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農家日常

第七百二十四章 呆頭鵝

第七百二十四章呆頭鵝

齊慕遠在桂省呆了那么久,自然也知道苞米這種東西。

他驚訝地問道:“苞米在這里也能種植嗎?”

“當然能。”杜錦寧點點頭,“等我種植成功,再向整個大宋推廣。遇到荒年的時候,至少不容易餓死人了。”

齊慕遠望著杜錦寧,眼里充滿了情意。

他為杜錦寧做的事而驕傲。

知道齊慕遠要趕路回京,杜錦寧下車的地方離新建的園林并不遠。此時,兩人已走近園林了。

杜錦寧指著園林道:“我這園林,需要個匾額,你覺得該找誰提字比較好?”

齊慕遠知道杜錦寧想借著別人來找她辯論心學的機會,向文人墨客推廣茶文化。

茶文化如何推廣他不清楚,但辯論卻是一個充滿火藥味的舉動。如果能讓身份地位較高的人,比如趙晤之流,給杜錦寧提一個匾額,在辯論上辯不過杜錦寧、就想用身份來壓人的那些家伙,或許就會收斂許多。

“我回去請皇上給你提一個吧。”他道。

杜錦寧摸了摸下巴。

這個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不要刻意,只透露這么點意思就成。如果皇上愿意,他自然會主動提;要是他沒什么表示,那就算了。我找靜王爺提一個也可以。”杜錦寧道。

“也好。”齊慕遠也知道杜錦寧的顧慮。

上位者青睞你,賜予你東西是一回事;你仗著上位者對你的寵信,主動索取東西又是另一回事。后者十分犯忌諱,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做這種讓人討厭的舉動。

尤其是為了園子的一個匾額,不值當。

梁家工匠都是熟練工,杜錦寧這個園林,面積并不大。經過大半個月的建造,園林已有些樣子了。

杜錦寧也沒領著齊慕遠進園林,在外面略稍站了站,她便直接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莊子上,這才領他進屋喝一杯茶。

“到底是什么事,你非得下回才肯告訴我?”齊慕遠忍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問道,“現在告訴我不行嗎?”

杜錦寧想了想,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再耽擱下去,齊慕遠今晚就進不去京城的城門,要露宿荒野了。

她站起來道:“走吧,我騎馬送你一程。有話咱們在路上說。”

齊慕遠看看天色,也趕緊站了起來。

他還要回去跟皇上交差,可不能耽擱了時辰。

兩人出了門,翻身上馬,杜錦寧吩咐青木和觀棋,以及護院們離遠些,這才湊近齊慕遠,低聲問道:“我且問你,你做夢,夢到的是女子還是男子?”

“呃……”齊慕遠偷偷瞄了杜錦寧一眼,沒有說話。

“老實說!”杜錦寧鼓起腮幫瞪他。

齊慕遠在問杜錦寧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存著老實交底的心的,這會子他將心一橫,道:“女子。”

杜錦寧又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齊慕遠十分不解。

杜錦寧抿嘴收起笑意,示意齊慕遠伸出手來,她也伸出手放在一起,問道:“你仔細看看,你的皮膚跟我的皮膚,有什么不同?”

“一個很黑,一個很白。”老實孩子齊慕遠十分實事求是的道。

其實他并不黑,但練武之人,摸爬滾打,再加上近期做任務,他的皮膚至少要比杜錦寧要深上幾個色。兩廂這么一對比,差別就十分明顯了。

杜錦寧:“……”這個笨蛋。

她再接再勵:“你再看它們還有什么不同?”

“一大一小。”

“還有呢?”杜錦寧猶不死心。

“呃,你的手,比較小,比較好看。”齊慕遠忍不住把杜錦寧的手在手掌里握了一握。

“好摸嗎?”杜錦寧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他。

齊慕遠點點頭:“好摸。”

手感特別好,酥若無骨,跟他的手完全不一樣。

杜錦寧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抽回手,指著遠處的一群動物,問齊慕遠道:“那是干什么?”

齊慕遠伸頭看了看,倒是認識:“鵝。”

“不,是呆頭鵝。”杜錦寧道。

齊慕遠皺起眉頭,低頭看看兩人的手,百思不得其解。

他倒知道杜錦寧是罵他笨,但到底為什么笨,他沒想明白。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杜錦寧道,“你不愿意接觸昨晚那個小廝,你夢到女子,我很高興。至于為什么很高興,你自己去想。”

說著,她勒住馬韁,讓馬停住:“好了,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如果你想不明白也沒關系,下回你來潤州,我一定告訴你答案。”

“錦寧……”齊慕遠也勒住韁繩,“你這樣,我會坐立不安的。不如你直接告訴我答案。”

杜錦寧笑瞇瞇地搖搖頭:“我要是告訴你答案,你會更坐立不安,今天肯定不能安排趕回京城。所以,還是下次吧。”

齊慕遠想想近期的差事,過段時間沒準也能抽出兩天時間過來。最重要的是,杜錦寧向來一言九鼎,她說下次就下次,絕不會更改。

“那好吧。”他抱了抱拳,“那我走了,回去后我給你寫信。”

“一路平安。”杜錦寧回了個禮。

齊慕遠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招呼馬彪與觀棋一聲,策馬而去。

目送著齊慕遠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杜錦寧這才轉回莊子。

進了宅子,她將馬繩往門房手里一拋,問姚書棋道:“那個藍木關押在哪兒?”

“少爺您跟我來。”姚書棋把杜錦寧帶到了后面的一個小院子里。

一進門,杜錦寧就看到那個藍木正站在院子里,似乎在欣賞院子里的花,表情恬淡,姿態從容,仿佛他就住在這兒安然度日一般,而不是被人關押在這里。

聽到聲音,他轉過臉來,看到是杜錦寧,翩然行了一禮:“安適給杜少爺請安。”

“安適?”

“安適是小人給自己的起的名字。”安適笑了一笑,“小人從小被拐賣,早已不知原本的姓名,只好給自己起個名字,希望能獲得安適的生活。”

杜錦寧心里一動,望向笑得十分從容的安適,心緒一下子復雜起來。

她走進屋里,坐到上首的椅子上,示意安適也坐下,向他道:“你把你的來歷好好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