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水游
蕭玄回侯府的時候,花蕊又著人讓他,末年待那人退開后,低聲提醒道聽明華堂的丫鬟說,三爺出去后不久,似乎發了火,只是不知是因為何事。”
蕭玄只覺得很疲憊,卻終是打起精神,轉身往明華堂那。
“你剛剛去哪了?”剛一進去,花蕊就是一聲質問。
蕭玄淡淡道母親何必明知故問,還是您安排的眼線失職了。”
花蕊面上現出怒容你若是真放不下她,日后大事成了,即便鳳家不答應,我也可以為你做主讓你將她收到身邊,但是現在是時候!既然你跟鳳十三的事都定下了,鳳家家主的禮書也已經在路上,你就是做個樣子,也要給我把樣子做足了!”
蕭玄卻問若大事得成,母親真會留下她?”
花蕊看著他道這主要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如今日之事,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要,到了如今這地步,你越把持不住,對她就是越不利。如今連子邇都聽了我的勸,將心思擺正了,你莫要再讓我失望。”
“讓母親擔心了,我日后會注意的。”蕭玄垂垂下臉,“母親若沒別的事,我就先了。”
花蕊面上怒容未退,停了一會才接著問你剛剛出去得那么著急,是那邊出事了?”
蕭玄垂著眼,神色平靜只是忽然想看看她,可能如今是看一次就少一次了。”
蕭玄出去后,康嬤嬤走到花蕊身邊,幫她輕輕捏著肩膀,低聲道三爺很少這么沖動的時候。那指不定弄了把戲,老奴明日就讓人去問問媚兒。”
花蕊半闔著眼,慢悠悠地道媚兒,已經不聽話了。”
康嬤嬤一怔,沉吟一會,便問懷疑她也跟紫草一樣?”
花蕊冷笑紫草跟了那十來年,如今是死心塌地地跟著那了,她卻不一樣,她認識那才多長。葉家將她弄出來,也是為了對付我。不過她能說的也不多,經上次那事后,她對葉家已經沒用處,不過葉家依舊留著她這個禍害,她想必是被那等偽善的面孔給蒙蔽了。百善宴那次竟敢跟我玩花樣,你先去敲打敲打她。”
康嬤嬤應聲。隨后又問那呢。要不要順便也……”
花蕊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先留著。”
康嬤嬤遲疑地看了花蕊一眼,花蕊她想說,身子往引枕上一靠,手往大腿上輕輕拍了拍這孽障,那鬼迷心竅的模樣真不知是隨了誰。他不知這些年我為他費了多少心,為他鋪了多少路。”
康嬤嬤坐在花蕊旁邊,給她捶著大腿三爺不是不,只是三爺就是那不會說軟話的性子。三爺若真不明白的苦心,如今就不會全聽的安排了,只不過這段事情追得太緊,心里轉不過彎來。”
花蕊看了康嬤嬤一眼,康嬤嬤嘆了口氣老奴剛剛看到三爺那模樣,不知為何,就想到殿下還在宮里的時候。”
花蕊一怔,良久,冷哼一聲,卻不再說了。為會那么疼那個孩子,因為他的容貌跟那人有三分相似,更因為他的性子幾乎都隨了她,只是讓她這么上心的孩子,偏就是最不聽她的話。
次日,媚兒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裳,隨綠珠一塊出去買鞋日常用的雜物,走到街市中心時,兩人分開去買。綠珠去了繡鋪跳針線去,媚兒則進了對面的食肆,要他們家的招牌才桂花鴨和三種不同的咸菜,都是葉楠夕忽然想吃的。
咸菜很快就打包好送了,但是桂花鴨卻需要等些,媚兒也不著急,此時店里的客人也不多,便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
而她才坐下一會,旁邊剛剛坐下的一位客人就起身,走到她對面坐下,并看著她道你失約了兩次,以為躲在那里不出來,老子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漂亮的走到哪總會引人注意,那男人忽然起身走到媚兒那桌坐下,店里的客人也有往他們這看了一眼,只是瞧著媚兒那模樣,兩人似乎認識的樣子,于是也就多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
媚兒看了對方一眼,就又垂下眼。她從牢里出來之前,就跟牢頭約好,每隔一段,就出來一次,如果實在出不來,也不能跟外頭斷了聯系。可是,媚兒如今明顯是不聽話了,不然也不會連著失約兩次,并且消息也沒傳出來。
牢頭姓周,叫周圖,人雖生得五大三粗,但心思卻跟他的外表成反比,此時他瞧著媚兒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也沒有發怒,只是沉下臉時。媚兒頓了一頓后,才有些懶懶地開口我最近身體不舒服。”
“我看你是身體騷得厲害,不給你松松筋骨你就舒服不起來。”周圖低聲道,語氣陰森森的,若論起折磨人的法子,他能數出好幾十種,也親手執行過上百次,所以這話絕非是在嚇唬她。
“你想做!”媚兒又抬起眼,看著他道。
周圖盯著她道做,你若聽話,我也不用費這事。”
媚兒皺眉你別啰嗦了,我出來的不多,你要交待就趕緊說吧。”
“你倒是挺急的。”周圖盯著她,面上橫肉微微一顫,“不過今日出來沒要交待你的,只是老子要斷了你那生花樣的心思。”
媚兒這會兒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想斷,連著你的種也跟著一起斷了?”如今,她是一點都不怕周圖了,不僅是因為如今她不再在牢房里,更是因為她清楚這個男人求子心切到地步。
她這話一出。周圖果真一愣,瞇著眼睛打量了媚兒兩眼你這話意思?”
媚兒緩緩道我有身子了,一個月二十天。”
“?”周圖又是一愣,隨后陰著臉問,“哪個王八羔子的?”
媚兒冷笑一個多月前我在哪你會不!”
周圖問出那句話時,心里就已經掐算出那個了,那個時候,媚兒還在牢里,那時,這個是只能他一個人享用的。在那里,沒有獄卒敢違抗他,更別提會沾染他的了。所以她若在那個懷孕,只能是他的種。
“真有這么多天了?”周圖心頭突突地跳著,只是他依舊有些不大。“以前不見你懷上,這一出來就懷了!”
“誰。這種事誰能說得準。你若是不行,可以現在就去找個大夫來給我把把脈。”
“走!”周圖一聽卻是需要確認一下,當即站起身。
媚兒面上也不見驚訝,她這是要想打動周圖,就必須讓他親自確認了才行,于是跟店里的伙計交代幾句后。就跟著周圖一前一后的出去了。此時綠珠在對面的鋪子里已注意到他們從食肆里出來,隨后就看到媚兒給她遞了個眼神,綠珠會意,沒有跟著出氣。開始仔細挑需要用的絲線。
讓大夫給媚兒把了脈后,周圖終于確定她剛剛說的不假,心里即生出幾分激動,恨不能現在就直接回家去說這事。
“二娘子已經懷疑我了,今日若不是想著告訴你這事,我都不會出來。”從醫館出來后,媚兒就道了一句。
周圖皺了皺眉,想了一會便道你就先安心養胎,我看著時機合適了,就將你從那接出來。”
“接出來?”媚兒將手放在小腹上,看著周圖道,“本就是那邊將我放進紫竹林的,你若是接我出去,不說是我,就是你還能有安生日子可過嗎?”無錯不跳字。
周圖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可是他等到這個年紀才總算有個能懷上他的種,他總不能日后將的養在外頭。再說他都這把年紀了,再弄不出個來,也太讓人笑話了。
“總之你給老子護著你這肚子,要有閃失,看我收拾你!”
“我先了,下次有機會我再出來。”媚兒垂下眼,低低道了一句,今日她也沒有急著給他出謀劃策,她,她懷孕這是,周圖肯定會瞞著花蕊那邊。而周圖提她擋住了花蕊的為難,那么勢必會讓花蕊的為難轉到他身上,這樣,她說服成功的機會就會大得多。
幾日后,蕭玄收到葉明暗中傳來的密信,看完后,就親手將那密信燒成灰燼。
西北旱災的事果真慢慢傳開了,葉明比他早了很多時候就這個事了,只是他畢竟還管不到那邊,而且另外有考量,所以也一樣是按壓不動。而他現在會給蕭玄遞這個消息,是朝廷已經了,但并未看重,而晉北那卻開始有所動作,并且這個時候軍糧也差不多要送到陸運那批人手里,葉明斷定,軍糧在接下來的那條路上定會出事。
而轉眼,也到了陸真離開的日子,那天一大早,陸真就到紫竹林來告別。
葉楠夕看著眼前晴朗朗的少年,微笑著道該說的想必我爹都跟你說了,再說科舉那些事我也不懂,我只是希望你無論發生事,都要先保平安,再來,無論考中或不中,都別太在意,畢竟你不是只有這么一條路可走。”
陸真哼了一聲你就不能祝小爺中個武狀元。”
葉楠夕笑刀劍無眼,若是拿不來狀元,拿個榜眼或是探花也不,總之安全最重要。”
日頭漸漸升起來了,七兒已經在旁邊催了,陸真回頭吼了他一句,然后才轉過臉,一臉認真地看著葉楠夕道夕娘,你是不是挺擔心我的。”
“你就跟我親弟弟一樣,性子又那么急,偏還選了這么一條路,我會不擔心。”
“我又不是你親弟弟。”陸真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爽,是只片刻后。他忽然又道一句,“夕娘,若是我考中了武狀元,你是不是就不拿我當弟弟了。”
他說這話時,臉色異常認真,認真到兩邊耳朵都紅了起來,葉楠夕一怔,隨后笑了笑武狀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陸真一臉固執地道容不容易是我的事,你就說是不是。”
葉楠夕看著他,心里嘆了口氣陸真。我一直當你是我弟弟,要好好把握的前程,別將這事壓在隨便某一個人身上。”
“我明白了。”陸真沉默一會,就轉身,卻走了幾步。終是又忍不住回過身道,“夕娘。我這一去。可能要兩三年才得,你,你要好好保重!有事,給我寄信!”
朝陽下,那少年面上隱約生出幾分難過,葉楠夕心里有些發澀。片刻后,笑著點頭。
陸真再看她一會,又道這幾年,你若是再嫁人了。也要告訴我,我幫你看看,免得你再被人欺負了。”
葉楠夕噗地笑了,想說,終是沒有開口,只是又點了點頭。
陸真梗著脖子道我真的走了!”
“一路順風。”葉楠夕送他出了紫竹林,書院門口已經有一輛馬車和許多等著跟他作別的同窗。葉楠夕看著那少年身上的失落慢慢退去,漸漸換上晴朗朗的笑,大步走向他選好的方向。
重新回了紫竹林后,紫草扶著葉楠夕進寢屋,才低聲道了一句陸真少爺對二娘子一直就很上心,您心里也是的吧。”
葉楠夕不答這話,而是看了紫草一眼你對他倒是很關心。”
“陸真少爺雖嘴上總帶著些少爺脾氣,但其實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從未端過少爺的架子,而且陸真少爺跟我也算是自小一塊長大的。”
“他是個好孩子,以后也定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所以不能被我給耽誤了。”葉楠夕靠在軟榻上輕輕一笑,只是片刻后,她忽然又看向紫草,遲疑道,“你該不會是對陸真……”
紫草一愣,隨后有些尷尬地道二娘子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覺得陸真少爺是個難得清透的人。”
葉楠夕打量了她幾眼,見她并無掩飾之意,便笑了笑,嘆道是啊,這么多烏七八糟的事,真難得還有個清透的人,希望他日后也能好好的,好好的。”
“只是,我似乎把你們倆給耽誤了,你們如今也都有十九了吧。”葉楠夕說著又看了紫草一眼,忽然問,“綠珠那丫頭似乎一直沒將心放在這上頭,你則比她有主意得多,如今你可有心上人?”
紫草一愣,隨后就搖頭道我也沒有這等心思,我只盼能一直跟在二娘子身邊。”
葉楠夕笑道過了二十,可就是老姑娘了,待這些事了結安定后,我就替你們倆好好尋摸尋摸。”
紫草正要說,正好綠珠就進來了,并直接走到葉楠夕跟前低聲道了一句陳叔說,剛剛楊老被三爺給請出去了。”
葉楠夕神色微頓,片刻后才點了點頭我了。”
自她搬到紫竹林后,楊老每隔一段,就會給她把把脈,她的身體情況,楊老最是清楚。所以蕭玄還是懷疑她是懷孕了,真是自尋煩惱,這種事她既然都給了他答案,他還去刨根問底有何用。
綠珠出去后,紫草看著葉楠夕正要問,葉楠夕卻吩咐了一句你去請丁四奶奶,我有事要跟她商談。”
不多會,丁四奶奶了,卻聽到葉楠夕跟她說的事情后,有些狐疑地看著葉楠夕好一會,才有些不悅地道之前你死乞白賴地要進來,這才多長,就說要撒手不干了!”
“我和離后,家里的老太太和父親一直就希望我能安穩些日子,特別是老太太,最是不滿我出來包攬百善宴的事。其實出了和離這等事,都算是讓葉家面上無光了,如今我還不能在他們跟前盡孝,實在是大大的不該,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愧疚非常,想了許久,終是決定向您請辭。“葉楠夕說到這,就笑了笑,“我這會兒是先跟您說說,至于接替我的人,您若是愿意,日后主持百善宴的事,就由我母親負責如何,這也是父親提議的,而且我們葉府的園林景致,可絲毫不遜與紫竹林。”
人要走,強留是留不住的,更何況聽葉楠夕這話,這事也是葉院長的意思,百善會本就有葉家的一份,話都說到這份上,丁四奶奶倒不好再表現出不悅了。再說,葉府的正房太太能屈尊給她幫忙,這可是極大的面子,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兩家,都是很大的利好,這是等于葉家和丁家是正式公開站在一起了。
而就在葉楠夕和丁四奶奶談此事時,蕭玄將楊老請出來,自楊老嘴里聽到葉楠夕的身體詳情后,他遲疑了許久,才問楊確實沒有瞞我別的嗎?”無錯不跳字。
“別的?”楊老疑惑道,“不知三爺指的是?”
蕭玄沉默一會,終是問道她有沒有懷孕。”
“這個可能。”楊老看著蕭玄面上一閃而過的窘色,微笑著搖了搖頭,“因如今二娘子的身體不宜受孕,所以之前開給二娘子的養身補氣湯里,也有避孕的作用。”
二合一,反求諸己的仙葩和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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