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跟你去了。”
這是仇書亭見到顧秋的第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顧秋心里一陣惱火。這是什么意思,耍我嗎?目光陡然變得凌利起來。仇書亭正視著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
他在這個圈子里也混了這么多年,除了面對黃柄山的時候有些畏懼,沒想到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年輕人,居然讓他心生畏懼。
從彤也急了,“這是怎么回事?表哥。”
仇書亭道:“你們走吧,我把東西給你。”
拉開包,拿出一個檔案袋。
“這里面有很多你們想要的東西,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放心吧,這是鐵證,絕對有用。”
顧秋盯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仇書亭道:“你不要問了,快走吧,趁他們還沒發現,你們馬上離開這里。”
顧秋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牽著從彤的手,轉身上了中巴車。
仇書亭站在那里,看著兩人上車離去,他這才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
黃柄山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自從他被免職之后,每天無所事事,不是曬太陽,就是在院子里閑逛。偶爾也去省里跑兩趟。
看起來,黃柄山什么都沒做,他很閑,但是五和縣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整個五和縣,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將這里所有的動靜,盡收入他的眼簾中。
院子外面,響起一陣汽車喇叭聲。
秘書走進來,“書記,她們來了。”
黃柄山點點頭,一臉微笑,“讓他們進來。”
秘書又象一條哈巴狗似的,屁巔屁巔跑出去。“嚴小姐,書記有請。”
嚴淑芳的心情很沉重,她不知道黃柄山突然叫自己一家人過來,到底為了什么?但這個時候,她不敢有任何念頭,只能順從。
兩人的身影出現,黃柄山睜開眼睛,臉上的微笑驟然消失,“書亭呢?”
如此眼神,的確令人望而生畏。
秘書心頭無端地一跳,心房收緊,“他說自己有事,讓嚴小姐母子先來一步,他隨后就到,隨后就到。”
黃柄山顯然不悅,眉毛陡然豎起來,那兩道兇巴巴的目光,的確很嚇人。
秘書很怕他,本能地退了幾步。
嚴淑芳道:“他馬上就會過來的。不知道黃書記叫我們過來,有什么事?”
“哦,也沒什么事,只是今天天氣不錯,大家一起聚聚。”
黃柄山的臉色馬上緩和下來,沖著孩子招了招手,“過來,爺爺這里過來。”
小孩子拉著嚴淑芳的手,退了兩步。
黃柄山笑了起來,“別怕,爺爺這里有好東西,過來。”
嚴淑芳蹲下來,看著兒子道:“怎么啦?你不認識爺爺了嗎?好好看看,他是誰?”
小孩搖了搖頭,“我不過去。”
黃柄山笑了,“算了,別為難孩子。”
他就站起來,走到嚴淑芳和孩子跟前,摸著小孩子的頭,“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四五年了。”
嚴淑芳心里,象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想吐,吐不出來。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也忘記不了的男人。
可惜,在他的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自己的男人,也只是他手下一只螻蟻。這是一位手握生殺大權的土皇帝。
黃柄山背著雙手,“好好帶著孩子,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嚴淑芳心道:你就是一個禽獸,有什么資格談孩子。孩子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只不過自己得為這個錯誤承擔后果。
黃柄山又問,“書亭去哪了?”
“他表妹來了,書亭去送一程。”
“表妹?哪里人?”
嚴淑芳一陣惱怒,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回答,“安平縣的。”
“哦!”
黃柄山似乎是記起來了,安平縣,仇書亭的確有個親戚在那里。嚴淑芳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很快就能得知證實。
如果有人想騙他,門都沒有。
黃柄山道:“我知道,現在有人盼著我倒,可惜,只怕他們要失望了。我黃柄山是什么人?哼,在我倒下之前,肯定會死一大批人。”
他又道:“書亭是個好同志,他跟我這么多年,我敢了解他了。只要我黃柄山在的一天,遲早讓他飛黃騰達。”
嚴淑芳道:“謝謝書記提攜。”
黃柄山看著她,目光掃過嚴淑芳全身,溫和地笑了起來,“謝什么謝,這是他應該得的。有我有肉吃,就有他的湯喝。”
嚴淑芳一直在想,他到底要說什么?
黃柄山又說了,“你還恨我嗎?”
舊事重提,那是嚴淑芳這輩子最痛恨的事。
嚴淑芳沒有表態,黃柄山輕笑道:“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模樣,不過你這性格,我很喜歡。淑芳,你是一個好女人。一個美麗的好女人。”
嚴淑芳想吐了,可她不能。這時,小孩喊了起來,“媽,我想回家。”
嚴淑芳道:“別鬧,乖,我們很快就回去了。”
黃柄山看著孩子,“怎么?不喜歡爺爺這里嗎?爺爺這里可是個好地方。你想要什么都有。來,爺爺叫人帶你去玩。”
招招手,一名女保姆走過來,“來,阿姨帶你去玩。”
小孩被保姆抱走了,黃柄山的目光落在嚴淑芳身上,“你跟我來。”
嚴淑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她無法預知接下來,將面對的是什么?黃柄山這人,陰險得很,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表露自己的想法。
黃柄山背著雙手上樓,嚴淑芳朝大門外看了眼,仇書亭依然沒有任何消息,這個時候,他不可能趕過來的。
看來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嚴淑芳咬咬牙,踏上了樓梯。
這里是一處黃柄山的私人別墅,共三層。
黃柄山上樓之后,坐到沙發上。
目光就落在緩緩上樓的嚴淑芳處,臉上綻放著笑容,笑得那么古怪。
嚴淑芳心里,象有幾千條毛毛蟲在爬,惡心得要死。
她走得很慢,很遲緩,象是在故意拖延著什么。
黃柄山笑得很開心,“你是不是在等他?”
嚴淑芳什么也不想說,只想吐。
看到這個男人,還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黃柄山道:“好吧,我給你一次機會。”
他就拿出一支煙點著,豎在茶幾上,“這支煙熄滅前,他還沒到,就不要怪我了。”
嚴淑芳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一支煙能支撐多遠?五分鐘?十分鐘?
仇書亭去市里了,他肯定趕不回來。
看來今天等待她的,依然是逃脫不了的命運。
黃柄山走近她,湊近她的頭發,呼吸了幾口,“真是一個很有味的女人,香。淑芳,你太美了!”
嚴淑芳的皮膚很好,水靈靈的,黃柄山看著她的脖子,笑得極為曖昧。
這樣的女人,自然愛不釋手。
這輩子他沒少玩過女人,能讓他一直回味無窮的,依然只有嚴淑芳。
茶幾上的煙,燒得很快,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半了。
黃柄山又嗅了幾下,繞著嚴淑芳轉圈。他的眼睛一直在打量,欣賞這個女人。
而且此刻,他似乎心情很好,有種貓捉老鼠的味道。
他并不急于把嚴淑芳扔到床上,而且準備玩一種心理戰術,他當然知道嚴淑芳很不情愿,但是今天,沒什么情愿不情愿的。
如果仇書亭不出現,那么他就會毫不猶豫,撕開眼前這個女人的衣服,狠狠的占有她,蹂躪她。
做為自己的前任秘書,他居然敢不隨叫隨到?這個親戚到底是什么來路?如果讓自己查實了,有他好看。
煙,轉眼間就燃盡了,窗外的風一吹,煙灰飛散。黃柄山笑了起來,“這就是游戲規則,既然他可以舍棄你們母子不來赴約,這不能怪我。”
嚴淑芳閉上了雙眸,睫毛顫顫,顯得那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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