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小馬從五和縣趕回來看顧秋。
陳燕已經離開,留下從彤在這里照顧他。
杜小馬看到從彤,“這位是弟妹吧?”
從彤這幾天都被人說慣了,每個人都這么說自己是顧秋的女朋友。她干脆也懶得解釋,認了吧!顧秋喊從彤,“從彤,你給小馬削個蘋果吧!”
從彤就給杜小馬削了個蘋果,杜小馬忙擺手,“不,不,你自己吃吧!”
從彤道:“吃吧!這里的水果太多了,再不吃要浪費的。”
杜小馬這才接過蘋果啃了口,從彤出去打開水,杜小馬道:“眼光不錯啊!什么時候姘上的?”
顧秋瞪了他一眼,“別說這么難聽,我們還沒開始呢。”
杜小馬笑了起來,“真心不錯的妹子。”
顧秋就反問了一句,“黎小敏不行嗎?她可是對你死心踏地的。”
杜小馬立刻就笑不起來了,顧秋問,“五和縣之行,怎么樣了?”
杜小馬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進展。”
“到底是什么案子,有這么難?”
杜小馬道:“每次收到舉報,去查的時候,總是抓到幾個小嘍嘍,根本問題解決不了。”
顧秋沉默了,他對五和縣的情況不熟,也不知道如何說起。杜小馬和黎小敏,余理在紀委工作一二年了,他們的工作方式和方法,肯定比自己老練。
兩人聊了一陣,杜小馬起身告辭,“我爸說了,要你安心養傷,工作的事不必太擔心,他自己能處理。”
“謝謝杜書記理解,我會盡快出院。”
杜小馬道:“不急,不急!身體要緊。”
杜小馬一走,從彤就回來了。
顧秋說,“我還是明天出院了,躺在醫院里不舒服。”
從彤看著他,“怎么啦?是不是我伺候得不好?醫生都說了,至少要一個星期。”
“那你也不能天天這么陪著我啊?到時你媽又要說了。”
“放心吧,她已經不會再管這些事了。”
“真的嗎?”
“嗯!”
顧秋就笑了起來,從彤的臉,變得很不自然。“笑什么?”
顧秋也不知道為什么想笑,可他就是忍不住,一個勁地笑。笑得正得意的時候,腦袋中傳來一陣巨痛,只聽到他啊喲了一聲,馬上變得痛苦起來。
從彤道:“叫你笑,樂極生悲知道不?”她馬上就湊過來,“讓我看看?哪里痛了?”
顧秋拉起從彤的手,“從彤,辛苦了,還要你來照顧我!”
從彤的手很滑,細嫩得就象嬰兒般。被顧秋抓在手中,從彤低下了頭,“坐下來嘛,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
“嗯!”
從彤依舊不敢抬頭,顧秋道,“剛才那里不是有四萬多塊錢嗎?你看夠不?”
“夠什么?”
“提親啊?”
從彤霍地站起來,“你就只值這四萬塊?”
顧秋說,“我拿不出更多的錢。要不我把自己搭上?”
從彤這才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家里的人很愛財?”
顧秋道:“沒有啊!我只不過是想名正言順嘛,免得你媽媽又說你。”
從彤道:“這錢,你不能動的。雖然說是灰色收入,但你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而且你剛剛當了市委書記的秘書,必須十二分小心。官場上的事情,太詭異了,我可是有些放不下心來。”
自從上次從政軍出事,從彤就對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感到厭煩了。
那次的確是顧秋幫了忙,要不是顧秋的話,從政軍很可能被革職。
顧秋道:“這事你別擔心,南川這水能有多深?人啊,要經得起千錘百煉,才有可能出人投地。”
從彤就坐下來,雙手撐著下巴,“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家人?”
“你想見我父母嗎?”顧秋狡黠地笑了,“我爸說了,要我把老婆兒子一起帶回去見他。”
“去你的!”從彤打了他一下,“世界上有這樣的老爸?太壞了!”
顧秋道:“你知道的,我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家里窮,哪個不想省點錢?”
從彤看著顧秋,“真的嗎?”
然后她又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對你還不是很了解,但我已經被必到這個份上了,也不知道這種做法是對是錯。或許我們兩個走到今天,也是一種緣份吧!可我又總覺得,對你依然很陌生。你身上有太多的迷,總令人感到高深莫測。你說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給你?”
從彤道:“說到年齡,你比我還小。真等到你二十五六結婚,我早成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了。所以啊,我心里一直在想,我們兩個還是做朋友比較好。你說呢?”
顧秋一口就應下來,“好啊!不過你放得下那一次嗎?”
從彤想死的心都有了,咬著牙齒,狠狠的掐著顧秋的手臂,“不提那件事,你會死啊!”
顧秋道:“你可以改變未來,但永遠都改變不了歷史。”
“占了便宜還賣乖,你這個流氓!”
顧秋道:“別生氣嘛,我只是想對你負責。”
從彤撇撇嘴,“有件事情,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顧秋道:“你想問什么?”
“你喜歡陳燕嗎?”
顧秋愣了下,“為什么這么問?”
從彤很認真地看著他,“先回答我,喜不喜歡?”
“她是一個很苦的人,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她的過去。”
從彤道:“喜歡一個人,與這些沒有太多關系吧?”
顧秋道:“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欺負她。”
“僅此而已嗎?”
顧秋道:“如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應該想辦法讓她過得更幸福。”
“陳燕姐的身世,的確很苦。當初她嫁給李沉浮的時候,很多人都羨慕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唉!真是天意弄人。可這也都怪那個湯洋渾蛋,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顧秋道:“還有湯立業,他明明知道自己兒子犯了錯,卻不制止,反而送他去國外避禍。要不是湯洋在國外呆不下去,又跑回安平縣的話,李沉浮這輩子也別想報仇。”
從彤聽著這些話,沉默了。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情,而李沉浮把這些都告訴了顧秋。
顧秋道:“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夠了解。陳燕為什么會住在我那里。在招商辦的時候,謝畢升色迷心竅,總是打她的主意,我去他辦公室都撞到好幾回了。為了李沉浮一家,陳燕根本就不敢說出去。”
從彤道:“所以你就設計,把謝畢升給搞掉了?”
顧秋道:“說不上設計,這還得靠他老婆,要不是湯梅醋勁太大,隨便換了一個理智點的女人,謝畢升也不會這么慘。”
從彤道:“所以你這個人才可怕,連這一點都算到了。謝畢升萬萬沒想到,你請他吃飯,居然是個鴻門宴。”
她就盯著顧秋,“我發現你的心機挺深的,玩不過你。連湯書記都被你搞死了,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顧秋郁悶道:“你錯了,真正板倒湯書記的,還是何縣長。他只不過想借我的手,我這張嘴,把證據送到杜小馬手中。這才是他極力推薦我去調查組的原因。”
“那他為什么相信你?”
“因為他無人可用!”
顧秋嘆了口氣,“這就是他一個做縣長的悲哀,呆了二年,竟然無人可用。還差點害你老爸丟了官職。不過官場上這些大佬們的心思,很難猜的。何縣長雖然借助了我,把湯立業扳倒,但是他后來卻防著我,不爽,很不爽。”
“他為什么防著你?”從彤奇怪了,“何縣長昨天不是還來看過你了嗎?”
顧秋笑了下,“你想啊,如果他不是防著我,干嘛調到我紀委閑著。他說一句話,紀委還不給他面子?”
從彤道:“有這么復雜嗎?”
“比這個復雜多了!”顧秋不爽地道:“他們這些人,一個個肚子里很多彎彎曲曲的東西,連說句話都要考慮幾十遍,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從彤道:“可我發現,你比他們更老奸巨猾!”
顧秋:¥……¥……
兄弟們,爭取把200給捅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