什么字。王爺也樂,直夸如熙心思妙。
吃罷早飯,如熙就帶著給小翠的那對耳墜坐上馬車直奔雅情小居,當然,身邊的同行者還是郎孜,理由仍然與昨天一樣,怕她迷路,所以給她駕車。
那馬車前天被七長公主借走,昨天上午還回,下午她和郎孜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柜的跟他們交待了一下。
有馬車就比自己兩條腿走得快了,但還是直到中午才回來,因為七長公主拉著郎孜和如熙一起喝茶聊天,順帶也很有興致的研究了一下如熙的新耳墜,覺得好玩也起了心思,拉著小翠也讓她把她的相思豆耳墜刻上名字,末了還拿了一張銀票,說是她出的份子,給王爺帶到柳渠去。
如熙把疑惑放在肚子里,王爺去柳渠是辦私事,這七長公主出什么份子?好奇歸好奇,不解歸不解,但如熙不問也不打聽,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柳渠縣就什么都明白了。
回到客棧去向王爺回報,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第二天上午結賬走人。
柳渠縣所在的滄州在大齊的西南方向,距離青州府很遠,但滄州的東邊就是如熙的家鄉余元縣所在的裕州,只是從青州府前往柳渠縣并不需要經過裕州,直接從裕州上面的綏州過去就可以了。
講起來似乎很輕松,無非就是三個州郡的罷了,直線距離也很近,但考慮到并不發達的交通和實際的路況,這趟旅行半個月能拿下來就算旅途異乎尋常的順利。
因為這中間的綏州是個山區,除了州府和幾個大縣的地理位置不錯之外,其他的縣就差強人意了,有時候離開一個小鎮,走上一天都不見得能走到下一個小鎮,而不得不露宿野外。
而在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除了會有猛獸之外,還有一種危險,那就是劫道的強盜。
別以為走官道就一定是安全的,在某些地方,反而是官道才有著更多的強盜守在路邊等著宰羊。
因此當王爺的馬車駛出了青州郡的地界進入綏州郡的地界之后,王爺和郎孜就明顯緊張起來。
這要放在以往,這兩人是不會緊張的,大不了一路殺出去就是了,現在王爺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完全康復。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已經可以負擔,但問題就在于此時他們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們就不得不要多幾分考慮了。
如熙心里也直打鼓。她沒見過劫道地強盜,也不想與他們遭遇上。她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盡早抵達滄州就好。
結果從不求神拜佛的如熙也不得不在每天早上出發前向自己所知道地所有神明禱告一番,祈求今天的旅途一路平安。
官道原本是長途旅行地旅人最常走的一條路,可是在進入綏州后,官道上的人流量就明顯下降,很少看到單身上路的普通百姓。多數都是結伴上路,就算偶爾有單身的也大都是身帶武器地江湖人士,再要不就是住在附近上山砍柴的村民。
對前面一種人,不好打劫,萬一運氣不佳,劫人不成反被劫,那就虧大了。后面那種村民,打劫都是浪費時間。
于是原本以為人多可以壯膽的三五人結伴的小群體就倒了霉了,成了攔路的強盜們最喜歡下手的對象。如果碰到押鏢的鏢車,他們會更加興奮。
在綏州境內的路程走了一半,某日。如熙最不想遇到的人出現在他們地車前,攔下了他們的車子。
一排十多個強盜一字排開。將官道攔腰截斷。個個身背寬背砍刀,為首的一個站在隊伍前面幾步。囂張無比揮舞著手里地大刀。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不管時空怎么改變,強盜打劫的專業術語竟然是驚人地一致。馬車在距離強盜們不到十米地位置停下,坐在車里的王爺和如熙迅速地換了個位置,如熙坐到了車子的中間,王爺則來到了車門的位置,穿好了鞋,手里拿著兩把劍,一把是郎孜的一把是王爺自己的。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看你們有沒有能耐拿去。”對于強盜,郎孜從來不會討價還價,事實上也的確沒有浪費口水的必要。
車簾輕動,王爺將郎孜的劍悄悄遞出,郎孜背過右手握住劍柄,蓄勢待發,就等著對方沖上來。
“他奶奶的,兄弟們上,車里一定有女人,殺了這個男的,女人大家享受。”想必這強盜頭子也沒見過這么橫的肥羊,心一橫,舉手一揮,十來個強盜就呼啦一下全沖了上來。
郎孜左手一拍車架,提氣一躍,右手的劍順勢出鞘,華光一閃,血雨飄飛,沖在最前面的兩個強盜被一劍斷喉。
肥羊的強悍實力讓這些強盜們一時間都愣住了,強盜頭子也暗恨自己怎么看走了眼,但很快他們又興奮起來,車里一定有寶物,否則怎會讓這樣一個好手來駕車。
于是新一輪的沖鋒又開始了,更多人的圍住了郎孜,讓他無暇分神顧及后面,而剩下的強盜則叫囂著奔向了馬車。
于是又是一道華光,立刻又有幾人在一瞬間被劈翻在地,一個面貌俊郎的華衣公子在車前長身而立,手上的寶劍寒光冷瀲,血不見刃,同樣的,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還有誰敢上前?”
強盜們不敢上前,確切的說他們有些畏懼,才一個照面就砍翻自己的兄弟,這樣的實力在他們眼里已經是深不可測的象征,誰吃飽沒事干明知打不過還要去送死的。
而就這么點的時間,郎孜已經料理完了圍攻他的那些強盜,迅速調頭,直奔站在安全地帶的強盜頭子。
那些烏合之眾的強盜們都敵不過郎孜的一合之力,這個強盜頭子的水平也不會好到哪去,見到郎孜持劍沖來,那強盜頭子揮刀虛晃幾招后,轉身就逃。
他雖然搶得先機,但哪里比得過郎孜那一身出眾的輕功,沒跑幾步就被從后面追上,一劍穿心。
那些與王爺對峙的強盜們此時也已經一哄而散的四下逃命,因為就在郎孜去追強盜頭子的這一點點時間里,王爺那邊又擊殺了幾個蠢蠢欲動的笨蛋,剩下的那幾人被嚇破了膽,倉惶的各自逃命去了。
“不用追了,不值得為他們浪費我們的時間。”王爺舞了幾個漂亮的劍花,“唰”的一聲,一劍入鞘,鉆進車里。
郎孜轉回身,將劍送入車中,跳上車架,揚起馬鞭,繼續上路。
車里的如熙由始至終都沒有往車外看過一眼,耳朵里只聽到外面強盜的叫喊聲和臨死時發出的短促慘叫雖然沒有眼到,但光是聽到就足以讓人在這炎熱的天氣里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了。
如熙并不懼怕尸體,但卻是第一次見到殺人事件,而且就在自己的眼面前,雖然自己只是聞其聲并未見其影,但也足以讓她今天晚上睡不踏實了。
王爺卻很滿意如熙的表現,他可不喜歡碰上動不動就抱著頭只知道尖叫的丫頭,所以哪怕如熙的鎮定和安靜在王爺眼里被認為是嚇傻了,也好過讓王爺以為如熙也是只知尖叫不知其他的愚笨丫頭。
馬車越走越遠,很快就離開了這片戰場,那一地的尸體被拋在了馬車揚起的塵土里,再也看不見。
后面上來一個單人單騎,栗色的馬,天青色的長衫,唇上蓄著一撇小胡子的黃臉男子,細小的眼,腰上一只綴著長絲紅穗的普通的青鋼劍,看上去像是有一點能耐但又不精可又偏要故作風流的二、三流的江湖人士。
來人看到這一地的尸體勒了勒馬,放緩了速度,略微停了一下,然后又加緊催馬快跑,直追前面已經看不到影子的馬車。
這是盤山官道,馬車無法走羊腸小道,所以縱使根本看不到馬車的影子,但這男子根本不擔心會丟失目標,但卻擔心他們再次遭遇上強盜。
他當然不是擔心那兩個男人,而是擔心那唯一的丫頭,他怕強盜們不長眼,傷害了那個丫頭。
又再追了小半個時辰,風帶來了打斗的聲音,黃臉男子暗道聲不好,再次催快了馬匹,往那聲音來源處趕去。
轉過山道,一眼就看到在前面的山道上,一群人正乒乒乓乓打得熱鬧,一輛馬車孤零零的停在路邊,車下兩個年輕的男子正和一大群的強盜周旋。
祝大家新春愉快,明年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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