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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成親(二)
太夫人自己為了還恩情才結了這門親,自己決不是惡婆婆,可是兒子是不是好丈夫就不知道了。京里多少女人為了兒子痛哭流淚要尋死抹脖子的,雖然鬧不到太夫人面前來,可是太夫人都一一打聽了。
越聽心里越擔心,以后這樣對妙姐兒,掃了自己的面子還是小事,弄得媳婦也整天哭哭啼啼的那就對不起玉妙的母親了。
朱宣接了玉妙后,遲遲不愿意就送來,他有他的意思,以后是枕邊人,又是母親的恩親,如果也是象平常別人家里天天為了一點風流事就尋事吵鬧,朱宣是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又不能過于責備她,象對別的人,和我鬧我就走,賭氣我也不怕你,我不來橫豎是你們想著。
以后的枕邊人是母親的恩親,一旦成了親,這樣對她肯定要傷母親的心,而且這樣對了她,再哭哭啼啼的,弄煩了我,指不定怎么收拾她呢。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朱宣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再說母親心慈心軟,母親一旦溺愛,再想管她,難于上青天。朱宣就不送到京里來。
太夫人更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是什么人自己太清楚了,軍法治家,又是個帶兵的將軍王爺,妙姐兒一個小姑娘在他府上住著,相信他招待得好,可是別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晉王那時候是皇子都照打不誤,何況是玉妙一個小姑娘。中秋朱宣派人往京里來送禮,太夫人盤問了管事的,知道嚇病了。當時就氣得不行,而且深信。他嚇壞人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當時聽了就當了管事的面把朱宣大罵了一通,去信責備他,速速送來,再不送來就是逆子。
朱宣還是不送,來信安慰母親,把玉妙夸得不行,怎么怎么聽話懂事。太夫人看了信拿他沒有辦法,聽話懂事的,也是你震出來的。
只能打發了服侍的人來。而且心里慶幸,幸好早早派了祝媽媽去,本來派了祝媽媽去,是伴了玉妙一路上京的。
現在看了眼前的佳兒佳媳,兒子正微笑看了玉妙,低聲不知道與她說什么。太夫人覺得這一場心事才算完結了,想起了玉妙的母親,我也算對得起她了。
太夫人看了兒子媳婦這樣親近就心里高興,讓他們回去,笑道:“回自己房里去吧,成了親好好在一起。”玉妙紅了臉,朱宣心想,還是母親明白我,不過母親也在等孩子。
攜了玉妙回房里去,抱了她在錦榻上絮語。房里沒有服侍的人在,若花偶爾進來送茶送水的,出來也是微笑。
王妃坐在鏡臺前,王爺親拈了筆,微笑著為她在畫眉。玉妙也是滿心歡喜,全然忘了,朱宣做的這么熟練,不是第一次為人畫眉了。
玉妙只是粘了他,覺得天清地爽,什么都好。白天也有親眷們來,朱宣聽了若花進來稟話,眉頭皺了一皺,還要換衣服出去,難道不知道我剛成了親,正在溫存中。
一邊往外走,一邊腹誹,這些人剛成了親那幾天難道就冷如冰了。真是煩人。
玉妙看了朱宣出去,也有些不樂意,正和表哥在撒嬌,又有人來了。這些人就不能停停再來。
一個人呆著又有些發悶,坐到錦榻上往窗外看。三月的天氣,院子里的花樹剛抽新綠,看上去一片生機。
正看著,朱宣又進了來,剛成親,他板了個臉會人,當然人家會明白。不會是對成親不滿意,他對王妃有多好,人人都知道。不是對成親不滿意,那就是對來客不滿意了。
大家都笑散了,去見老侯爺,太夫人去,那里至少是一片笑語歡聲。
朱宣走進來,見玉妙見了自己進來,臉上就高興了,也笑了走過去抱了她一起坐在錦榻上,一起往窗外看。
看著看著,玉妙就輕喘了,又是一陣輕笑……
初成親幾天,可以說是極為融洽,有時候早上醒了,朱宣就開玩笑:“妙姐兒,還是你嗎?”
玉妙就很高興:“是我,還是我。”兩個人相擁而笑,朱宣心想,這是什么怪想法,弄不明白。
也不喜歡有客人來,不是等著生孩子。
幕僚們還是在外面書房里當值,有什么信就是朱壽或是朱福,朱喜送進去。王爺總是不出來。有必會不可的人來會,才勉強出來一下,也是三言兩語就說完了,又重新進去了。
過了十幾天還是這樣,就有人和徐從安開玩笑了。
一個幕僚就笑看了徐從安輕聲道:“王爺這幾時總是不怎么出來,有事情都是進去回。你教了什么好計,說來聽聽?”
眼前沒有人,說話的人又相熟,徐從安就笑罵了:“這話是能說的,讓王爺知道了會怎么說?”
幕僚與他太熟悉了,并不害怕說錯了話,還是輕聲笑問道:“王爺真是奇怪,從來沒有這樣過,十幾天都不出去玩去,昨天有人來請王爺打獵去,他也不去,一向不是最喜歡。”
徐從安就笑,現在請個九天玄女下來,也不會出來玩的,眼前這個傻蛋,也不想一想,王府里等世子等得大家都心焦。
玉妙樂陶陶地過了成親的第一個月,蔣家來人回了太夫人,要接了玉妙去住幾天。朱宣是堅決不肯的,新婚情熱,哪一天不是貼在懷里,兩個人無端的說些廢話也能過上一天。
朱宣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些廢話平時自己聽了都覺得不耐煩,現在天天陪了她說。自己在外面風流去,一向都是討好,要么就是認識字的,弄些風花雪月的詩詞來看了取樂。
看了懷里的玉妙,還是笑著在絮叨,朱宣抱緊了她,陪了她繼續廢話。一邊讓人去問太夫人,不讓玉妙回蔣家去住。
太夫人知道兒子的心思,也不答應,最后說只接一天,早上去晚上回來,朱宣與太夫人才同意了。
蔣家的人回家去稟了,蔣大夫,蔣太夫人是笑著,小夫妻情熱,王爺一天也離不開。兩位舅母相視了,心里想,看看,就知道是這個樣子。王府里勢大,王爺一向荒唐,全然不管滿月不回娘家住,會讓人笑話。
全然不管別人會覺得我們之間不好,他什么也不管。兩位舅母還是一個憂心,這可怎么辦,事事都要跟了王府轉,我們還是娘家人嗎?
玉妙也不想去,不過這也是應該去的。朱宣見她一聽了蔣家就不高興,哄了半天安慰她:“明天我去接,下午我早早地去接。吃了午飯我就去。”
玉妙才撲哧一笑道:“還是去晚一點的吧,說了吃了晚飯才回來的。”真的是不想回去,去了要聽訓。
朱宣就出門了,整整一個月沒有出門,幾個少年時的舊友,還住著等了自己,說了約出去一起玩幾天才回去。
見他來了,又是一通笑話。朱宣這才發現自己又成了別人眼中的談資。
整一個月不出門,有事情都是進去回,都是不怕他冷臉的,一遞一句問他:“請了醫正看了沒有?”
“如果你洞房花燭夜是有本事的,現在也該有了。”
看了朱宣臉色都變了,才嘻笑著不說話了。
到了晚上,朱宣去接玉妙時,心想,這不是難為人嗎。一個月就能有喜信,真是豈有此理。
再見到玉妙時,又是一個不高興的表情,朱宣也沒有心情當時問她了,接了回家去,抱在懷里細細地問:“又訓了你什么?”
玉妙悶在他懷里不說話,朱宣實在是有些生氣了,白天聽了那些話,差一點兒又要和他們動手了。妙姐兒回去一趟再回來,我們兩個人就要生氣,就說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玉妙才點了一下頭,摟了他脖子縮在他懷里就是不怎么說話。
朱宣看了心疼,我就說不要回去,這點兒面子要它作什么,要面子怎么十幾年都不問事。摟了哄半天,抱了睡下來,一碰玉妙,玉妙就驚了一下,下意識地躲開。朱宣來火了,坐起來,把玉妙也從被子里拉出來,臉上滿是風暴前的陰云:“你說還是不說?”
玉妙過了一會兒才說,她低了頭,雙手環抱了雙膝:“她們說我不生孩子。”氣也氣死了。
朱宣心里大怒,天天就盯了我,我有這么招風不成。見眼前的玉妙沮喪得不行,抱了玉妙在懷里,扳了她小臉問她:“都說出來我聽聽。
玉妙這才開始抽抽泣泣:“醫正早就請好了,我去了就讓我看醫正。說沒有喜信兒,就都不高興了……”
下面的話玉妙沒有說,如果是以前早就說出來了。舅母說了,這么沒有規矩,又不能生,外家不能不管,讓玉妙回來對朱宣說,把梅表姐送進府里來。
梅表姐從小在蔣家養大,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標準規范的。玉妙當時就氣得臉都白了,和人遞話斗嘴兒又不行,也沒地兒去練去。
然后又弄了一大堆藥讓玉妙帶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