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如果說向天亮和肖劍南是“冤家”的話,那市公安局的路也太窄了。
向天亮剛出了市公安局局長周臺安辦公室的門,就碰上了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肖劍南。
肖劍南警覺地瞪起了雙眼,“你小子,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向天亮一臉笑容,“我到市里來辦事,順便來看看你狗日的。”
“一邊待著去。”肖劍南繃著臉道,“我警告你,市公安局的事你少來摻和。”
“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向天亮陪著笑臉,趕緊閃身進了電梯,他知道肖劍南肯定不高興,省公安廳派余中豪來督辦案子,明顯是不信任他,他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呢。
再說了,向天亮有事要辦,也懶得和肖劍南“糾纏”。
回到車里,向天亮拿出那把銅制鑰匙,又一次仔細地看起來。
真是老話說得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向天亮心里佩服周臺安,外行多心眼,能“留”下這把銅制鑰匙,可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顯而易見,這種銅制鑰匙不是普通的家用鑰匙。
應該是那些存物處的存物箱的鑰匙鑰匙有些陳舊,還有點光滑,鑰匙柄上,刻著“零三二”三個數字。
向天亮的腦海里,迅速地搜尋出清河市的幾個主要目標:火車站,長途汽車站,客運碼頭。
王新欣要偷渡外逃,很有可能將東西存在港口的客運碼頭。
向天亮首先驅車去了客運碼頭。
無功而返,客運碼頭是有一個行李寄存處,但所有的存物箱上,使用的都是掛鎖。
火車站,向天亮也是失望而歸,清河市火車站除了行李寄存處,還有一個臨時存物處,但是,這里的存物箱的編號是四位數,與銅制鑰匙上的三位數對不上號。
時近中午,向天亮懷著希望來到了清河長途汽車站。
不料,長途汽車站內外,警察密布,全付武裝,如臨大敵,進出的旅客都被嚴格地檢查。
向天亮好生奇怪,肖劍南在搞什么名堂,客運碼頭和火車站都靜悄悄的,為什么偏偏在長途汽車站如此設防呢。
肖劍南的怪招難住了向天亮,他不想把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省委書記李文瑞要求的是絕密,向天亮可不敢違背。
向天亮啟動車子,倒退著進了長途汽車站旁邊的小巷,準備想個辦法混進長途汽車站,他怕夜長夢多,被別人搶了先去。
車剛停下,后車蓋就被人拍了一下。
向天亮急忙回頭一看,是市委招待所保衛科科長杜海濤。
自己人,向天亮松了一口氣。
杜海濤鉆進車內,坐到了副駕座上,“天亮,你在這里干什么?”
“你說呢?”向天亮望著長途汽車站方向反問,“我也正想問你,你在這里干什么?”
杜海濤笑道:“我的老丈人就住在這里,我來這里,當然是拜望我的老丈人了。”
“噢……”向天亮指著長途汽車站道,“我想去里面轉轉,可我又討厭被那些穿制服的人看見。”
杜海濤明白了幾分,“要我幫忙嗎?”
向天亮拿出那把銅制鑰匙,放到了杜海濤的手上,“海濤兄,你幫我進去取點東西,但是,你既不能問為什么,也不能看我取的是什么東西。”
“我明白了。”
“絕對,保密。”
“我懂。”
“海濤兄,謝謝你了。”
“不用謝……哎,等等,等等……”
杜海濤看著那把銅制鑰匙,忽地怔住了。
向天亮問道:“怎么了?”
“天亮,你確認這把銅制鑰匙對應的存物箱,是在長途汽車站嗎?”
“我只是猜測,因為托我來取東西的人,并沒有說清這把銅制鑰匙對應的存物箱就在長途汽車站。”
杜海濤點了點頭,“可是……可是我看著這把銅制鑰匙,好象是我們市委招待所存物處的專用鑰匙呢。”
向天亮啊了一聲,“海濤兄,你確認你沒有看錯?”
“沒有看錯。”杜海濤說,“我們市委招待所的存物處,是專門為入住的副處級以上干部專門設計的,存物箱也不同于一般的存物箱,一個個象小保險箱似的,雖然存物處由主任親自負責,但我進去看過……我沒有看錯,這把銅制鑰匙對應的存物箱,應該在我們市委招待所……”
杜海濤還沒有說完,向天亮已發動了車子,腳踩油門,讓車跑了起來。
車到市委招待所附近,杜海濤叫了停。
“天亮,我要先打電話,設法把主任引開,這臭老頭的辦公室和存物處緊挨著,有他在,咱們進不去,只要他離開幾分鐘,我就有辦法拿到東西了。”
杜海濤編了個謊,通過電話,把招待所的老主任騙出了招待所。
向天亮笑道:“海濤兄,你撒謊的本領不亞于我啊。”
“去你的,這年頭不學會撒謊,我還能混得下去嗎?”
“那什么時候有空,咱們切磋切磋?”
“哈哈……”杜海濤大笑不已。
招待所門口,那位老主任匆匆地上車而去。
杜海濤拿著銅制鑰匙下了車,“天亮,你等我十到十五分鐘。”
向天亮點上一支煙,看著杜海濤的背影,消失在市委招待所門口現在看來,王新欣把東西藏在市委招待所是順理成章的事,市委招待所的存物處類似于銀行的存物處,安全可靠,而他是市委辦公室文秘處處長,在市委招待所弄一只存物箱不在話下。
五分鐘很快過去了。
向天亮的目光,忽地凝住了。
招待所門口,一個女人正匆匆而出。
這個女人有點奇怪,行色太慌張了。
但是,這個女人用圍巾圍住了大半張臉,根本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女人回頭瞥了一眼市委招待所,略有猶豫后,鉆進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三五七九,向天亮記住了出租車的車牌號。
用了十一分鐘,杜海濤從市委招待所出來了。
杜海濤手上提著一個旅行箱。
得手了,向天亮臉上露出了笑容。
杜海濤一上車,向天亮就將車駛離了市委招待所。
“海濤兄,你剛才進去時,有沒有碰上一個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米色的呢大衣,紅色的圍巾,手提一只白色的小挎包,嗯……她應該和你迎面而過。”
杜海濤怔道:“女人?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