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紹旭,人家可罵你了。”
君紹旭旁邊的一匹黑馬上端坐著一個年及弱冠的青年,那青年旁的倒也罷了,只一雙桃花眼帶著無盡風流,又有些yin邪,瞧來叫人印象不是很好,他嘴角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很是油腔滑調:“你堂堂的君家公子,若叫人這么罵了……喲喝,哈哈,君紹旭,你也有被人拿銀子砸的一天。”
說話間,李鸞兒那銀角子已經砸到君紹旭的額頭上,一忽間,君紹旭額頭起個青紫大包,氣的君紹旭跳腳不止:“好個不識抬舉的小娘子,今兒我不叫你瞧瞧我的厲害,你便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李鸞兒倒是氣樂了,撲哧一聲笑將出來:“我知馬王爺有三只眼,也知我若是心情好,也能叫你長上第三只眼睛。”
君紹旭更是氣極,他旁邊那青年也是笑個不止:“這小娘子倒是蠻有意思的,紹旭,咱們多久沒碰到這么有意思的小東西了。”
這小東西一詞聽的李鸞兒身上汗毛都起來了,實在是,那青年說出來的話叫人直打寒戰啊。
青年如此一說,君紹旭扯著唇冷笑不止:“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娘子是何等人物。”
說話間,他打馬上前幾步,離的更近一些,又一抬頭,便和才打起簾子想要出來的李鸞兒碰個面對面,君紹旭一瞧頓時驚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他只見那青布的馬車內一只素手輕掀車簾,探出一張芙蓉面來,這張臉含嬌帶俏,宜喜宜嗔,單只看這張臉,便知那小娘子必是個絕色的人物。
君紹旭也算是在花叢中打滾的人物,見到過的漂亮小娘子不知道多少,便是這京城有名的青樓中的頭牌他也都瞧到過,只是,那么多的標致人物到了眼前這小娘子面前似乎都差了一點什么。
君紹旭一時不知道到底差了什么,只打心底里對面前的小娘子很是喜歡。
不只他,便是一直和他在一處的那青年也瞧的差點呆了過去,心說幸好來了京城,若是在邊疆,又哪里能見到這樣的絕色人物。
“小娘子,在下安王世子,不知道小娘子是……”和君紹旭在一處的便是安王世子謝才英,他瞧見李鸞兒就起了色心,當下也顧不上君紹旭,一個勁的往前巴望,那雙yin邪的桃花眼中赤裸裸的色胎惡鬼般的目光,直似是要把李鸞兒剝光一樣。
李鸞兒看的心下火起,再加上那君紹旭也是一個德性,再看著她差點流出口水來,又叫李鸞兒一陣惡心,當下也不管不顧,從腰間一抽抽出一根素白紗巾,右手一挽,一用力,那紗巾竟似是活了一般,如蛇一樣直奔君紹旭而去。
啪的一聲,薄薄軟軟的素白紗巾抽到君紹旭臉上,頓時,抽的君紹旭一張臉紅腫起來。
李鸞兒冷哼一聲:“看起來,你那雙招子并不只是出氣的,而是長錯了地方,活該挖下來給人當彈珠玩。”
說完這話,李鸞兒又是一個用力,素白紗巾纏住謝才英的腰,她一回手,便把謝才英從馬上綁了下來扔在路邊:“當真是晦氣,肖平,趕上馬車繞路走。”
不待君紹旭和謝才英反應過來,李鸞兒已經飛身進了馬車,肖平得了令,臉上帶著笑將馬車掉頭,便從一個小胡同里繞路回去。
“媽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才英爬了起來,被抽的直疼的腰身:“這小娘子當真潑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能不能搞到手。”
君紹旭捂著一張臉扯了扯嘴角,只覺得一說話臉上生疼:“這樣性子的美人兒我可還從來沒見過,謝兄,這次你可不許和我搶。”
“各憑本事吧。”謝才英也是冷哼一聲:“若是小娘子瞧中了我,紹旭可也不許從中作梗。”
說完話,兩人互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出不服氣來。
君紹旭扭頭,心里話你當你是安王世子便多了不得了嗎,這是京城,可不是南疆,不是由得你撒野的地方,哼,本公子不與你計較稱你一聲兄長,若是當真計較開來,你還當你家那安王的位子是那么容易坐的,割地土疆,說不得哪時候官家容你家不下呢。
謝才英爬上馬背,心中也在想,曾聽父親說過君莫為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毒蛇一般的性子,這君紹旭是他的兒子,想來性情上也定隨了幾分,看起來,日后必要對君紹旭防上一防了。
兩人心中有了間隙,自也不像先前那樣親熱,不過,這兩人都是小人,雖然心里已經開始防起對方來,可話里話外卻也并不顯生疏,君紹旭一拱手:“謝兄,今兒這事是我帶累了謝兄,一會兒咱們尋個醫館好好瞧瞧,謝兄可千萬別閃了腰才是。”
“你說的是。”謝才英笑道:“你這臉上的紅腫也該好好瞧瞧。”
說話間,謝才英回頭向后張望,對后面馬上坐著的幾個黑衣騎士道:“毛老大,你帶人去查查剛才的小娘子是哪家的,查清楚了來回。”
君紹旭也趕緊命令自己的隨從去查,吩咐完了,這兩人笑著打馬便要去尋醫館,才走了沒幾步路,便見一輛朱紫華蓋車頂,車頂上墜了一條條珍珠串子,車簾上繡著四爪金龍的車子緩緩朝這邊行駛過來。
一瞧這車子,謝才英和君紹旭便知馬車內的人定是王孫公子,并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便打馬靠在一旁,好叫那車子過去。
只是,這車子卻也奇怪,到了兩人面前偏偏就不走了,朱紫的車簾挑開,一張美倫美奐帶著說不盡邪魅的面孔露了出來。
“留王?”君紹旭驚呼一聲,趕緊跳下馬來行禮:“在下見過留王殿下。”
謝才英也反應過來,同樣跳下馬朝留王行禮:“見過留王。”
說起來,這安王一系原是太祖爺的義子出身,和皇家也算是親戚了,這謝才英若是排資論輩的話,該叫留王一聲王爺爺,只是,到底謝家姓謝并不姓秦,說不得謝才英叫聲爺爺,人家留王答不答應還兩說呢。
“原來是你們兩個啊。”留王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挑,說不盡的魅意,便是君紹旭這等并不好男色的瞧的也忍不住想咽口水,心說留王若是女子,不定有多傾國傾城呢。
他心中有些污晦想法,可口中卻分外恭敬的道:“正是在下,不知留王經過,失禮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留王又瞧了一眼謝才英:“剛才本王打這里過,可是看了一場好戲,君相公的公子和安王的孫子一起調戲民女,這出戲當真精彩萬分。”
謝才英和君紹旭互視一眼,額上冒出汗來,有些不知所措的諾了一聲,一想不對又趕緊否認,這心底就更是打起鼓來,他們并不知留王這話是什么意思,是瞧不慣他們,還是說……要叫他們辦些事情。
留王見兩人不語,冷笑一聲:“這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可容不得你們撒野,君相公素來清正,若是叫人知道他的公子打馬街頭橫沖直撞,還以權壓人,想來,君相公定也無顏站在朝堂之上,安王兄固守南疆也是于國有大公之人,謝才英,你該當如安王兄一般努力上進,不該這樣花天酒地流連美色。”
這番話說的當真是重,嚇的謝才英和君紹旭猛的跪倒在地上:“王爺,都是我們的不對,還請王爺饒恕則個。”
留王一笑,猛的把簾子放下:“今兒這事我見了,我也愛多管閑事,少不得說你們幾句,你們也莫往心里去,這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小娘子即已走了,便也是不愿意計較的,人家放過了你們,你們若是再追究不放,未免有失風儀,傳出去倒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王爺說的是。”君紹旭很有眼色,趕緊應承道:“都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一定改過自新。”
謝才英見君紹旭表了態,也趕緊表明態度,留王的聲音從車內傳出來,有些亦真亦幻:“即如此,你們也別查了,實話與你們說了,那小娘子與本王有些淵源,若是叫本王知道你們陰奉陽違,尋人家的不是,本王定饒不了你們。”
說完話,留王便命馬車快些趕路,等留王的車駕過去,謝才英才緩過神來抹了一把汗:“這留王長的如此好看,可那氣度卻真真嚇人啊。”
君紹旭趕緊點頭:“沒想到小娘子竟是留王的人,幸好我沒怎么著人家,不然的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謝才英實在聽不下去笑將出來:“你還想怎么著人家呢,我瞧那小娘子一身的武藝,人家不怎么著你就真真不錯了。”
這兩人正互相打趣間,便見他們的隨從匆匆跑了來,那毛老大追上謝才英小聲道:“世子,小的們……”
看毛老大臉上帶著傷,一臉的為難,謝才英心下咯噔一下子,必知出了事。
“怎的了?”
“小的們打聽到了小娘子的……小娘子的事,不過,小的們打聽的時候正巧碰上嚴家的人,嚴家的家將將小的揍了一頓。”
毛老大一番話叫謝才英更是驚訝:“這關嚴家什么事。”
毛老大捂著臉,哭喪道:“那小娘子是嚴家長公子的未婚妻子。”
原來如此,謝才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君紹旭卻驚跳起來:“嚴家長公子,那個殘廢?真真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那樣絕色的人兒竟要嫁個短腿的男人。”
謝才英這才想起嚴家長公子可不就是嚴承悅么,這嚴承悅可是殘廢之軀,著實沒想到,便是這樣一個廢人,竟這樣好的運道,能娶到那樣絕色又辣的叫人心癢的小娘子,實在是……好叫人替小娘子可惜呀。
不過,謝才英又一想,即然小娘子是嚴家未過門的新婦,這留王卻替她出頭,到底安了什么心,還是說,留王想要與嚴家結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