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縣,您今天怎么了?怎么這么感觸,出什么事情了么?”齊蓓蓓有些驚訝,注視著對方,好奇的問道。
自己這位老上司,仕途上的引路人,錢瑞平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和對方接觸這些年,錢瑞平隱忍深沉,老練豁達性子她是有些了解的,怕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才會有感而。
錢瑞平也愣了一愣,啞然失笑,他也覺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些失態了,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太大,才三年時間,6書記就回來當市委書記了,而我的感覺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樣。譚書記調到蘇譙當書記去了,黃書記現在也有些著忙,一門心思要想讓葉河保持現在的展勢頭,但是這一年多全市經濟增都在持續下滑,除了麓溪和西塔好像沒怎么受影響,其他各縣區都有些疲軟,小齊,你們招商局這一年多怎么也不及以往了呢?”
說起自己的工作,齊蓓蓓也有些上火,“別說了,錢縣,說起來都是一肚子氣,這兩年全市招商引資工作都在圍繞著經開區轉,可經開區被這華東軟件園可坑得不輕,兩千多畝地,產權不明,本來是市里有條件交給拓撲的,結果被拓撲一手給抵押給了銀行,拓撲自個兒撲騰死了,卻沒有把該兌現給市里的條件滿足,這土地的產權就有爭議了,市政設施體系建設也是,當初說好先由市里規劃,拓撲負責招商引資,那么道路管網建設也由拓撲承擔,只有拓撲招商引資達到市政府的要求,市政府才會接手,合同都是拓撲和那些建筑商簽的,現在可好,拓撲蔫了。沒錢,建筑商撐不動了,建了一小半,拿不到錢就不干,天天來市里鬧騰,找市里要錢,市里成了冤大頭。”
“這和你們招商局沒關系吧?”錢瑞平也知曉一些,市里在華東軟件園問題上出了大簍子,童云松受此拖累黯然走人,而孫承利這個始作俑者更是被直接配到了省文聯養老去了。可孫承利才五十歲不到。
“怎么沒關系?市里要求招商局工作要圍繞經開區招商引資開展工作,可是你土地權屬不明,市政基礎設施建設成了半拉子工程,你怎么招商引資,前前后后來了幾十撥人,忽悠別人太多,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哄著騙著人家來投資,上當的也就那么幾家。圈了地,你這基礎設施建設不跟進,人家怎么投資建廠?弄成這樣,還得去想盡辦法安撫。你說我們招商局現在成什么了?”齊蓓蓓說得有些興起,原本緊夾的雙腿也換了一個姿勢,變成二郎腿,短包裙下白晃晃的兩條長腿在錢瑞平面前很是惑人。
錢瑞平收斂了一下心神。雖然眼前這個女人算是自己見過的女人中相當有味道的極品,精致的面孔和嬌嗔宜人的神態都很是勾人,但是錢瑞平自打這道這個女人似乎和6為民扯得上一些關系之后。就一直提醒自己保持距離,他雖然也喜歡漂亮女人,但是卻絕不會在女人身上犯錯誤,男人是事業至上,沒有事業,那就不是男人。
“6書記來了,這些事情還沒有定論?”錢瑞平隨口問道。
“6書記,哎,真不好說,6書記像變了一個人,來了這么久,就沒怎么看見人,既不出來,也不怎么找人了解請款,你說他究竟在干啥?”齊蓓蓓也有些感慨,“孫局去了兩次都沒有找到人,現在大家好像都有些看不清6書記這個人了。”
錢瑞平也在琢磨著,6為民重返宋州擔任市委書記,讓市里邊很多人的心緒都很復雜,喜歡的很多,忌憚的也不少,還有一些人喜憂參半,當然也免不了有人咬牙切齒的。
6為民在宋州威望不完全是搞經濟搞出來的,他最初的威信是在對蘇譙縣委的殺人立威上建立起來的,緊接著又對市公安局進行了一次清理,而梅黃時代的幾個大佬,基本上都是在和他的爭斗中黯然落馬,前任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劉敏知、前任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徐忠志、前任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龐永兵,都或多或少因為他而進了大獄。
當所有人都在對這位年輕的政法委書記兩股戰戰時,他卻又來了一個華麗的轉身,轉任常務副市長,而在常務副市長的表現則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蘇譙和遂安的崛起,麓溪的厚積薄,西塔的異軍突起,葉河和烈山的蒸蒸日上,平心而論,這些都和6為民當初的經濟布局分不開。
就連素來孤傲自傲不服人的譚偉峰,錢瑞平都幾次聽到對方說在經濟工作上,6為民的眼界思路的確無人能及,這已經是跟隨譚偉峰多年的錢瑞平能聽到的最高評價了,無論是以前的尚權智還是后來的魏行俠、秦寶華,錢瑞平都沒能聽到譚偉峰有這樣高的評價。
原來6為民在宋州的表現是異常風光搶眼的,而且宋州的干部似乎也習慣了6為民那種風格明快干凈利落的強勢,而那時候他還是常務副市長,后來才升任副書記,但是現在以市委書記身份回來,卻一下子變得低調起來,低調也就罷了,低調得讓人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似乎就有點兒讓人無法接受了。
很多人的感覺都是6為民重返宋州,像是變了一個人,在沒有昔日時的意氣飛揚,再沒有昔日的雷厲風行,似乎一下子退到了幕后,但是幕后者,那也是要統籌規劃全局,號司令的,而現在6為民似乎也沒有其他動作。
如果說一定要有,那也就是常委會上對人事進行了一次微調,說是微調都有些過了,一個正處級,兩個副處級,也就是市委辦主任的易人稍微讓人關注一些。
“或許是6書記在謀劃大事呢?”錢瑞平笑了笑道。
“謀劃大事?”齊蓓蓓眼珠子轉了轉,嘴唇微微抿起,“這倒也有可能,6書記那性子,錢縣,你覺得可能是一輩子蟄伏不出的么?怕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差不多。”
“也不一定,6書記現在是書記了,不是副市長副書記,當書記,也該由他自己的方略。”錢瑞平隨即又推翻自己先前的說法,聽得齊蓓蓓直翻白眼,“錢縣,說東也是你,說西也是你,我沒話說了。”
“算了,小齊,我們倆也就是一邊閑聊,6書記的心思豈是你我能揣摩的,不過小齊,你和6書記也比較熟悉,就沒有碰見過6書記?”錢瑞平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還真沒碰到過,我去過一次,不在。”在錢瑞平面前齊蓓蓓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本來想去感謝一下,哪怕見一面說一句話也算是一份心,可不在,我也打算什么時候再抽時間去看看他。”
“嗯,我看可以,小齊,什么時候一道,6書記也還住在常委樓里吧?應該沒變才對,我們葉河的情況我也想找機會和6書記說一說,今年招商引資的情況不盡人意,也想和你們招商局一道努一把力,你們也不能老把心思放在經開區里邊,也要為我們縣份上多考慮一下才對。”錢瑞平目光望了過來。
這個時候齊蓓蓓還反應不過來,那她也白在招商局里混了這么久了,雖然這里邊還有諸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微妙,但是齊蓓蓓還是很爽快的一口應承下來:“好啊,那我先找個機會去6書記辦公室看看他什么時候有空,或者我和他的秘書聯系一下,看他什么時候方便,我就和你聯系。”
看見齊蓓蓓如此爽快的應承下來,錢瑞平也很高興,作為葉河的常務副縣長,他是沒什么機會能夠直接和6為民打交道的,雖然說原來也還是有那么一層淵源,但是這么幾年過去,這層關系又沒有可以經營,早已經淡了,在要想續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但是齊蓓蓓不一樣,甭管她和6為民有什么關系,只要能幫自己這次續上線就行,而自己和齊蓓蓓因為招商引資工作上的一些想法如果能夠通過這種方式來上達天聽,未必不能給6為民留下一個印象,而有了這個印象,那也就夠了。
在錢瑞平看來,齊蓓蓓敢這么一口答應下來,自然也是有其底氣的,至于底氣從何而來,他不想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齊蓓蓓也知道錢瑞平的心思,不過此情此景下,哪怕是她心里毫無底氣,她也得一樣表現得鎮定自若,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能夠在短短幾年內,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教師調到市招商局,而且在短短幾年間里平步青云的從普通干部到副科長再到科長,這樣順的走上來,很大程度就是源于她背后“若隱若現”的6為民光環。
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和6為民究竟是什么關系,但是誰都知道6為民和她十分熟悉,而齊蓓蓓也是刻意保持這種神秘性,也才使得她能在各路神仙云集的招商局里站住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現在的位置更像是“狐假虎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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