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之上,月光倒影出來的蜈蚣身影。
它時不時動彈一下身軀,濃厚的呼吸打擼聲,冰冷的棕甲皮膚下,顯得有點可怕。
此行前來的目的地,不就是為了搞清二蛋那種親切聲音嗎?
陳芯楠把二蛋放在地面上,又從莊園里面拿出來那種小小的軟糖水果,塞進了二蛋的口中。
見他用懵懂的眼神看著自己,小臉倆側鼓了起來淺淺酒窩,再加上時不時臉紅一下,不難免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幾分。
但,眼前這情況得分場合。
“含著糖就代表我在你身邊,你大膽往前去,我在你身后。”陳芯楠想了一下便又道:“萬一你碰到什么特殊困難,直接大喊一聲我或者是自己跑回來知道嗎?”
“我知道,老夫人。”二蛋輕輕開口回應,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
陳芯楠見二蛋往前走去,瞧著他那瘦弱背影,剛想要開口說‘小心那毒液’,腦海之中就閃過一個畫面片段。
周圍遍地都是人類尸體跟動物尸體,黑夜之下飄落下來的雪,乃是黑色的。
有一雙手從尸體當中伸了出來,長相模糊的臉,能看清楚那雙黑瞳散發著熟悉,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個男的是誰。他踩在尸體上走到最高點,整個人有點搖搖晃晃的,但他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下。
一把黑色的長劍,揮手即來,揮手即去。
凡是黑光所落之地,尸體消失只留下一片紅色的血快。
當他站到最高點時,冷冷開口道:“你們,都得死。”
然后,他那雙眼睛轉移過來,仿佛能穿透時光過來,跟陳芯楠對視上了雙眼。
他燦爛笑著道:“我,來找你了師傅。”
于是,下一秒轟隆一聲,他全身爆炸出來黑色的血液,撒落在地上,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空中飄落下來的黑雪,一息之間變成暴風黑雪。
但沒過幾秒,空中落下來的雪變白了。
仿佛,是想要利用這下不完的雪,把這片世界上污穢全部都遮擋住。
當畫面消失的那瞬間,陳芯楠仿佛能聽到地面在振動聲音,還有那遠處飄落在空中,用紅色的布,寫出來黑色的顧字。
突然起來的預言畫面,陳芯楠有點煩躁。
雖說主動而來的未來事件,不需要消耗什么代價,只要你精神力強大,就不會導致暈眩昏迷過去。
如今陳芯楠,雖不清楚自己的實力是啥樣子,但明顯感覺到她很強,不是一般的強。
自然,也沒有那么大的傲氣,自認天下第一。
就在這個時候,陳芯楠突然瞧見往前走的二蛋,他掌心之中露出來了黑氣,把雪上那群毒液給吸收了過來,進入體內當中。
原來,他指的親切呼喚聲,是指毒液啊。
等一等!
黑色的氣?
黑色的長劍?
陳芯楠想到了什么,她詫異看著眼前二蛋背影,神色不由地一絲復雜。
在預言當中的畫面,他死了。
若能吸收毒液在體內之中,十有八九異能是毒。
他臨死之前把身上的毒性全部都爆發出來,不用想后果是什么。
只是……
他為何一個人站在那邊。
他口中是師傅,又是指誰
欄桿上那個黑色的顧字,場地上陌生地圖。
讓陳芯楠一瞬間迷茫住了。
這時,身后傳來陳曉青聲音:“難以想象,這世界上很難激活的東疆血脈,被他給激活了。”
“東疆血脈是什么意思?”
“東疆血脈跟苗疆巫族同出一脈,走得道路雖差不多,但實際上性質不一樣。苗疆巫族,以修煉蠱蟲為主,一生只能被一顆蠱蟲給認主,而東疆血脈是專門吸收世界任何毒性來修煉。“說道這里的時候,陳曉青猶豫了一下道:“因為能吸收任何毒物來修煉,會導致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從而引致群魔鬼舞,天下大亂,并且擁有東疆血脈者的人,他們所路過之土地,都會被毒性沾染,毒乃天下第一奇毒,沒三年不能見一絲花草。”
“咋我的傳承記憶當中,跟曉青所講的一模一樣。”
顧墨林不知道在何時何地來到身邊,他開口插話進來,并且明確告知:“人已救援完畢,正抬著他們回操場去了。”
“那要殺了他嗎,以防后患?”
當一個人說他傳承未來非常可怕時,幾乎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出現來了第二個人。
不信,也得信。
陳芯楠轉身瞧了一眼詢問是否要殺掉二蛋的顧冠林,她低沉道:“若因為這個人未來會成為大魔頭,在他什么都還沒有做的前提下就把他殺了,這樣公平嗎?”
二蛋這時已經走到了蜈蚣身邊,倆者相差三步路的距離,就已停下腳步。
這個時候,二蛋已經把自己面前所有的毒液,全部都吸收了進去。
“這世界上,本無公平倆字。若當年秦始皇,先行一步滅掉那些反對自己意見的人,估計他的計劃早已成功,這種災難不會輪回來臨。更何況,若……”
顧墨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芯楠給打斷:“你都沒有親生經歷過,怎能知道秦始皇當年沒有想要搶先一步害死他們呢。”
這時,身邊傳來了顧冠林的反駁:“母親你若是動不了手,我親自動手便可。”
手中長槍現身,他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十分堅定道:“你可還得五年前,父親帶我們回家祭祖,因為天下大雨,居住在娘娘廟里。所碰到一對發燒父子,猜測得了瘟疫。但又因為苗大夫開的藥劑讓他們吃下,已經退燒便取消了懷疑,然后給了他們點銀子讓他們回家去好好過日子。誰知十天后,我們就收到消息臨安城因為瘟疫被封城,而瘟疫的源頭正是父親所打消的那對父子。”
顧冠林說道這里的時候,他轉頭過來深深看著陳芯楠的眼神,勾起嘲笑道“若當初提前殺了那對父子,黑風隊的人也不至于為了贖罪去臨安城救治,只活下來一人。”
深深地愧疚感,讓顧冠林閉上了雙眼。
那些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們,可就因為父親的一個粗心,為了贖罪心甘情愿當救死隊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