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福

第一百零一章 虛驚一場

第一百零一章虛驚一場

一轉眼,三日已過,咸福宮的情況照舊,毫無異常。

昨天傍晚,皇上曾派人來遞過話,他已經在勸熹妃就此放手,想必過不了幾日熹妃也就能夠松口,解了咸福宮的禁令。如若不然,他定會直接下旨,撤掉咸福宮門外看守的宮人,不再給熹妃留情面。

皇上讓墨魚再稍微忍耐一下,答應她不出三日,終會將此事做個了結。

得了皇上的話,墨魚把心放進了肚子里,她相信皇上一言九鼎,絕不會令她失望,頂多再熬過三天,不過三天而已,算不上什么!

只不過如意和順貴卻不以為然,他們二人不像墨魚這般樂觀,似是有更多的顧慮,整日都是小心翼翼的,使得咸福宮的氣氛都跟著變得壓抑。這次的麻煩是因熹妃而起,他們不敢掉以輕心,總覺得熹妃不會善罷甘休。

至于綠蘿和小越子,他們倆則只顧著忙活宮里的大小活計,對這些用得上心計的事情倒并不怎么關心。

午膳過后,墨魚盤腿坐在榻上,將方桌上的一張絹紙攤開,仔細鋪好,想要在上面作畫。可是突然,她忽覺小腹一陣微痛,忍不住輕聲叫了一下。

墨魚下意識地輕捂肚子,不敢再動彈,而另一只手則握著畫筆,懸在半空中。顏料順著筆尖滴了下來,落在白色的紙張之上,瞬間就染臟了一小塊。

她的腹部不能用力,只好小聲喚著如意的名字,讓她快些進來幫自己。好在如意耳朵靈敏,很快就掀了門簾入了內室。

如意見她動作奇怪,還以為是在練什么獨門畫技,不由得笑了起來,:“主子,這才幾天的功夫,你的畫功就已經如此了得啦,連作畫的姿勢都和旁人不同。還真是獨樹一幟!”

她的語氣里盡是調侃意味,許是和墨魚相處久了,說起話來也開始抖機靈了。

墨魚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她小聲卻焦急道。:“什么獨樹一幟,誰告訴你我這是在畫畫!快點過來幫我一把,我的肚子疼,你再不來,我的手就要僵了。”

如意一聽。臉色微變,急忙放下手里東西,走過去幫墨魚把手里的筆拿了下來,又扶著她的胳膊緩緩落下。

“主子,我還以為你在研究什么新式畫法呢。”如意面帶歉意,在心底暗罵自己太蠢,差點誤了主子出了大事,她小心地扶著墨魚向后躺下,關切地詢問道,:“您沒事吧。好端端地怎么就會腹痛?要不要把沈太醫找來看看。”

墨魚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心里有些慌亂。這是她頭一次有孕,難免會缺少經驗,至于肚子為什么會忽然疼痛,她更是一無所知,只好請沈太醫來給她瞧瞧。

請沈太醫這件差事當然是要交給順貴來辦,順貴憑著他那一張會說好話的嘴巴,對著外面的宮人好聲好氣地說上了一通,直到求得口干舌燥。才終于有了出去的機會。

臨走前,還免不了被領頭的太監公公抱怨,:“什么風寒,都治了這么多天還沒好。咳嗽不止?哎呦喂你家主子可真是嬌貴,得了得了,趕緊去太醫院吧!”

順貴無心搭理這些冷言,他一溜煙跑去了太醫院,趕緊請了沈太醫回來。沈太醫見他如此著急,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也跟著一路跑著來了咸福宮。

等進了咸福宮后,沈太醫的額前都出了細汗,他的灰色長袍也在無意中沾上了泥,模樣略顯狼狽。

順貴歪著腦袋看著沈太醫,又低下頭來瞅瞅自己,不禁自愧不如,同樣是跑了一路,可沈太醫怎么就還能保持著如此儒雅的姿態呢!就連袍角上沾了泥巴,也依舊不影響他的氣質和形象,看來這長得好看還真是處處有優勢。

沈太醫沒有閑心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他提著藥箱,急忙進了內室察看墨魚的情況。

待仔細地為墨魚把過脈,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許多。

墨魚不安地問道,:“太醫,可是孩子有什么異樣?我也沒做什么事情不過是想作個畫罷了,怎么這也會動著胎氣?”

沈太醫回道,:“貴人多慮了,有孕初期時偶爾腹痛是正常的,您不必太過擔心,只要按時服下安胎藥,不要讓情緒太過激動,就不會傷到腹中的龍嗣。”

根據他的診斷,墨魚此胎很是安好,只要不出意外,定能生下個健康的孩子。

墨魚聽罷,長吁了一口氣,:“有了沈太醫這句話,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只是方才把你叫來,讓你白白辛苦跑一趟,真是有勞沈太醫了。”

“蘇貴人不必客氣,這是臣職責所在。”沈太醫回道。他也希望墨魚能夠平平安安地將龍嗣誕下,自然也不覺得辛苦。

墨魚看著沈太醫的臉龐消瘦,覺得他似是比前些日子還要清減了不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的那門婚事,她生出了幾分好奇,想問上幾句。

“沈太醫,你的婚期可是定下了?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要娶韓家的女兒為妻,你……沒有反悔吧。”這話一說出口,墨魚就后悔了,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別扭。

沈太醫一愣,沒有想到墨魚會來關心他的私事,他正色道,:“婚事豈能有反悔一說,家父已經為臣定下了婚期,就在明年的上元節,勞貴人掛心,還記得這種小事。”

婚姻哪能算是小事,沈太醫這么說,不知是因太過客氣,還是真的不把與韓氏結婚當回事。

這時,一個身影悄悄地從墨魚身邊飄過,她側過臉,瞧見是如意走了出去,想必如意心里定是難過,不愿再聽有關韓家長女的事情。

墨魚淺笑道,:“上元節?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那我就先祝你和未過門的娘子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聽罷,沈太醫只是以笑回應,他低下了眸子,神色有些低落。

“若是貴人沒有其他的吩咐,那臣就先行告退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后背也不自覺地彎了下來。

即使是貴為太醫院之首的他,也有的是說不出口的苦衷。

“行,你就先退下吧。”(未完待續。)