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星期，程暮雪來到省城女子監獄，見到了正在服刑的程雪衣。

程雪衣看起來有些憔悴，兩眼無神，臉色蒼白。

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程暮雪有些心痛，拉著姐姐的手，“你，你受苦了。”

程雪衣晃了晃腦袋，“還好，只是精神壓力大。”

程暮雪說，“我再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早一點讓你出來。”

程雪衣說，“不用了，暮雪，頂多二年時間，我就可以出來，不必要再去折騰。”

“可是——”

程暮雪咬著牙，“我不能看著你這么下去，姐。”

程雪衣道，“習慣就好，這幾年，我想明白了好多問題。人生，其實不必要追求太多，凡事量力而行。一旦我們過于執著，就會出事。”

程暮雪道，“我現在是警察了，我要保護好你。”

程雪衣看著妹妹笑了起來，“不錯，我們暮雪比我有出息，你一定要好好當一個警察，千萬不要犯錯誤，知道嗎？”

程暮雪說，“我知道，所以我努力工作，拼命立功，爭取早點升上去，將來就有能力保護你們了。”

程雪衣說，“千萬不要，當警察可是拼命的工作，你可不要為了我們而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我們可就要遺憾一輩子。”

程暮雪拉起姐姐的手，瘦了好多。

她不由有些心痛，一個這么漂亮的姐姐，明星人物，居然落到這般田地，這是程暮雪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程雪衣看到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于是換了一個話題。“暮雪，找男朋友了沒有？”

程暮雪搖頭。

“姐姐一日不出來，我一日不找男朋友。”

“傻瓜，姐姐還得二年才能出來，難道你還要再耽擱二年？看到合適的，就找了吧！”

程暮雪還是搖頭，“不，我要等你出來，給我們當主持人！”

程雪衣笑了，“哎，你上次說的那個顧秋，他是什么人？”

程暮雪說，“男人！”

顧秋救了程暮雪的事，程雪衣已經知道了，聽妹妹這么說，程雪衣笑了，“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程暮雪有點不好意思，“姐，別提這事好不好？”

程雪衣看得出來，妹妹肯定喜歡人家。按她的猜測，對方應該是一名不錯的男子。一個人能打贏七八個混混的男人，應該稱得上強者了。

可她一直對顧秋的背景不是很了解。

程雪衣道，“為什么不能告訴我？我幫你參考一下，他適不適合你？”

程暮雪道，“他很好，就是……算了，姐姐，我們不說他了，他這人完全就是一笨蛋，木頭，呆子。”

程雪衣笑了起來，“他多大了？”

“快三十了，應該是二十九吧！”

“哦，年齡也不小啊，結婚了嗎？”

“姐，都跟你說了，不提他。”

程暮雪有些急，她可不想姐姐知道，自己喜歡上一個有家室的人。但是這段時間，程暮雪曾經一度想自暴自棄，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算了，反正顧秋不接受自己。

但是她又恨不下心來，如果這樣把自己交出去，她非得后悔死了不可。女人第一次，一定要獻給最愛的人。

哪怕這輩子沒有機會在一起，至少自己也不會后悔。

程雪衣道，“好吧，那就不提他。暮雪，感情的事，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千萬別走姐姐的老路。”

程暮雪說，“我知道，姐。”

這時獄警來催了，“時間到！116號，你該回去了！”

程雪衣就站起來準備回去，程暮雪一下撲過去，抱著姐姐哭。

獄警看到她們姐妹這么情深，也沒說什么，等她們擁抱了足足三四分鐘，才叫程雪衣回去。

從女子監獄出來，程暮雪沒精打采的。

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姐姐早點出來。

可省里的關系，她也只認識顧秋。顧秋與杜省長熟，以前還是杜省長的秘書，除了他，自己也想不出其他人。可這幾年，她一直沒敢跟顧秋提這事。

今天看到姐姐這模樣，她挺心痛的。

家里就她們兩個女孩子，一直視為父母的掌上明珠，現在姐姐出事，自己怎么辦？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身陷圇圄卻無能為力嗎？

程暮雪沒有立刻回達州，她去芳菲公司找蕾蕾。

蕾蕾正在實驗室里，助理告訴她，有個叫程暮雪的女孩子找她。蕾蕾聽到這事，馬上就出來接電話。

“暮雪姐姐，好的，你等一下，我可能還要半小時。”

做完實驗，蕾蕾這才從樓上下來。

“你又去看雪衣姐姐了？”

程暮雪嗯了一聲，蕾蕾道，“你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

程暮雪沒有說話，蕾蕾問，“你今天不回去吧？”

程暮雪道，“看情況了，暫時不想回去。”

“那你等著，我去換衣服陪你逛街。”

程暮雪搖頭，“不去了，沒心情。”

蕾蕾問，“那怎么辦？不能傻等著吧！”

程暮雪道，“你去忙吧，把鑰匙給我，我去睡會。”

蕾蕾就把鑰匙給了程暮雪，程暮雪自己去了宿室。

程暮雪在蕾蕾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的達州。這丫頭自從看過姐姐之后，心思就重了。

這個秋末，開始下雨。

馬上就要入冬了，達州屬于丘陵地帶。

顧秋在會議上強調，要做好秋季防汛工作。同時也要做好入冬防寒防凍工作，要防患于未然，提前把各項工作做好，不要等到事情發生了才去亡羊補牢。

六號那天，顧秋要下鄉去檢查工作。

為了整頓班子紀律和工作作風，顧秋做了一系統的改例。下鄉檢查工作，不要成群結隊，不要大張旗鼓。

因此，他自己做好表率。

經常只帶二三個人下鄉，而且直奔目的地。

今天去的地方是萬竹鄉。

馮局今天去市里開會了，給局里打了電話，叫兩名警察開車一路護駕。

因此程暮雪和另一同事，隨顧秋下鄉的。

這次去萬竹鄉，一共五個人。

趕到鄉政府時，顧秋對葉世林和司機說，“我們就在鎮上吃個飯，吃了飯再通知鄉鎮的干部。

五個人就在鎮上吃了個便飯，很簡單的一餐，五個人花了七十五塊錢。

吃過飯，葉世林就打電話給鄉政府的干部，叫他們出來下鄉去檢查防汛，防寒等準備工作。

大竹鄉的鄉長和鄉黨委書記聽說市長來了，嚇得出了一身大汗，匆匆跑出來見市長。

沒想到市長他們已經吃完飯了。

原本準備大磋一頓的他們，悄悄叫辦公室把那些好吃的都藏起來，然后大家一人端了一碗飯，一個菜在食堂里吃。

顧秋見了，表揚這些家伙，不錯嘛！生活簡樸，以后就照這樣子，沒必要鋪張浪費。

鄉長和鄉黨委書記很心虛，平時哪里吃的這種菜，他們的生活還是挺好的。

葉世林經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了他們藏起來的雞魚肉，也沒有作聲。等鄉鎮干部吃了飯，顧秋就大致分了一下。

葉秘書，你鄉長一道，我和立國同志一道，爭取今天把檢查工作做完。

分成兩個組，能夠有效節省時間。

鄉長很失望，自己居然沒機會陪同領導，卻要陪一個秘書。不過他心里又想，陪領導要小心翼翼的，秘書應該好說話一些。

公安局的同志呢，也分成二個組，程暮雪自然跟著顧秋，他們的到來，自然是為了保護領導。

葉世林對另一名警察說，“你也跟市長一起去吧，我們不需要保護。”

顧秋道，有些事情，你可能處理不了，讓他跟著吧！

葉世林這才帶著這名警察和鄉長等人出發了，顧秋和程暮雪坐一輛車，鄉黨委書記付立國陪顧秋坐后面。

他們也下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