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農家日常

第七百一十一章 厲害啊杜大人

第七百一十一章厲害啊杜大人

第七百一十一章厲害啊杜大人

當然,也有那些抱曹鴻壽和汪玉貴大腿抱得不亦樂乎的,看不得有些人興災樂禍的嘴臉,低聲道:“大理寺不過是讓曹大人和汪大人去京中做個調查,沒準很快就回來。到時候我看你們這些人一個個是個什么下場。”

他這話說得大家的脖子猛地一縮。尤其像馬劍這樣的,更是臉色煞白。

還沒等這些人對曹鴻壽表忠心,就聽外面一陣嘈雜之聲,其中伴隨著女人的哭號與咒罵。

大家臉色一變,趕緊擠出了州衙大門,就見幾十個穿麻戴孝的老人、女人、孩子跪倒在地,其中一個女人高舉狀紙,大聲道:“民婦要告曹鴻壽貪贓枉法,害了幾十條人命。”

州衙里的官吏心中大駭。

前年冬天,京中拔錢修繕河堤,曹鴻壽與汪玉貴將絕大多數修繕款貪污,逼迫各處里正抽青壯男丁去修繕河堤。因經費不足,吃的住的都極差,最后河堤修好,能回家的青壯男丁一半都不到;沒有回來的,有幾十個因事故而死,剩下的則因凍餓病死。潤州當時民怨載道。

有人上京去告御狀,結果還沒走到京城就出了事,家中更是出了大變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曹鴻壽出的手。有些有門道的實在看不下去,偷偷托人往京中遞折子,卻不知何故,這些折子都不知所蹤,如沉大海。

最后這件事不了了之。

當年死的都是莊戶人家,無權無錢,求告無門后便偃旗息鼓。他們住的地方又散,想要通知他們,并讓他們照這個時辰一齊到這里來喊冤,談何容易?偏生京中大理寺的官員來的十分突兀,便是連手眼通天的曹鴻壽都沒得到消息。現如今曹鴻壽一被抓,這些人就披麻戴孝的堵上門來,這件事一看就十分詭異,無端地讓人心頭發寒。

“杜大人太厲害了,這是沒給曹大人和汪大人留活路啊……”一個官員聲音發顫地喃喃道。

沒有人笑話他,其他人一個個呆立在那里,冷汗直冒。

揮揮手就讓大理寺的人來抓曹鴻壽和汪玉貴;有心機有預謀早把曹鴻壽和汪玉貴查了個底朝天。對這個后臺強硬、心狠手辣的人,他們早前干了什么?給人冷臉,各種冷嘲熱諷……

“我……”工部曹吏余懷谷咽了咽干澀的喉嚨,“我不大舒坦。馬大人我請個假,回去抓副藥吃吃,下午我再過來。”

說著,他朝馬劍拱了拱手,看看大理寺的那兩個官員被一群婦孺圍住,無暇顧及這邊,他沿著墻便溜了出去。

另一個頭腦機靈的官員眼珠子轉了轉,對馬劍道:“馬大人,坊間的稅要收了,在下今天本要去坊間的,現在先過去了。”

馬劍滿臉懵逼。

他到潤州來做同知,當初的待遇就跟杜錦寧一樣,后來他向曹鴻壽稍微妥協,這才能在州衙呆下去。但因為做不到汪玉貴那樣,他平時來去都被當成隱形人。衙門里這些胥吏沒一個是把他放在眼里的。他管著捕盜等事宜,平時下命令,也沒幾人能理他。

現在,胥吏們倒是一個個叫著“馬大人”,對他作揖行禮,把他當成真正的長官、從六品的朝庭官員一般敬著了。只是,怎么一個個的全是請假外出?

那他要不要阻止?

曹鴻壽和汪玉貴被抓走了,杜錦寧不在衙門里,現在衙門里最大的官就是他馬劍了。他要是放了這些人走,上頭追查下來,他豈不是要負責任?大理寺的官員還在衙門門口呢,看到自己放這些人走,他們會不會轉過頭來抓自己?

可他要是不同意離開,這些人怕也不會聽自己的吧?

馬劍性格軟弱,這兩年也被曹鴻壽等人欺負得狠了。這時候即便衙門里只剩了他最大,胥吏們也沒把他放在眼里,只不過拿他來做個擋箭牌。以后有人查下來,或是事后杜大人來怪罪,大家就說是向馬劍告了假的。

所以大家也就是告之一聲,并不需要馬劍同意,還沒等他說話呢,該走的人就走去老遠了。

看著余懷谷離開,曹鴻壽的副官鐘典史想了一想,似終于下了決心一般,也對馬劍道:“我要去巡視耕地,今天要出城去。”

“哎哎,鐘典史……”馬劍想喚住鐘典史,可鐘典史跟沒聽見一般,直接進了衙門。衙門里有一道后門,平時曹鴻壽與汪玉貴有什么不方便從正門出入時——比如正門被喊冤的人堵住時,他們就會從后門溜走。

當然,那道門,一般的胥吏是不許使用的。

一下子走了三個,剩下的那些頭腦靈活的,這會子也醒過神來了,趕緊也指著一件事溜號,最后衙門門口,就只剩了馬劍和工部那位老胥吏,以及幾個地位極低的沒什么存在感的小吏和差衙。

工部那位老胥吏搖搖頭,苦笑一聲,跟馬劍拱拱手:“馬大人,小人進去辦事了。”說著,轉身進了衙門,

臨走前,他喝斥幾位小吏和差衙道:“你們還不進去老老實實做事?不管誰來做知州,都需要老實做事的人。想那些歪門斜道沒用,老實勤快方是正理。”

見得小吏和差衙也進了門,看看門口似乎只剩自己一個了,馬劍趕緊也進了衙門。

鐘典史從后門出去,上了馬車,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杜錦寧住在哪里,趕緊問自己的小廝道:“可知杜大人住在哪兒?”

小廝惶恐地搖搖頭。

曹鴻壽倒臺,鐘典史地位堪憂,他生怕主子把氣撒到他頭上。

果然,鐘典史劈頭蓋臉地把他臭罵了一通,吼道:“去問,還要我告訴你怎么做不成?”

鐘家小廝只得下了馬車,飛快地朝外面跑去,心里想:新來的杜同知住在哪里,一般老百姓怎么會知曉?這是要到哪里去問路?

想到這里,他心下又埋怨:好歹是個同知,老爺作為典史,不應該老早就派人將杜同知的住處打聽清楚么?非得現在逼迫他這個小廝。

跑出那條巷子,小廝眼尖地看到余懷谷余典吏攔了一輛騾車,并給車夫報了一個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