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第2327章 奉命而為

向天亮與邵三河,一對鐵友,兩個死黨,好得穿一條褲子一個鼻孔出氣,互相罵幾句是家常便飯,玩笑而已。<

胡麗知道向天亮與邵三河的guānxì,當然不以為忤,她很禮貌地把向天亮送出來后,卻不步líqù,令向天亮好生奇怪。

向天亮亮邊走邊問,胡麗卻不肯說,向天亮更為好奇,反而連連追問,胡麗說她與賈惠蘭是好朋友,知道她今天來上班,她有事向她請教。

支支吾吾,躲躲閃閃,又有點臉紅,胡麗的biǎoxiàn令向天亮心里一動,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賈惠蘭和胡麗在賈惠蘭的辦公室里說著悄悄話,卻把向天亮關在了外面。

終于,十多分鐘后,賈惠蘭開門,含笑將向天亮拉進了辦公室。

大家都是朋友,賈惠蘭也不避諱,她把向天亮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天亮,胡麗妹子有事找你商量。”

向天亮看了胡麗一眼,笑而不語。

胡麗的臉更紅了。

賈惠蘭笑著問道:“天亮,看你的óyàng,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向天亮連連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你少裝。”賈惠蘭拿手輕輕打了向天亮一下,“你的眼珠子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還是快說吧。”

“我?我說什么啊?”向天亮又是聳肩,又是攤手。

賈惠蘭又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擰了一下,“說,說胡麗妹子找我是什么事。”

“hēhē。”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向天亮道,“不jiù侍你們娘們最關心的那點破事么,我可是女性心理專家,我當然知道胡麗姐找你是什么事,我估計昨天晚上老邵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沒受大傷重傷,但要害處被傷著了或者磕著了,傷著了的話找我沒有用,那jiù侍被磕著了了。”

賈惠蘭咯咯一笑,“我說什么來著,什么也瞞不過你的眼睛,告訴你吧,你說對了,昨天晚上邵局長被炸彈的沖擊波震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把他的那個家伙磕了一下,結果現在硬不起來了。”

向天亮看著胡麗壞笑不已,“hēhē,其實老邵昨天晚上的小遭遇,有人已經看到了,但老邵嘴硬,胡麗姐臉薄,所以我只好zhǔ洞上門一來了。”

胡麗紅著臉說,“老邵自己還沒感覺到呢。”

向天亮笑道:“這可是大事,guānxì到你的終身幸福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賈惠蘭伸手捅了捅向天亮,“別啰嗦了,大家都很忙,你不還要去市委大上班嗎。”

惦記著自己那點事,賈惠蘭當然要催了。

當著賈惠蘭的面,向天亮不敢開胡麗的玩笑,他提筆在處方箋上寫了一個處方,“胡麗姐,我zhègè方子可是祖傳秘方,百試不爽,屢見成效,我保你的老邵用了以后,能重整雄風,金槍不倒,讓你再幸福二十余年……”

向天亮的嘮叨被賈惠蘭dǎduàn,她拿過他寫的方子,交給胡麗并把胡麗送出了辦公室。

關上門,賈惠蘭迫不及待,直撲向天亮……

好事剛完,向天就接到了杜貴臨的電話。

杜貴臨要約詢東海區區長、六一居一零三號房的原主人馬騰。

向天亮當然不想缺席,他要當一個旁聽者。

一個區公安分局局長傳訊另一個區的區長,還沒有足夠的依據,有點底氣不足,向天亮得為杜貴臨撐腰打氣。

約詢,約是約見,詢是傳訊,約詢一詞的發明者是向天亮,傳訊太嚴厲,約見太沒勁,約詢卻是剛柔相濟,頗有些先禮后兵的èidào。

至于讓杜貴臨出面約詢馬騰,不是杜貴臨比其他人高明,及他更為向天亮所信任,而是純粹出于策略,讓級別更低的人duìfù馬騰,是輕視蔑視是心理戰術。

約詢的地點在濱海市公安分局,更是向天亮的刻意安排。

當向天亮趕到濱海市公安分局的時候,周必洋早他十多分鐘就到了。

周必洋領著向天亮往里走。

向天亮覺得不對頭,因為他們繞過了分局主樓正走向后,“老周,咱們這是去哪里?”

周必洋似笑非笑,“審訊室在后,咱們當然是去后啊。”

向天亮吃了一驚,“啊,杜貴臨把馬騰弄到審訊室去了?”

周必洋笑道:“不錯,不錯,杜貴臨不但shēnkè領會了你的意圖,而且很徹底地貫徹你的意圖,所以他認為把馬騰弄到審訊室,是對馬騰的最有力的打擊。”

“zhègè杜貴臨啊。”向天亮苦笑著說道,“老毛病又犯嘍,好走極端,矯枉過正,這不是給咱們給他自己找麻煩么。”

“也沒你說的這么嚴重。”周必洋不以為然道,“馬騰的舊宅是武裝犯罪團伙的窩點和基地,就憑這一條,他就脫不了干系,他就得享受審訊室的待遇。”

“你說得倒是輕巧。”向天亮問道,“馬騰不但是東海區區委副記、區長,而且還是市委委員、市黨代會代表和市人大代表,咱們這么做是不是在犯法啊?”

周必洋笑著說,“這不犯法,又不是刑事拘留和治安拘留,這只是滯留,只要滯留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別說一個區長,jiù侍市長省長,他也得乖乖的配合調查。”

向天亮笑道:“還市長省長,你好大的口氣,你也得有那個膽子啊。”

周必洋笑道:“你就有那個膽子,你把膽子借給了杜貴臨,杜貴臨不敢弄市長省長,他也沒那個機會,但弄一個區長還不是現成的嗎?”

向天亮問道:“怎么弄來的,馬騰不在東海區上班,怎么跑到市里來了?”

周必洋道:“巧了,馬騰今天來市里開會,杜貴臨帶人劫道,人剛進市區就被帶來了,據說馬騰暴跳如雷,但杜貴臨沒有出面,先把馬騰晾一晾再說。”

二人邊說邊走,來到了分局后,審訊室一溜五間,并排而立,杜貴臨站在一號審訊室門邊,看到向天亮和周必洋,他做了個手勢,又朝門里呶了呶嘴。

周必洋又是點頭,又是揮手,杜貴臨會意,轉身進了一號審訊室。

向天亮和周必洋當然不進審訊室,他倆來到審訊室隔壁的監聽室,這里能看能聽能記,照樣一目了然。

杜貴臨趕走了審訊室的兩個便衣,周必洋也讓監聽室里的兩個警察回避。

向天亮點上一支煙,在窗前坐下,戴上耳機,隔著單反玻璃窗,看著審訊室里的馬騰。

以前的馬騰,在向天亮的心里,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現在不然,他覺得他一眼就能看穿馬騰的內心深處。

審訊室里的馬騰,顯然是余怒未消,杜貴臨敬煙給他,被他粗暴地拿手擋開了。

杜貴臨道:“馬區長,我手下的人不懂禮數,你大人大量,請消消氣,消消氣。”

馬騰道:“杜貴臨,你好大的膽子么,你這是綁架還是非法拘禁?”

杜貴臨道:“馬區長,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zhègè人一向膽小,非法的事一般是不敢做的。”

馬騰道:“那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犯法了?還是得罪你杜大局長了?”

杜貴臨道:“不是不是,馬區長言重了,你怎么可能得罪我呢。”

馬騰道:“這么說來,我是犯法了?”

杜貴臨道:“不知道。”

馬騰道:“不知道?”

杜貴臨道:“真不知道。”

馬騰道:“杜貴臨,你搞什么名堂,想玩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杜貴臨道:“馬區長,請你冷靜,冷靜好嗎?”

馬騰道:“我抗議,我要給陳美蘭記和譚俊市長打電話。”

杜貴臨道:“抗議無效,你有什么話,我可以代你向陳美蘭記和譚俊市長轉告。”

馬騰道:“杜貴臨,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貴臨道:“我在問話,向你問話。”

馬騰道:“你憑什么?”

杜貴臨道:“奉命而為。”

馬騰道:“奉命而為?你奉誰的命令?邵三河?還是陳美蘭記和譚俊市長?”

杜貴臨道:“都不是,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兼省刑偵總隊總隊長余中豪。”

馬騰道:“余中豪找我干什么?”

杜貴臨道:“談談,隨便談談。”

馬騰道:“杜貴臨,你這是隨便談談嗎。”

杜貴臨道:“馬區長,你不要生氣么,我這也是沒bànfǎ,請多理解,請多理解。”

馬騰道:“好吧,我要看余中豪副廳長的面指示。”

杜貴臨道:“沒有面指示,只有電話指示,口頭指示。”

馬騰道:“余副廳長怎么說?”

杜貴臨道:“余副廳長命我找你問話,如果有什么問題,他承擔一切責任。”

馬騰道:“不管以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形式?”

杜貴臨道:“他沒說,但我水平不高,jiù侍這么理解的。”

馬騰道:“那么,余副廳長要你問我什么話?”

杜貴臨道:“他也沒有具體的說。”

馬騰道:“杜貴臨,你耍我啊?”

杜貴臨道:“不是不是,馬區長不要誤會,余副廳長只是讓我問話,他說你的問題你自己一定知道。”

馬騰道:“我有什么問題?”

杜貴臨道:“馬區長,真的對不起,余副廳長jiù侍那么指示的,所以,所以我想,你的問題只有讓你自己來說了。”

馬騰道:“對不起,我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