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慶剛好也在哥哥家里,聽說市委書記讓他過去,呂大慶就有些擔心,“哥,我陪你去吧?”
呂大鵬搖頭,“管好你自己的事,別再給我惹事生非就行了。”
呂大慶道:“我聽說省紀委來人了,他們在暗中調查你。”
呂大鵬冷笑了下,走出家門。
“嫂子,我跟過去看看!”呂大慶還是有些擔心,覺得這個時候被市委書記叫過去,準沒什么好事。
呂大慶跟出來,開著車子,看到兄長進行市委。
市委辦公大樓的燈亮著,象市委書記辦公室,他從來都沒有機會去過。見門口沒有檢察院,紀委的車,他又有些放心了。
掏出支煙坐在車里,眼睛望著樓上。
呂大鵬來到樓上,秘書在外面等。
此刻,秘書有些緊張,呂大鵬走過來,“書記在嗎?”
秘書結巴著,“在——在——”
呂大鵬笑了下,“你怎么出汗了。”
秘書抹了一下鼻尖,“熱,太熱了。”
呂大鵬看了眼緊閉著的門,敲了幾下,聽到書記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辦公室里坐著幾位重要領導,還有三位陌生人。
呂大鵬的目光,落在顧秋和老段三人身上,“你們不是在等我開會吧!”
書記嚴肅地道:“呂大鵬同志,從現在起,你被雙規了!”
呂大鵬倒是坦然,“我就知道今天沒有好事,好吧,我聽從組織的安排。你們怎么決定就怎么執行,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你們會還我一個清白。”
老段道:“看你這么配合,我們也省了些力氣。走吧!”
呂大鵬看了眼老段,“你們也太大意了,就這樣想把我帶走?不怕我反抗嗎?”
顧秋聽說,呂大鵬是部隊里出來的,所以他這么一說,其他人就緊張了。
呂大鵬真要是反抗,他們幾個可抓不住。
紀委書記斷言道:“我們這是對你的信任,如果你要逃跑,后果你自己清楚。識時務者為俊杰,希望你能明白。”
書記臉色嚴峻,“我們希望你能經得起組織的考驗,迷途知返。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別再一意孤行。”
顧秋站起來,“那就走吧!”
呂大鵬道:“最好是現在不要出去,我弟弟在樓下。”
老段聽說他弟弟呂大慶,臉色就黑了,“他來了正好,上次他打了我,我還沒跟他算賬。”
呂大鵬看著他臉上的淤青,覺得好笑。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他戴上了手銬,用衣服蓋在手上,顧秋三人押著他,一起下了樓。
呂大慶在車上見了,打開門跳下來,“哥——”
呂大鵬喊了句,“回去!”
顧秋走過來,“你想干嘛?”
呂大慶吼道:“我哥是冤枉的,你們不要忠奸不分。”
顧秋看了他一眼,“組織上會調查清楚,需要的時候,我們還會找你。”
呂大慶咬著牙,“我認得你。行,我打不過你,算你狠。”
呂大鵬聽到弟弟這么說,不由暗暗震驚,當兵出來的呂大慶,居然打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
現在他明白了,難怪他們不需要帶幫手,原來這個小伙子就是高手。上車后,居然是顧秋開車。
他還以為這年輕人只是助手,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才是組長。沒想到坐在他旁邊的小聶喊,“顧主任,我們走吧!”
呂大鵬就更搞不清楚了,怎么他才是調查組的組長?
車子連夜回省城,直接進省委招待所。
在省委招待所里,有一個特別的區域,一樓和二樓,都是用來臨時隔離這類犯錯誤的干部。
而且所有的窗戶,全部都裝有雙防盜窗。房間里所有的一切都帶保護,每次有新人進來,事先都要做好檢查工作,不能在房間里留有任何尖銳的東西。
顧秋讓呂大鵬進去,呂大鵬倒是坦然,“這位顧主任,坐坐吧!”
居然主動讓顧秋坐下,老段感到很驚訝。
平時這些人到了這里,一個個都不說話,要么就耍賴。跟你裝瘋賣傻,故意搞名堂,企圖逃過審查。
呂大鵬居然自己主動要求顧秋坐下來談談,按規定,審查組的人,不可以單獨與這類人接觸,必須至少有二個以上的人在現場。
因此,老段和小聶都留下來。
三人坐下后,呂大鵬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嗎?扔下我就走,這可不好。今天晚上我反正睡不著,三位就辛苦一下,有什么需要我交代的,問吧。問完了,我也輕松。”
老段看了眼顧秋,顧秋道:“那好,老段,我們就準備通宵吧!”
他對小聶道:“小聶,你去準備四份晚宵。今天晚上我們在這里一起吃了。”
小聶馬上去準備宵夜,顧秋和老段兩人準備和呂大鵬一起談話。他看著呂大鵬,“說吧,你想跟我們談什么?”
呂大鵬道:“你們到奇州已經很久了吧?”
顧秋說,“這個不是重點,說說你的問題吧!”
呂大鵬說,“給我一支煙吧!”
老段走過去,給他一支煙。點了火,又把火機收回來。
呂大鵬吸了口,“做為一個副市長,副廳級干部,爬到這一步真不容易。我才四十多歲,我還有機會。你們覺得我真會傻到自毀前程?我有必要嗎?”
顧秋不說話,老段也不吱聲。呂大鵬道:“我在常委班子里,是最年輕的,我可以說前程無量。但我自己跟自己開了個玩笑,沒想到這個玩笑,居然將自己的前程斷送。”
呂大鵬說,“如果我現在說自己沒有問題,你們肯定不信。我肯定有問題,但我更相信,在奇州班子里,我的問題是最輕的。我這樣說,你們信嗎?”
他看著兩人,“我知道你們肯定不信。那好吧,我現在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我知道你們想知道的,肯定是經濟上的問題,這是重中之重。在奇州這些年,包括我在仕途上這些年,我可以說從來就沒有亂伸手。也沒有跟誰索拿卡要過。我所有的收入來源,除了正常工資,就只有所謂的灰色收入。做為一個副市長,灰色收入的確很可觀。不管是過年過節,還是平時什么時候,找借口送禮的人太多了。光是每年,我兩個子女收到的紅色,都有幾十萬。”
呂大鵬說,“這個你們不要問,也不可能有賬單。因為這種灰色收入,普遍存在。再說,我也是市常委,副市長,手里有權,就是你自己不開口,也有人主動送上門來。送上門的,除了錢,還有女人。”
呂大鵬說,“蒙玉玲就是一個例子,但她是個特例。我和她在一起酒會上,偶然相識。說心里話,做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很需要,也很喜歡年輕又漂亮的女人。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雖然欣賞她,但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她。”
顧秋和老段又交換了一個眼神,老段道:“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
老段拿出兩張照片,一張是蒙玉玲坐在他腿上喝交杯酒的照片,另一張是蒙玉玲裹著浴巾的照片。
呂大鵬果然心里素質過硬,看了后,淡淡一笑。“這能說明什么?顧主任,你覺得這能說明什么?”
見顧秋和老段都盯著他,他就道:“這張照片,是當時開玩笑的時候拍的。沒想到幾年之后,被某些有心人拿來當了證據。還有這張,那是我們很多人都在搞桑拿,蒙玉玲也在,照片就這樣拍下了。但我真的沒有碰過她,我可以發誓。”
顧秋道:“我見過蒙玉玲,去過她的小公寓。”
呂大鵬道:“既然這樣,你應該明白,我跟她沒什么關系。”
“當然沒有,因為她已經被你拋棄了,一個被你拋棄的人,還會有什么關系?”
呂大鵬搖頭,“真不是這樣的!她一直纏著我,我沒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