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農家日常

第八百四十七章 社會我杜哥(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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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社會我杜哥(二合一)

龔氏那邊,雖被杜錦寧一刀戳中心臟,但也知道現在趙晤大權在握,她要是在趙晤的壽辰宴上暈倒或直接走掉,事情就鬧大了。到時候趙晤一問,得知真相,一來會惱她為難杜錦寧,二來也會想起她是張老夫人的親妹妹,連帶著猜忌上她的丈夫和兒子。

所以即便她氣得吐血,也沒敢再鬧,恨恨地望著杜錦寧離去后,就忍著一口氣沉著臉坐在那里。

她做郡王妃也二三十年了,皇室血脈又不多,有些還在奪嫡斗爭中被牽連。能參加宴會,品階和年紀、資格較高較老的,除了大長公主,也就她一個,平時奉承她的人可不少。

可這會子被杜錦寧明晃晃的挑出她是“犯了謀逆罪的張老夫人的親妹妹”,誰還敢湊上前來?要是跟她走得近了,豈不得被皇上懷疑她們也跟龔氏一樣,對張家滅門一案有不滿,懷恨在心?

因此龔氏被杜錦寧狠懟了一句后,剛剛還跟她聊得正歡的刑部尚書的夫人趕緊起身,抓住一個看熱鬧的夫人:“王夫人,你也來了?前段時間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利索了?這兒風大,你還是別吹風了。走吧,咱們進殿里去。”

大長公主也站了起來,招呼呂紫頤道:“你不是要去看魯國家的小郡主嗎?走,祖母帶你去。”說著也不跟龔氏打招呼,徑直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跟潮水般退散了去。

龔氏被氣得差點又吐一口血。

“王妃,您……沒事吧?”龔氏的丫鬟擔憂地問道。

龔氏明知道今兒這事就這樣算了是最好的,她姐姐的事被杜錦寧這樣明晃晃的喝破,實在不宜多生事端。

但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在京城貴婦圈里風光多年,這樣被杜錦寧打臉,她要不把場子找回來,誰還買她的賬?如果杜錦寧還沒研究出高產水稻,這口氣她也就強忍下去了。可現在高產水稻被研究出來了,她還聽說工部有四個官員被派去學如何種植高產水稻,而且還學會了。想來這個杜錦寧,在趙晤心里份量不那么重了吧?

她半瞇了眼睛,目光陰狠:“如意,你去前面爺們那邊,吩咐世子身邊的小廝到靖國公世子那里,透露一下寧國長公主的美貌天下無雙。”

她轉過頭去,又看向另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你去盯著杜錦寧,看看她吃完宴席后什么時候離開。得了消息傳遞給如意,讓她透露給靖國公世子。”

頓了頓,她又吩咐:“你倆換身衣服再去,能改變一下容貌最好。”

貴婦或貴女赴宴,總會多備兩身衣服,以免被湯水潑到身上或是汗濕了出丑。丫鬟們卻沒那么講究。

但龔氏想報復杜錦寧,特意叫丫鬟們帶了不同式樣的衣服。

兩個丫鬟領命而去,找了看管衣物的嬤嬤換了衣衫,便分頭行動。貴妃、貴女們帶的丫鬟多,有什么事都叫丫鬟做,丫鬟們來來往往的并不引人注意。

龔氏整了整衣衫,又抿了一下發髻,站了起來,往正殿而去。

偏殿里,杜錦寧正含笑對蘇氏道:“我少出來走動,也不大認得人。婆婆您帶著我認識一下眾位夫人小姐吧。”

見了杜錦寧對蘇氏的態度,又聽到她這句話,屋里的眾位夫人都暗自點頭。

杜錦寧能以女子之身參與朝政,弄出了那么高產量的稻種,是個有大本事的;又被封為長公主,各種宴會從來不見她現身,大家都覺得這位寧國長公主是不是挺高傲的,不屑于與她們為伍。現在看她對婆婆十分恭敬,態度也親和,不是那等目中無人的,大家對她的印象自然就變好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

蘇氏雖不精明,交際上卻是沒大錯的。杜錦寧在眾人面前抬高她,她心里隱隱既高興又驕傲,于是領著杜錦寧,從上首那桌開始,將屋里的眾位夫人和小姐都介紹了一遍。

“公主,差不多到時辰過去了,別讓太后娘娘掂記您。”燕姑姑見時辰差不多了,就低聲提醒道。

雖說是低聲,她的聲音卻恰好讓人聽見。

近旁的人一愣,轉頭看看屋里滴漏,便催促杜錦寧:“行了,長公主您趕緊過去吧,快開席了。”

介紹加寒喧兩句,這才認了一桌半的人,還有兩桌半沒認完呢。

杜錦寧只好跟大家道歉了一番,又把蘇氏送回到她的座位上,這才告辭離開。

她這謙和有禮的態度,自然贏來了大家的夸贊,直把蘇氏夸得合不攏嘴。

想起來之前曹嬤嬤的勸說,她順著大家的話道:“公主確實是個好孩子,每日早上堅持來給我請安,吃飯的時候還站在我身后布菜。我說你這么忙,每日要去莊子上,哪用得著每日跑過來請安?跟她說了多少次,我公公也發了話,她才沒再堅持。這孩子,是真孝順。”

“齊夫人你是個有大福氣的。兒子爭氣,娶了公主做兒媳婦,還這么孝順你。不像我家那兒媳婦,家世不怎么樣,臭毛病還不少,整日嬌嬌弱弱的,叫她來請個安,不是這病就是那痛,實在叫我看不慣……”

杜錦寧也不管離開后別人怎么議論她,出了偏殿走了幾步,早在跟龔氏發生口角后就離開了她身邊的春禾,忽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語。

燕姑姑知道主仆一體,她既出了宮跟了杜錦寧,自然不能讓杜錦寧出事。見杜錦寧和春禾說話沒有避開她的意思,她便也沒有往后退,站在那里聽春禾說話。

“安慶郡王妃派了丫鬟去了前殿,讓她兒子的小廝在靖國公世子身邊閑聊,說您如何美貌無雙,嫵媚動人。靖國公世子已派了人來打聽您。”

聽完春禾的話,燕姑姑悚然一驚,跟杜錦寧道:“公主,您可得小心了。那位靖國公世子最是好色,偏他前頭三個哥哥都死在了戰場,現如今靖國公府只剩了他一個兒子,老夫人把他寵得無法無天。現如今西北全靠靖國公守衛,就算他輕薄您兩句,恐怕你也得受著。皇上不好對他太過嚴厲,最多斥責兩句也就罷了。”

杜錦寧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最討厭這種后宅手段。

因念書科舉做官的關系,本來她的名聲就不怎么好。剛才她之所以去蘇氏那里裝賢媳,就是刷一波好感。畢竟以后重要的宴會她都得參加,名聲不好、人緣不佳被人冷落,總不大舒服。

宋朝對女子尚算寬容,只要她跟這些女眷交往時態度謙和有禮,日久見人心,那些不好的言論總會消失。

可如果被人在宴會上輕薄調戲,她做得再好也沒用。名聲一落千丈,再想挽回就難了。

龔氏這招可真狠。

她對燕姑姑道:“一會兒進了大殿,你去找太后娘娘的心腹宮女,把這事跟她說了,讓她抽空跟太后娘娘稟報一聲。”

燕姑姑一怔,實在沒想到杜錦寧會干脆利索地把事情捅到鄭太后那里去。

她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點頭應了一聲:“是。”

杜錦寧又對春禾道:“你去找觀棋或不語,把這事告訴駙馬;并跟駙馬說,我已將此事告訴太后了,到時候抓個現形,才好追查此事。先別打草驚蛇。”

“是,公主。”春禾應了一聲,轉身又離開了。

“走吧,進正殿去。”杜錦寧跟燕姑姑說了一聲,進了正殿。

正殿的席位跟偏殿不一樣,正殿是每人面前一個小案幾,獨自一桌。鄭太后坐在最上首,兩邊依品階依次排列,跟著祖母或母親來的小姐們則坐在后面一排。

趙明月也才去婆婆那里刷聲望值回來,見了杜錦寧進來,趕緊朝她招手:“這邊坐。”

杜錦寧的位置跟她緊挨著。

杜錦寧過去坐了。燕姑姑則像是要跟故人敘舊似的,去找立在角落里的一個嬤嬤說話。

杜錦寧自然不會扣著時間過來,坐在那里又跟趙明月說了一會兒話,宴席才開始。

行禮,恭祝趙晤和太后萬歲千歲,大家這才隨意吃喝起來。

眼看太后吃得差不多了,一個宮女去太后耳邊低語了幾句,鄭太后便笑道:“大家隨意,哀家去換身衣服。”說著起身,去了后殿。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臉色倒沒什么變化,只是朝著杜錦寧微一頷首。

杜錦寧本也沒怎么擔心,御宴吃得挺開心。此時見太后這樣,心下更是安定。

不一會兒,燕姑姑回到她身后,悄聲道:“太后娘娘讓您假裝先離開,出去后到偏殿夫人那里。”

杜錦寧點頭。

不一會兒,大家都吃好撤了席,宮女送上茶來,這時候便可隨意活動了,杜錦寧去跟鄭太后告辭。

從正殿出來,春禾便迎了上來,道:“剛那個丫鬟急匆匆去報信了。”

杜錦寧一笑,從臺階下去,從中軸線走到大門處,又從回廊繞了回來,去了偏殿。

“你怎的來了?可吃好了?”蘇氏待她甚是親熱。

“吃好了。”杜錦寧道,“婆婆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我坐一會兒。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不必等我。”蘇氏在家里也是無聊,在這里還能跟人聊聊天,自然不會這么早走。

“公主。”有個婦人湊上前來,問道,“你種出來的那個高產水稻,什么時候大面積推廣?”

一聽這話,大家也都豎起耳朵聽。

在座的都是主母,主掌著家里中饋。每家的田地都有不少,自然希望能在晚稻的時候種上高產水稻。

杜錦寧笑道:“今年來不及了。早稻還沒收割完畢,晚稻已經開始育苗了,否則趕不上農時。因此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推廣。不過種子數量還是有限,不能大面積種植。”

眾位夫人眼睛一亮,一人問道:“不知如何才能獲得高產稻種?”

“此事還得請示皇上。”杜錦寧道。

大家聽了,倒也不失望。

杜錦寧那五百畝水稻的產量大家可都算過的,一畝八石,五百畝就差不多有四千石。這么多種子,她們近水樓臺先得月,總能比其他人先拿到稻種。

有人又問起如何種植高產水稻來。

杜錦寧也明白鄭太后的意思,要盡量在這里拖延時間,別人問什么,她就答什么,而且答得還挺詳盡,又在眾位三品誥命中刷了一波好感度。

趙晤即便要擺生辰宴,也不可能耽誤政務,這個宴會的時候是申時,相當于現代的下午四五點鐘。杜錦寧跟大家聊得太陽偏西,太后這才派了人過來,領她去了寧壽宮。

“龔氏已被安慶郡王送去家廟了,沒個三五年,不會回來。”鄭太后道,“你放心,皇上已警告過安慶郡王和世子了,此事是龔氏挑起,與你無關。如果他們膽敢為難你,皇上必嚴懲。”

“多謝皇兄,多謝母后。”杜錦寧感激地道。

鄭太后看向杜錦寧的目光有些復雜。

杜錦寧以前把自己當成男人,極少在內宅里混,她還擔心杜錦寧不知如何應付這些內宅婦人的招數呢。誰知道杜錦寧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事情捅到她跟趙晤面前,人證俱全,她跟趙晤想不處理龔氏都不行。

原先她就懷疑張家搜出龍袍之事,有杜錦寧做的手腳在里面。從龔氏這件事可以看出,這種可能性極大。

杜錦寧也知道鄭太后會覺得她太有心計,忙道:“母后,我正是因為不喜歡勾心斗角,才整日呆在莊子上。我覺得植物是最可愛的東西,你給它水,給它肥,它就用絢爛的花朵與果實回報你。人卻不一樣,太復雜了。”

她抬起頭來:“今天的事,我能不能放些風聲出去?也免得大家以為我好欺負,還像今天這般招惹我。我得讓人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也是不好欺負的。”

她話說得坦蕩,鄭太后心里那點微妙的情緒一下子消散了。

她自己就是個富于心計的人,否則也活不到現在。

富于心計又如何呢?只要不主動害人,就是個好人。

她笑道:“行,反正靖國公世子的名聲也就那樣,多一件事也沒啥。只要你不怕別人拿這事來嚼你舌根,你盡管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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