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落面帶異樣之色的看著葉琉若說道:“道友還真是好本事,既然道友已經處理完了事情是否可以從我這客棧中離開?”
他的口氣帶著一絲高傲之色,其中毫無懼怕之色,原因無它,一來這里是他的地盤,此處陣法重重皆受他控制,二來他的修為比葉琉若高出了整整六層,自然不會懼怕這樣一個比自己修為低的存在。
但他卻不知道葉琉若并不是一個普通人,蠱毒天書奧妙無窮,毒這種東西越階殺敵本屬正常,煉氣十層還不足以抵擋她的毒功。
“呵~離開?事情還未完全解決在下又豈能離開?”
葉琉若看著袁家落絲毫不懼怕對方,反而是輕笑著在這屋中慢慢度步。
聞聽此言袁家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這男子不會以為隨便滅殺了幾名煉氣四五層的修士就以為自己無敵了?
“哦?葉道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還想白賴在我這大羅客棧不成?”
袁家落此時口氣中除了諷刺和不屑,還有一點陰沉之感,看那樣子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
見葉琉若這般托大,一旁的吳子溪和洪流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焦急之色。
前者的焦急還真是為了葉琉若焦急,后者的焦急則是為了自己。
但無論他們是為了誰,現在他們兩人也都和袁家落的想法一致,他們都認為葉琉若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去找煉氣十層修士的麻煩。
“咳,葉道友,這位道友既然說了讓我們離開,那我們就不要再去麻煩別人了。”
吳子溪這時有些矛盾的開口了,他既怕葉琉若不知深淺的得罪了這位袁家落受到危險,又擔心自己說的太過直白惹得葉琉若不高興,所以才有些矛盾。
“這位古靈門的道友說的極是,有什么事情我們都可以出了店鋪之后再說不是嗎?”
這時洪流也斟酌片刻開口了,不過在他看到葉琉若冷若冰霜的面孔后心中一寒,急忙又退了回去。
罷了罷了,就由著他折騰吧,他如今既然受制于人,說的過了他這是冒犯主子,說不定沒有死在這煉氣十層的袁家落手中,反而還會死在他的手中。
心中念頭轉過,洪流就不再多想了。
“不是葉某賴在你這里不走,不過我若是就這么走了,想必不出一天今日我在此的所做所為就要傳的滿城風雨了,你說是不是袁道友?”
葉琉若此刻的面色清冷至極,一雙琉璃般的眼眸清澈透亮,似乎能看出一切事情。
被這句話一說,袁家落的心中一驚,暗自將手中的音石攥的更緊一些,說實話他原本是想要將這些事情全部錄制下來,等這幾人一離開后他就把音石交給升云城城主,相信對方定會對這青袍男子的手段感興趣的,說不定因此他還能和那城主走的近一些。
不過這人是如何知道我心中的想法的?難不成她還會觀心之術?
看著眼眸清冷的葉琉若,袁家落心中的驚色頓時化為被人看破齷齪之事的羞怒之感,接著他面色一沉,語氣冰冷的說道:“呵呵,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道友鐵了心的要和袁某作對,那就只能委屈道友一下了。”
說罷他手中一動就將原本的陣盤取出,單手在陣盤上一抹,整個大羅客棧的所有陣法瞬間一變,那一縷縷的青光瞬間化作殺陣對著葉琉若三人就絞殺了過去。
青光凌厲,所過之處桌椅瞬間被切成兩半,這人竟然是打算著將這三人一網打盡的主意。
原本袁家落是看他們人數眾多,他雖是修為高強也并不一定能全部將其斬殺,如果跑了一個他就完了。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只剩下三人,而且他的護店陣法也已經開啟,于是他就生出了這樣一個想法,說不定斬殺了這三人之后他就能窺探一下葉琉若之前殺人的手段是何秘密了。
一想到葉琉若身上有什么異寶或者功法他的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遠處的葉琉若看到這絲貪婪之色心中暗自冷笑,修仙界中果然大多都是見利忘義,如果不是她的功法特殊她也不會隱藏自己的修為,她更不用因為尋找異蟲煉制蠱毒而遇到那么多麻煩,不過她一點也不后悔。
危險也代表著機遇,沒有危險的磨練又怎么能順利升仙。
“袁道友還望不要做出那種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你如果殺了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兩大門派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吳子溪見這人居然啟動了殺陣也不禁心中大急,急忙開口喝到,想要用門派的力量壓制這名煉氣十層的修士。
但任憑他怎么說那袁家落的面色卻是絲毫不動,似乎是鐵了心的想要殺了他們。
吳子溪似乎還待說話,一旁的洪流就面色難看的說道:“吳道友不要和此人浪費口舌了,這老匹夫明顯是見財起意,想要將我們三人都給斬殺在這里,我們還是看準機會殺出去吧。”
說到這里他面帶疑惑的望了一眼面色淡然的葉琉若,在剛聽到葉琉若懟袁家落的時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這人瘋了,不過現在冷靜下來之后一想,這人從一開始到現在的表情都不像是自大之人,且他也很是聰慧,不應該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招惹這樣一個大敵,難不成他是有什么計劃?
心中雖然猜測,但他也很不確定,因此他急忙將自己的法器催動起來,開始準備抵抗那殺陣的到來。
淡綠色的青光看著柔和,實則布滿了殺機,在袁家落的催動下,那綠芒所過之處一切毀壞。
就在綠芒要到達葉琉若三人面前之時,葉琉若突然輕聲念道:“是時候了。”
聲音很輕,但修仙之人的耳朵可是極為靈敏,在場的三人聽得都是清清楚楚。
三人雖然聽清,但各自的神色卻不相同,吳子溪是面上滿是疑惑,洪流則是一臉驚疑不定的神色,至于袁家落卻是滿臉諷刺的嘲笑葉琉若裝神弄鬼。
就在眾人的念頭剛落,那正在催動法陣打算滅殺三人的袁家落身子一震,整個人立刻慘叫一聲摔落在地。
沒有了他的催動,青色的陣法也不在運轉,只是片刻間就消散于無形。
看到在地上慘叫的袁家落,那兩個粉衣侍女面色忽的慘白,接著她們身子一動就想要向外逃遁,不過一旁面色驚駭的洪流見此情景冷哼一聲,手掌一揮,兩道金芒脫手而出,對著那兩個侍女就刺了過去。
噗嗤!
兩聲利物入肉的響聲傳來,那兩個侍女還沒有跑出一步就被斬下頭顱栽倒在地。
殺了這兩人后洪流便安安靜靜的站在葉琉若身側等候她的發落。
一旁的葉琉若見此情景眉頭稍微一皺,雖然這兩個凡俗女子是有些可憐,但如果她們不死也確實會耽誤大事。
因此葉琉若也并沒有責怪洪流的意思,不過倒沒有想到洪流此人也算頗有眼色,知道這兩個女子逃了會對自己不利便及時斬殺,如果他日后不反水的話倒也可以幫她許多了忙了。
心中念頭轉動,葉琉若伸手一招,那地上的青色陣盤就飛入她的手中。
普通的陣盤她倒是都會使用,但像這種比較繁瑣的她就有些為難了。
現在二層都是剛剛被驅退下去的修士,如果現在就讓他們進來那可麻煩了。
葉琉若看著遍地的死尸不禁微微皺眉,接著看向吳子溪和洪流兩人說道:“你們誰會操控這陣盤將二層的入口封死?”
洪流見狀搖了搖頭道:“屬下不會操控這種陣盤。”
聽到洪流居然開始自稱屬下,葉琉若心中輕笑一聲,這洪流雖然被自己收服,但前一刻還自稱道友,如今卻自居下屬,想來還是之前對他的震懾力不夠,如今看到自己能夠鎮壓煉氣十層的修士才會轉變如此之快吧。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葉琉若自然也不會去再去阻止,只是輕聲說道:“如果你們都不會的話那就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了。”
說著,葉琉若看向一直慘嚎不斷的袁家落。
也幸虧這三層處處設置著隔音陣法,要不然這么大的慘叫聲無論如何二層的那些修士都該聽到了。
就在她念頭剛起時,吳子溪卻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我在古靈門時曾經學習過這種操控陣法的秘術,不過每一個陣盤有所不同,具體能操控多少還要試試才知道。”
葉琉若聞言心中一喜,暗道真是幸運,要真是借助那袁家落的力量說不定又要生些變故。
“不需要操控太多,只要能講三層和二層的道路封死即可。”
說罷了,葉琉若單手一揮,她手中的青色圓盤便緩緩漂浮到吳子溪的手中。
接過了陣盤,吳子溪單手掐訣往上面一抹,原本灰暗的陣盤上閃過一絲青翠欲滴的光華。
接著吳子溪又擺弄了一會陣盤后他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其面上閃過一絲喜色說道:“找到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決一掐,一道青濛濛的光幕從樓梯口出現,將整個通道都封的死死的。
見封死了通道,葉琉若還沒有什么表情,反而是吳子溪和洪流兩人皆是露出一絲輕松之色。
他們如今都已經和葉琉若綁在一條船上了,原本只是兩個門派之間的恩怨還算好上一些,但現在又把升云城也扯進來了,如果被外面那些修士看到這里這副場景,那他們三人想必還真是要逃命了。
葉琉若可不管他們心中怎么去想,她只是走到在地上慘嚎的不斷的袁家落身側站定靜靜的看著對方。
如果她現在要把這人殺了那出去之后該如何解釋?但若是不殺此人更是沒辦法遮掩此事,除非也將他收做手下,不過煉氣十層的修士又怎么會那么容易被收呢?
葉琉若心中念頭百轉,接著她輕笑道:“洪流,你來將此人身上的所有物品都給我取過來。”
洪流聞言面色一肅,對著淡然而立的葉琉若鞠了一躬說道:“屬下遵命。”
說罷,他面帶獰笑的走到袁家落身旁蹲下,接著就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看著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一直慘叫不斷,且沒有一絲反抗之力時洪流的心中生出一種既滿足又驚駭于葉琉若手段的奇怪心理。
不多時洪流就將袁家落身上的所有寶物全部掏空,其中不止音石還有符箓和儲物袋什么的都被掏的一干二凈。
“音石?!”
看到這塊透明的小石頭,一直面色還算淡然的吳子溪面色一變,口中就將這塊石頭的來歷說了出來。
說罷后他的面色來回變換,顯然是想到了音石的功能和其重要性,如果任由袁家落將這塊音石拿給升云城城主,那他們三人想必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不止是他的面色難看,包括洪流也是如此,他的面色比之吳子溪更加難看。
吳子溪還好上那么一些,無論怎么說都能說他是為了自己宗門服務,但自己這認葉琉若為主幫助她隱瞞其他師弟之死這些事可是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師門了,如果這東西流露出去想必門派肯定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自己這個叛徒。
不管兩人心中有多么驚駭,葉琉若將所有的東西都拿過來后看著嗎儲物袋揚聲說道:“煉氣十層修士的儲物袋,想必里面的好東西不少吧。可惜有袁道友的神識印記在我無法開啟,看來要打開這儲物袋只有將袁道友滅殺才行了。”
說罷,葉琉若一邊面色冰冷的向著袁家落走去,一邊暗自控制他體內的水行毒發作的速度慢一點。
水行毒雖然發作的慢了,會讓他控制自己的一部分身軀,比如喉嚨,不過那種疼痛感卻絲毫不減,不會讓對方察覺到其中的不一樣。
“道友且慢,只要道友愿意放了袁某一命,那袁某不止愿意給道友打開儲物袋,還愿意將畢生收集的靈石都交給道友。”
恢復了一部分對身體的控制后,袁姓男子急忙出聲求饒。
他此時的聲音中滿是驚懼和壓抑的痛楚,原本那種趾高氣揚諷刺的口氣早已經蕩然無存。
論起折磨人水行毒雖然算不得最強,但一般人也受不了的,被這么一折騰他也有些懼怕了。
葉琉若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還是手段不夠啊。
冷哼一聲,葉琉若大手虛空一抓猛然一提,五彩光華從手心閃過,那袁家落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手掌鎖住喉嚨猛然提起來了一般。
被葉琉若用御物術捏著脖子提到半空,袁家落此時沒有一絲煉氣高階修士的樣子,其面孔不一會就因為脖子被鎖而憋的通紅,整個身體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吊在半空。
“袁道友說的這話卻是讓人動心,不過……我不信你!比起活人來我更信任死人!”
葉琉若冷冷的說罷,單手一甩,砰的一聲重響,那吊在半空的袁家落就被狠狠的拋到了墻角。
“咳咳咳……”
猛然被松開,又接連撞到身體,袁家落猛的咳嗽出一片血漬,接著他掩去心中的怨恨和懼怕,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咳咳,道友若是不信,我可以認道友為主,讓道友種下劇毒,只求道友放我一命。”
葉琉若聞言心中一動,面色卻絲毫不松道:“我看你似乎不服啊,既然如此你就再考慮一會吧,葉某要的的并不是那種隨時想要背叛我的屬下。”
說到這里她瞥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洪流,接著屈指一彈,一朵赤紅色的紅蓮從她指間飄落,輕輕的落在了袁家落的身子上。
紅蓮落體,瞬間就開始燃燒,接著袁家落的身子猛然一抽,一種焚燒靈魂的痛感從神魂上傳來,他不禁開始用手抓撓自己的全身,像是想用這種辦法減輕自己的痛感,其口中更是慘呼起來。
這種慘呼比之以往都要強烈非常,在這空蕩蕩的三樓中來回回蕩,其悲慘的痛呼讓人聽得毛骨悚然,似乎想不出這種痛呼該遭受到什么樣的痛楚。
不一會這位原本還趾高氣揚的煉氣十層修士便把自己全身抓撓的血肉模糊,看的一旁站立著的吳子溪和洪流相顧駭然。
特別是洪流,他自然知道葉琉若剛那一眼是什么表情,他并未嘗試過葉琉若的手段,但沒吃過豬肉并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從他那幾個師弟到如今的袁家落,每一個被這狠辣的手段折磨都是生不如死,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有多痛才會使得一名心智堅定的修士痛成這樣?
心中滿是駭然之色,還有那神秘的火焰,看著沒有燒灼到袁家落,但他卻痛到了這般的地步,還真是可怕。
想著他望向葉琉若的眼神中滿是復雜之色,其中有驚懼,有駭然,有不甘,有后悔等等各種情緒翻涌不定,最后只留下一片謹慎和堅定。
洪流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出錯,否則可能下一個受罪的就是自己。
心中只有驚懼卻沒有其他感情不是最好的下屬,但葉琉若明知如此還敢去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如果日后她真的想要讓這幾人真真正正做自己的手下也不是沒有辦法。
先說功法方面,蠱毒天書中有各種神秘的蠱,遺忘蠱可以吞噬任何東西的記憶,也可以選擇性吞噬。
君臣蠱可以讓種下臣蠱的人永遠臣服于擁有君蠱的人。還有其他各種蠱,隨便一樣就能讓他們消除今日的噩夢,讓他們完全真正的尊敬聽從自己。
再說就算她不用這些,只要在日后的相處中她用一些其他手段也可以改變他們對自己的看法,所以葉琉若根本就不擔心今日會讓他們怨恨或者恐懼自己。
更何況現如今她修為不高,要壓制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